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的清輝漫灑在大地,透着死寂的白,悽悽慘慘。騰龍閣的殿外樹影婆姿,相互交錯,給月色未滲透的地方留下斑駁陰影,一如人心。夜是那樣的安靜,但越是安靜的事物下,越是暗潮洶涌。
今夜,玄燁未曾翻過掌事房呈上的綠牌。一如往日,我處理完奏章便要離去。卻被玄燁伸出的手攔了下來,“秦大人這麼着急走。”我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起。面上卻無絲毫慌亂,悠然道:“怎麼?難道皇上還要留下我侍寢不成。”手指撥弄下頭上的玉簪,還是當日的那根,浸過玄燁的鮮血。
玄燁見此,向來高傲的臉上卻滿是哀傷,“這隻玉簪是你進宮那日朕送給你的,三年前你也用它差點要了朕的命。而如今你卻將它戴在頭上,一日也不曾取下,朕知道你想用它來折磨朕,折磨朕的心。可你的心是否也曾有過絲毫的痛。”
我輕聲笑道:“不曾,夜涼了,皇上早些歇息吧。”越過玄燁修長的身影,不作回頭的向門外踏去。
淬不及防,玄燁扯住我的手臂一個迴旋便將我禁錮在他懷裡。我奮力的掙扎,奈何玄燁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讓我分毫動彈不得。他將頭輕輕靠近我的耳邊,喃喃道:“今晚留下來,可好。”近似祈求的語氣。
我一怔,僞裝的冷漠在他的祈求聲裡土崩瓦解。旋即又想起今日見過樂莊手上的那一枚尾戒。後宮的規矩……每當妃嬪天葵至時,便可從敬事房那裡領來一顆尾戒,以表明自己無法侍寢,而敬事房也會將其綠牌撤下。一抹冷笑躍然於面,原來你還是隻當我是你的利用品。“雖說皇后娘娘今日天葵已至,但後宮佳麗甚多,即使娘娘的仙姿後宮無人可擬,可皇上也不應爲難於臣。”聲音冷漠而又不屑。
玄燁痛苦的神色又增了幾分,“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知麼?你恨白氏一族,我便毀了白氏一族。甚至這些年來,你將一個又一個莫明的女人塞給我,我也毫不拒絕,可是你知道嗎?我從未碰過她們。直到你把寶儀送來,從那以後寶儀便專寵,你知道爲什麼嗎?呵呵……只是因爲她與你僅有幾分相似。”說話間,他鬆開我的腰肢換做扶住我的雙肩,直視我的雙眸,希望從中看出一絲不忍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依舊淡漠不帶一絲情愫。
“我要怎麼做,我們才能回到曾經。”玄燁仍然懷有一分希冀。
我長嘆,“我侍候皇上梳洗休息吧。”面上再也無法保持冷漠,畢竟,曾經深愛過。
明朗的笑容愛玄燁臉上舒展開來,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這樣的笑容許久不曾見過了。
褪去他外面包裹的衣衫和我一同臥上了龍鳳交織的牀。古銅色的肌膚裸露出來,寬肩窄腰,如同天賜傑作,增減不得。我轉過身別開臉不再去看,而玄燁卻霸道的扳過我的身子,嘴上沁着一抹得意的壞笑,這一刻恍惚回到了從前。甚至自己有點希望時光能夠定在這一刻,不再流動,但玄燁心口上的長痕卻再一次提醒了我,此刻它彷彿在對我猙獰的笑,笑我癡人說夢。我伸出纖手在傷痕上來回的摩擦着,想要抹平它。可這無意的舉動卻勾起了玄燁壓抑已久的慾火,他突然翻身將我禁錮在他身下,我大驚,不停地垂打他,奢望他能放過我。脣欺了上來,我躲開他的脣道:“玄燁,放開我。”一邊掙扎。玄燁含糊低吼:“別動。”我知道他是在努力地壓制自己,可是連我都快迷失了,何況是他。
突然,簾外寒光一閃,我雙手環過玄燁的腰際,側身迎了上去。劍光刺穿我的左肩,痛得我一聲悶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