赫連天是前任南越王朝國主的嫡長子,自幼聰穎異常,南越國主對其寵愛有加。但就在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那南越皇宮大亂,一場血腥的政變席捲而來。掌握軍權的大將軍霍都在邊境戍守之時悄然帶兵回宮,與孟朝的大將軍白轍結成同盟,裡應外合在南越上演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奪宮之變。
值得慶幸的是當朝的南越國主並不是昏庸無能之輩,相反的是,他的治國之道乃是遵循孔孟所倡的“仁政。”全安國上下軍民同心,終於粉碎了這場陰謀,可皇太子赫連天就此失蹤。
直到七年前,老國主病重之日,終於尋得太子迴歸。不久,赫連天便順利的繼承皇位,成爲了新一代的國主。新國主一上任便廢除了前朝多項法令。
一、廢一夫一妻制,臣民須得妻妾成羣,家養多子者,賜和樂之家,且每年可得五葉金,違令者以宮刑論處。
二、改皇室宗親承襲封地之法,皇族四代以外,均自食其力,不得向皇室索要俸祿。
三、廢封地世襲之法,藩王百年之後,由皇室收回所賜之地,子孫不得承襲。
四、增軍功之賞,但凡在戰場上英勇無敵者,無論身份貧賤,均可位列王侯。
五、免除苛捐雜稅,事農業者,若勤奮勞作,年度可將賞一葉金,若爲農荒廢者,貶爲奴僕,永世不得翻身。
六、海上經營者,若要通過南越,需將所盈之利,上繳百分之三十與南越。
此新政條令一出,天下譁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那些奔走於外的商資巨賈和朝中大批勢力老臣。一時間,皇宮迎來了前所位有的危機,整個皇宮在一年中都處於高度戒備之中。天下太多的人記恨這位新君,莫不欲除之而後快。蛛網織得再細密,也難免有漏網之魚。儘管皇宮的守衛森嚴,卻仍舊傳出了不少刺殺事件,卻終是以失敗而告終。其中有一人僥倖逃出,拼死帶出的消息卻是他不是人!是個魔鬼!太……太可怕了。最後仍舊逃不掉死亡的悲劇。
七年之間,因新政的頒佈,南越廟堂內外,無一不是煥然一新。軍隊士氣大震,沙場之上,個個如狼似虎,不斷吞併周邊小國,最終形成與孟朝南北鼎立之勢。
且南越地處海陸交接之處,海上來往船隻若要前往雲桑大陸經商,必須經過南越,南越以收取鉅額利潤爲由,在短短七年時間變得繁華無比,甚至掌握着海上經營的命脈,過路的商人均是敢怒不敢言。誰都知道南越國主心狠手辣,神秘無比,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整個南越到處都有他的耳目,若是有人敢議論於他,莫不是當場斃命。
“尹天。”
“嗯。”
“扶桑果到底是什麼東西?它有什麼用。”我有些忐忑的問,面前的男子過於神秘,我對他一無所知。
“它與碧血蓮一樣,也是南越國重寶之一,甚至比碧血蓮
更爲珍貴!但世人只知道碧血蓮,卻不知扶桑果。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他笑着解釋道:“碧血蓮之所以珍貴是因爲它無毒不解,且數量極少。而扶桑果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扶桑果傳說可令人白骨重生,且百年開花,百年結果。”
“怎麼可能!白骨重生!那不是世人追求的長生不死的神藥了嗎?世界本是以氣爲體,生得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萬物莫不在此循環之中,相生相剋,有生必有死。如若真的有此神奇之物,豈不亂了這世界之法。”
“確實如此,我想這裡面肯定也有誇張的成分,所以今日來此一探究竟。”
“是嗎。”我懷疑的看着他,“你說你只是爲了單純的研究,而不是想佔爲己有,你猜我信是不信。”
尹天笑而不答,只是有白皙如玉的手指了指前方,“我們到了。”
“這麼快。”我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怎麼好像對這裡很瞭解。”
“當然。”尹天傲然,“誰會傻到冒冒然的闖進一國機密之地。”
“你是說你先前便已來過多次,且並未被察覺。”尹天的笑容還是未變,只是顯得更爲深沉了,他不再與我多言,放開我的手,獨自一人向裡面走去。“若是害怕就不必跟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好像似曾相識卻又從未記起。我的雙腳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我知道,這樣的一處重要之地,是不可能讓我們如此輕鬆的闖過的,前面一定還暗藏着致命的危機,如同張哲的虎口,等着我們送上門去。但我,不能讓他獨自犯險,不是爲了曾經並肩作戰,而是心中的那抹熟悉之感,驅使着我不斷向他靠近。
我沿着尹天走過的路重複的走着,這一路,平靜的出奇,並未發生任何危機,明明是山洞,裡面卻盛開着鮮豔無比的曼珠沙華,像是指引亡魂的路,冷風穿過巖壁,包裹在人溫熱的身上,瞬間便變得冰冷無比,我暴露在外的手指幾乎已經失去了溫度,變得烏紫不堪,我下意識的將手往廣袖中縮了縮。敞開的衣襟卻讓我無所適從,冰涼的分刮過脖子,像是利刃盤旋在脖頸,時刻散發着死亡的氣息。我顫抖着雙腿,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希望快一點找到尹天,離開這個滲人的鬼地方。
急急趕路的身子有些疲累了,卻始終沒有見到尹天的身影,尹天到底去了哪裡,明明看到了他進來,怎麼一路上卻未發現他的任何蹤跡。
正當我思忖之際,一聲驚呼隔空傳來。待我欲聽清時,卻又沒了蹤跡,耳邊只有簌簌的陰風。“尹天,是你嗎。”我顧不得這許多,在這裡大聲的呼喊,即便知道這樣也許會爲我招來殺身之禍。
“瘋丫頭,你怎麼來了。”尹天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卻始終辨別不了方向。
“尹天,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找你。”
“不……不要。”間雜着尹天揮劍霍霍之聲,有物體應聲而落,聲音震動了整個山洞。“丫頭,你聽我說。”一陣濃厚的喘息聲後,復言:“你快走,這裡很危險。”
“不行,我說過你要跟着我的,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呢。”
“你不是說……不要我了嘛。”
“要!這麼大個尤物,不要白不要。”
“你……你……快別跟我扯嘴皮子了……會……會害死我的,媽的!怎麼還有!這什麼玩意兒,殺都殺不完。”
我在上面聽得這句,急得團團轉,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東西,南方向來瘴氣就多,山嶺之間毒物更是數不勝數,這也是顧玄燁對南越用兵,久攻不下的重要原因。正當我來回踱步之時,腳下卻一陣鬆動,“啊。”我彷彿墜進了無底的黑洞。卻在絕望之時一點星光墜飾在下方,隨着墜落的速度,我與那光亮處越來越接近,漸漸的,一顆星星,兩顆星星,三顆星星,當快要近底之時,所有的點點星光匯成了一片光明。
“我不是叫你走嗎?你怎麼反倒下來了。”還未從方纔的驚詫中走出,耳邊便傳來了尹天的怒喝。
我回首,卻見尹天單手執劍,跪立在地。額上的青筋暴突,沁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順着精緻的臉頰,一顆顆的滴落在地。
“你以爲我不想走啊,我怎麼知道這鬼地方這麼莫名其妙嘛。”我不滿,似乎在抱怨。
尹天聞言,擡起頭,眼神瞬間變得狠戾,潔白的牙齒露出森森的光芒,呼嘯着,揮劍向我砍來,劍勢凌厲,讓我避無可避。
耳邊一束青絲斬落,我驚恐的睜開眼,看着身後的一切,無數的枯藤像一條條蜿蜒爬行的蛇蟒,迅速的向我靠近,它們所至之處,給這片土地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凹槽,密密麻麻的行痕,讓我幾乎分不清枯藤與行痕。而在我的的腳下,那支剛被斬落的藤蔓,居然像有了生命正在奇蹟的癒合!
“這是什麼。”我驚恐的看着這些如同怪物的枯藤,拉了拉尹天的衣服。
“你擡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尹天無心替我解釋,只是一邊拉着我急速後退,一邊關注這周圍的一切,企圖尋找出破綻。
我依言,擡頭,卻看見上方被一顆蒼天古木而掩映。這樹雖生的奇大無比,卻只結出兩個果實,果實呈圓形,黑白交映,細看之下,竟發現是太極圖騰!而在我方纔掉落的地方,卻無枝葉遮蓋,樹葉遮蓋處與空白處也大約形成太極之勢。
“這是扶桑樹。”尹天的聲音陡然響起。“上面結的便是扶桑果。”
“原來如此,難怪會有這樣的怪物出現。”我若有所思道。
“什麼意思。”尹天不解。
我的眼睛始終未離開眼前的扶桑莖,沒有絲毫要解釋的跡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