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定然是聽說過的,魂獸之中,最著名不過的是血魂獸了。”
“昔日血神老人以數以萬計的生靈生祭,打造出空前恐怖的血池,以之培養出的血魂獸介於虛實之間,能顯化萬千。”
“血神老人獨創的血神經,正是基於血魂獸的基礎上修煉出來血神子,只要以血神子對着人合身一撲,對方一身精血就會爲血神子吞噬乾淨。”
曹玉書沉重地點了點頭,關於血神老人的傳說,他自然也是聽聞過的,那是與天帝一輩的高手,在天帝臻至破妄無路的無上境界之前,血神老人的實力甚至還在天帝之上。
曹玉書接口補充道:“後來血神老人屠戮天下,以人之精血飼養血神子,殺戮無算。當時還不曾被稱之爲六御絕巔的天帝、黃泉等人聯手,追殺血神老人萬里,最終於在天山趕上了,誅殺了此獠。”
“血神老人所創的血神經,以及血神子的修煉方法,自此絕跡江湖,失傳人間。”
凌風表面上點頭,心中卻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失傳了嗎?那倒未必。”
“如果血神老人真的沒有傳人的話,後來的巔峰強者之一血神:長恨,又是哪裡來的?”
不過這個就沒必要提起了,凌風接着說道:“血魂獸正是魂獸中最出名的一種,但魂獸並不僅僅是血魂獸一種。”
“另有一種魂獸,以神魂爲食糧,名爲:啼魂!”
曹玉書明白了過來,皺着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殺死那幾個人,讓陳府上下以爲是鬼的,就是——啼魂?”
“有可能!”
凌風肯定了曹玉書的猜測,補充道:“啼魂有三絕神通,名爲:亂神啼、牽魂引、噬魂影。”
“啼魂如果要吞噬生靈的魂魄,那就要發動第三個天賦神通:噬魂影,化實爲虛,遁入生靈的紫府之中,吞噬魂魄如食糧。”
“人的魂魄中,蘊含着一個人的精神力量,這個力量平時雖然無法顯露,也沒有顯化而出,可畢竟是真實存在的。”
“遇到化作精神力量噬魂影的啼魂,紫府中屬於人的精神力量就會反擊。”
“兩股力量碰撞在額前,雖然只是一瞬間,也會造成力量顯化於外,形成青腫的結果。”
凌風一口氣說到這裡,把他的發現,他的猜測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曹玉書則是一臉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了。”
“師兄,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凌風早在想,以曹玉書之能,居住在陳府中不下一個月的功夫,不可能一點發現沒有,現在看到他的反應,頓時就振奮了起來。
“有。”
曹玉書回憶了一下,道:“在爲兄剛來到陳府的時候,當夜正好是最近一起鬧鬼殺人事件發生的時候。”
“當時爲兄距離事發之處還比較遠,只看到一個猿猴形狀的黑影臨空撲出,撲到了一個侍女的頭上,緊接着又從她的頭頂百會處冒出,幾個縱躍消失不見了。”
曹玉書也學着凌風的樣子,站了起來,手上如畫江山摺扇扇動的頻率增高:“爲兄立刻就趕了過去,結果什麼也不曾發現。”
“沒有痕跡,沒有氣息,什麼都沒有,若不是親眼所見,爲兄也不敢相信那一幕真的發生過。”
“什麼?!”
師兄弟正對話間,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進來,“竟然是妖獸?!”
凌風回過頭去,正好看到陳福昌怒髮衝冠,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陳老年輕時候,也是站在與妖獸搏殺第一陣線的武者,一聽到是妖獸作祟,勃然大怒也就不奇怪了。
凌風師兄弟二人也是太過全神貫注,這纔沒有注意到陳福昌的到來。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是曹……曹兄弟所不知曉的,老朽在家裡面下了封口令。”
陳福昌有些郝然,同時他在得知了曹玉書也是一個大高手,還是凌少帝的師兄後,再也不好意思以曹大家稱呼之,只好模糊地叫他曹兄弟了。
“其實,遇到過那個黑影的,不僅僅是隻有那些死亡的下人,另有幾個下人也曾遭遇到。”
聽到這裡,凌風與曹玉書的精神頓時就集中了起來。現在多一個線索,他們就多一分把握。
“據他們所說,當時他們只是覺得頭一暈,清醒過來後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看不到那個黑影了而已。”
“鬧鬼的說法,也就是這麼出來的。”
“當時老朽生怕人心惶惶,特意下了封口令,讓他們都不準再提起這事情,曹兄弟纔沒有聽說。”
陳福昌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這麼說……”
凌風與曹玉書的眼中,同時一亮。
“這,應當是一頭尚未成熟的啼魂,噬魂影的威力不大,經常失敗。”
凌風下意識地將墨蕭從腰間抽了出來,拍打在掌心說道:“也就是說,它本身的魂魄力量還很虛弱,還有弱點,可以就此下手,興許就能捉住它!”
他剛纔沒有說出口的是,要是成熟的啼魂的話,即便是先天高手來了,除非是精通精神衝擊的,不然太半也是奈何不得化身噬魂影,幾乎無形無質,普通力量無法傷害到它的啼魂的。
這些降低士氣的話,凌風自然也就沒有說,只是轉而笑問道:“陳老,令嬡可無恙否?”
“無恙無恙,太無恙了。”
提起自家閨女,陳老頓時就眉飛色舞了起來,“小女還從來沒有瘋玩了這麼半天,還身體爽朗,現在安心睡着了。”
看到飽經病痛折磨的女兒能安然睡去,陳福昌比起有人提及他當年少數幾件得意事件還要高興。
“放心吧陳老。”
凌風笑着看着他,道:“今晚凌某會與師兄守在此處,不會讓令嬡受到什麼驚嚇的。”
“只要將那啼魂捉住或者驅趕,我們回過頭來,再解決令嬡的宿疾,日後她就不會再受此苦了。”
陳福昌大喜,一躬到地:“勞煩兩位了。”
……
當日夜裡,月隱星稀,黑魆魆沒有光明。
整座小花園,只有若隱若現的螢火蟲,以及在涼亭中挑起了一盞油燈,紋枰對弈的凌風師兄弟二人。
凌風拿着棋子,閒敲在桌面上,油燈上“噼裡啪啦”一陣響動,飄落了幾點燈火。
“閒敲棋子落燈花,好兆頭。”
“看來這局我當勝了。”
凌風微笑着將棋子放入了右下角,點眼,祭起屠刀,開始屠大龍。
對面曹玉書也顧不得扇動他的扇子了,整個身子幾乎都伏在了棋盤上,口中說的卻是與手談無關的事情:“師弟,你說那啼魂爲什麼一直沒有對小珊珊下手?”
凌風同樣凝視着棋盤,推演着往下的棋路,答道:“肯定不是因爲太過幼小,噬魂能力不足就是了。”
陳姍姍與那幾個僥倖不死的下人不同。她自小纏綿病榻,精神絕對是衰弱,啼魂對付她甚至用不着噬魂影,直接以牽魂引就能牽引出她的魂魄來,甚至亂神啼都有可能驚散了她的魂魄。
她能一直安然無恙,並不是因爲其他的原因,而是啼魂一直沒有對她下手而已。
“我想來吧!”
凌風把玩着棋子,道:“人之魂魄,歸根結底是由身體所供養。陳姍姍的魂魄,因爲其冰魄寒脈的緣故,定然與常人不同。”
“這,應當是啼魂盯上了她的緣故。”
曹玉書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同時猶豫地將手上的棋子放落棋盤。
單單看他那猶猶豫豫的模樣,就知道這盤棋他算是毀了。
果不其然,凌風一看到曹玉書這手棋眼中驟然大亮,極其有氣勢地將手上的棋子拍了下去,喝道:“打劫殺,差一氣,大龍憤死!”
“哈哈哈~~”
凌風看着曹玉書一臉鬱悶地投子認負,朗聲大笑了起來。
拂亂了棋子後,凌風這才施施然地說道:“以小弟看來,那啼魂一直不對陳姍姍下手,十之**就跟普通人看着自家庭院中即將成熟的果實,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還青澀時候打落下來的。”
“最多不過是時常來看看,別讓別人給中途截走了,也就是了。”
聽到凌風這比喻,曹玉書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臉上說不出的怪異。
他心裡明白,事實上,應當就是如此了。
到了這個時候,上弦月終於羞答答地從雲朵後面露出了半邊臉,昏黃的月光揮灑了下來,將整個小花園染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影。
棋局既畢,凌風站了起來,走到了涼亭邊上,欣賞起了這夜色。
突然,他眼前一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闖入了他的視野,精神陡然高度凝聚了起來。
ps:第八更,後面還有一章,也是最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