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賭，我們誰的命更硬？！”
“哈哈哈~~~”
凌風還能笑得出來，血神長恨的臉色是徹底的青了。
“瘋子，你完全是瘋子！”
血神長恨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咒罵，卻沒有能真正傳入凌風的耳中，話剛一出口，口鼻就盡數爲狂風灌滿了，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凌風跟血神長恨不同，他是以呼吸天地秘法，以周身竅穴毛孔來呼吸，故而才能不住地狂笑，不住地刺激着對方。
“怎麼？你怕了嗎？”
“哈哈，人生自古誰無死？！”
“凌某能與長恨兄這般強者，長恨兄能與凌某這般天驕同死，不亦快哉，快哉啊~~”
凌風肆無忌憚地大笑着，隔着兩根披風構成的鎖鏈，血神長恨卻完全笑不出來，更有濃濃的諷刺感覺浮現了出來。
那“不亦快哉~快哉啊~”的話，曾幾何時，也同他的口中發出過。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兩人飛速地旋轉着，飛速地墜落着，已經下落了不下千丈的距離。那種整個大地，起伏山脈迎面撲來，急速放大，憑空現出猙獰來的感覺，逼得血神長恨全身氣血都在沸騰。
“啊啊啊~~”
他怪叫一聲，一掌推出，血神子，血神爪，齊齊向着對面的凌風轟去。
“哈哈哈~~~”
凌風大笑着，全無緊張之色，“長恨兄失態了。”
說話的同時，他振臂一甩，“嘣”的一聲，兩件披風齊齊崩裂，只剩下破布條依舊彼此糾纏着，如天女散花般飄散了開來。
雙方本來以披風糾纏處爲中心旋轉這，這披風一崩碎，離心之力頓時讓血神長恨與凌風雙方向着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甩飛了出去。
那血神子，血神爪，理所當然地擊了一個空。
“他說得對，我的確是失態了。”
血神長恨心中咯噔了一下，看着凌風驟然變小的身影，想道：“都到了這般境地，我即便是殺了他，又有何益處？幹嘛還要徒費力氣在那裡？興許關鍵時刻，這就是救命的力量。”
“想要擺脫他，只要如凌風一般，崩斷了披風也就是了。”
反省過後，血神長恨不愧是一代魔頭，反而清醒了過來，鼓足了氣力大喝出聲：“凌兄視生死如無物，果然是大英雄，大豪傑，小可遠遠不如，受教了。”
“今番若是不死，小可必上窮碧落下黃泉，誓要斃凌兄於掌下。”
“天下之大，也只有死於小可之手，於凌兄這般英雄豪傑，方纔不算辱沒了。”
血神長恨恢復了常態後，魔頭梟雄氣度頓顯，哪怕是在飛速地墜落，哪怕是生死只在一線，他猶自能大笑，能以對至交好友般的語氣，說着殘酷殺戮話語。
“哈哈哈哈哈~~”
狂風吹迷了眼睛，血神長恨都無法分辨出與凌風到底有多遠的距離，只能聽到大笑聲音，還有凌風話語夾雜在狂風的罅隙裡傳來：“長恨兄，你若是僥倖不死，且稍待，凌某——
隨後，便至！”
“你我，再戰過！”
“哈哈哈哈~~~”
聲音入耳，血神長恨莫名地，一種奇異的感覺就浮現了出來，不知道爲何，只覺得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似乎墜入了什麼圈套當中。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是：長空如洗，除卻了浮雲，撇開了罡風，只有凌風與血神長恨二人，分頭墜落。
“喝~~”
血神長恨無暇細想了，大喝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化作了濃濃的血舞，吸附了蜂擁而來的天地元氣，形成了血池沸騰般的血雲，將他周身包裹着。
什麼元氣大傷，什麼修爲大落，在這個生死關頭，他都顧不得了。
這麼一番施爲，無形中，血神長恨的墜落速度似乎減緩了一些，亦不過是相對罷了。
這會兒，整個大地猙獰的面貌撲面而來，恍若一張巨口要將其吞噬，數千丈的高度墜落過去，血神長恨已經離地面很近，很近了。
他已經做完了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了。
想到了之前那個詭異的感覺，血神長恨凝望向化作了一個小黑點，與他間隔着一道深深的峽谷溝壑，向着山的另外一邊墜落的凌風望去。
這一眼望去，凌風那裡還沒有什麼異狀，血神長恨心中就是一陣嘆息。
他是在遺憾，若不是凌風那一甩，誤打誤撞地將雙方都甩離了峽谷，不然的話靠着峽谷天然的地勢，兩側谷壁的借力，或許兩個人都不用死。
“許是真有天命吧！”
到頭來，血神長恨也只能這麼想了。
畢竟要是那樣的話，因爲雙方修爲故，血神長恨受的傷絕對會比凌風要來得輕。到得那時落地之後，重傷在身的凌風別說繼續與血神長恨抗衡，甚至連逃過追殺之力都沒有。
他沒有想到的是，凌風或許是有大氣運加身不錯，但眼前這個結果，卻不是氣運故，而是凌風有意施爲。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情況，他曾經面對過，這是他有意選定的戰場，怎麼可能出現對他不利的結果？
“哈哈哈哈哈~~”
當血神長恨心中遺憾還沒有徹底消散的時候，凌風長笑聲音再次傳入了他的耳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血神長恨只覺得這次的笑聲中，沒有那種瘋狂的味道，反而有一種冷靜，一種算計，深不可測的感覺。
“怎麼回事？！”
血神長恨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地濃了，那種被裝入了套中，扔下了懸崖般的感覺幾如實質一般。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血神長恨死死地盯着峽谷的另外一邊，凌風小黑點般的身影在他極目凝視之下，似乎放大成佔滿了他整個視野一般。
凌風的一舉一動，身上發生的一點一滴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凌風的身影，吹氣般地臃腫了起來，彷彿從一個身材矯健的少年人，膨脹成了肥胖得走路都有困難的中年大胖子一般。
“凌風，你耍我？！”
血神長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敢置信驚呼出聲。
說這話時候，他語氣中那種驚詫，那種憋悶，那種屈辱……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來。
凌風到底做了什麼呢，以至於方纔還一副梟雄氣度的血神長恨失態至此？
若是把時間往回倒回去一些，很多東西便清楚分明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