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來試藥?”
凌風直視野人,直接開口道:
聽到凌風的話,野人也不意外,手中獸骨不住揮舞,帶着亢奮的味道:
“哈哈~!”
“沒錯,沒錯,挺聰明的。”
“有你好處的,你真走運。”
野人興高采烈地舞動起來,披頭散髮,在房間內不斷跑過,顯然無比驚喜:“我也很走運,那些兔崽子還不給我送人來,都沒人可以試藥了,你就送上門來,哈哈哈哈~~~”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看着野人那興高采烈的神情,凌風諸般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臉上露出苦笑之色,道:“雖然表面看上去完好無損,但實際我的身體已經身受重傷。”
“恐怕,承受不足藥力了。”
“你的藥完全發揮不出來,那還不如不試。”
“……”
野人一時愣住,呼的一聲直接邁步過來。
“呀呀!不,不可能……”
野人來到凌風面前,這時候,也不管凌風如何反抗,一把抓起他的手腕,陷入沉思中。
漸漸的,野人臉上亢奮之色開始消失,沒有先前那般驚喜。
凌風不曾錯過他臉上神情,看到這一幕心中一沉。他有一種感覺,這個野人不處在那種亢奮、異樣的狀態下,身上竟是隱隱有着宗師般的氣度。
“這絕非野人,也絕非凡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這處宮殿與八荒**獨尊功又有什麼關係?”
“召喚我來此的,是這裡嗎?”
凌風心中沉靜一片,不住地考慮着各方面問題,並不曾真正將眼前的處境放在眼中。
忽然,野人又大叫出聲:
“哈哈。”
“小意思,我有藥,不擔心,不擔心。”
“先把你治好,再試藥,哈哈哈~~”
“好不容易找到的,我怎麼會讓你那麼容易死?”
大殿內,野人沉寂片刻後,緊接着發出一聲大笑,手中獸骨舞動,“蓬蓬”的響聲不斷響起。
凌風半躺在那裡,看着野人如一個瘋子一樣在手舞足蹈,暗暗露出微笑來。
之前在河畔,他並不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只是一來拼死一搏活命的機會沒太小,不如靜等機會;二來,也是想看看是否有療傷的方法。
“大澤之靈沉睡,體內傷勢過重,不借助外力這身傷還真是難好。”
“現在看來……”
凌風的目光落到野人的身上,“搏對了!”
野人不去管凌風,轉身來到一個角落,在那些瓶瓶罐罐前開始鼓搗起來。
半個時辰後。
“來,快點吃下。”野人在大殿角落一陣鼓搗,拿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給凌風。
湊近後,頃刻間有一股腥味襲來,讓凌風肚子翻攪,幾欲作嘔。那碗湯藥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藥材,但此時凌風卻毫不猶豫,伸手接過那碗藥,一口喝了下去。
體內一陣翻滾,藥力進入腹中,化作一股熱流擴散而開,讓凌風臉色變地微紅,體內的傷勢,竟然也在一點點癒合。
“呼……”
“這藥力,竟然真的能夠治癒。”
“但按照這藥效的話,恐怕需要十來天的時間就能基本治好,要恢復修爲的話,則還要一段時間。”
“哇呀呀……”
野人見凌風一口喝下去,咧嘴笑了起來,提着獸骨,在大殿內手舞足蹈。
響聲漸漸消失,野人在大殿內鬧騰了足足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方纔漸漸停止下來。
整個過程中,凌風只是靜靜地看着,眼中深邃無比,彷彿自己不是一個即將被用來試藥的試驗品,而是一個在觀察着什麼的特殊存在。
他的確是在觀察,觀察野人,觀察這個奇特的地方。
突然,野人身體一轉,朝着門外跑去。
“呼……”凌風輕呼一口氣,緊盯着野人的動作。
若是野人離去,只剩自己一人的話,那就極有可能走出去了。
先前雖然是被野人扛着跑,但是一路上的記號,凌風心裡卻在暗暗記憶下來,大致的路線,很快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但就在這時!
前面的野人突然腳步一轉,原先即將走出房門的身子突然停住,轉過身來,對着凌風。
“嘿嘿嘿~~!”
詭異的笑容,在野人面前綻放而開,緊接着他腳步一轉,折返回來。
野人來到大殿中心,手中獸骨提起,狠狠一擊敲了下去。
嗡~!
一陣奇異的波紋,在此刻蔓延而開,漫天光華升騰,迅速將整個大殿都籠罩進去。
隨着野人的動作,凌風這才注意到,在大殿內的地板上,刻畫着一個個奇異的紋路,而隨着野人的獸骨敲擊落下,那紋路變得明亮起來,大殿內浮動的光華,正是在那些紋路當中傳開。
顯然,這大殿中心,是一個陣法。
看着大殿內籠罩着的漫天光華,凌風臉上有些苦澀。
“哈哈,哈哈哈……”
光華四起,璀璨如夢幻,將這一片大殿都給籠罩進去。
野人大笑起來,這才後退朝着門口走去,緊接着手中獸骨一指,那光幕破開一個大洞,他的身體也快速消失在門口。
凌風半躺在那裡,看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臉上有幾分苦澀。
“想不到區區一個野人,竟然還有那麼多花樣。”
“呼!”
凌風輕呼一聲,突然抓起了手邊的一個陶瓷罐,直接朝着門口的光幕投擲過去。
“蓬……”
陶瓷罐與光幕碰撞,砰的一聲爆響,在凌風注視下,直接碎裂成齏粉。
“這陣法的威力,竟然那麼強。”
“出乎意料。”
凌風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也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被這麼一個陣法困住,自己完全出不去啊!
“必須要拿到那一根獸骨。”
凌風目光急轉,心裡明白,若是要從這裡出去,恐怕只有殺死野人,得到獸骨,出去。
一連三天,野人只有偶爾回來一下,帶來一些野果,而更多的則是草藥,投入中間的熔爐中。
三天來,在野人的調配下,凌風也服用下三次湯藥。那一股藥力,效果極強,但也太過剛猛,完全沒有什麼君臣調和的味道,每次都無異於是一次折磨。
好在,凌風體內的傷勢的確是在恢復。
看着凌風將這碗湯藥喝完,野人極爲高興,怪叫起來:“再來七次,你就能恢復了,哈哈哈,到時你就能試我的寶藥了。”
“七次……七天嗎?”
凌風眼中愈發深邃,這三天他也不是白過的,在他的觀察下,房中那些骸骨身上,太半都有鎖鏈的痕跡。
這個野人,不簡單,雖瘋,但不傻!
“你是不是以爲我就是要反抗,也要等到七天之後,傷勢大好?”
“你是不是認爲,到時再給我加上鎖鏈,從希望中跌落到絕望會很好玩?”
“你也太小看我了!”
凌風腦海中如有驚濤駭浪在涌動,一個個雷鳴般的聲音在炸開。
野人渾然不覺,他提起提起手中的獸骨,來到大殿正中心,砰的一聲,房內陣法被他啓動。
下一刻,他就要如平常一樣出行,恰在此刻,異變突生。
“嘭!”
原先病怏怏躺在一邊的凌風,手掌一拍地面,身體迅速暴起,拉高。
這些天,他早就暗暗計算着野人的速度,身體暴起的同時,手邊放着的一條鐵鏈被他抓住,幾乎是在他身體騰空而起的剎那,便自他手中飛掠出來。
野人聽聞這異響,下意識地轉過來,與此同時身體在快速後退,但緊接着卻被一條鐵鏈狠狠砸中。
ωwш ⊙тт kΛn ⊙℃o “吼!”
鐵鏈掛在身上,野人怒吼出聲。但與此同時,凌風身體直接狂掠過來,目標直指野人。
身體落下,腳步在地面上又是一滑,身體拉近的瞬間,抓住空中亂舞的鐵鏈,狠狠地又是一拽。
“蓬!”
被鐵鏈糾纏,接着又被凌風拉扯,野人措不及防之下,被直接拉扯倒地,發出蓬的一聲巨響,地面都因此震動不停。
野人的反應也是極快,並且他力氣極大,在倒地的同時,獸骨被他舞動起來,朝着凌風后背砸去。
“咚!”
拼死一搏,豈可惜身,凌風不閃不比,硬受了野人一擊。
臟腑震動,口吐鮮血,這些卻不能讓他攻勢停下半分。
“吼吼吼……”
房間內,不斷迴盪着野人的嘶吼聲,還有凌風的那如獸吼般的底喝,交替着響起。
“喝……”
“死吧,死吧!”
“蓬蓬蓬,蓬蓬~~~!”
凌風死死得抓住那一頭鐵鏈,不顧野人的暴動,同時擡起右腳,狠狠踢下去。
抓緊鐵鏈的手掌已經被鮮血覆蓋,但凌風卻不放手,牢牢抓住。
漸漸地,野人的怪叫聲開始停止下來,力大無比的獸骨敲擊,也停止下來。
抓緊鐵鏈,死死的箍住野人,拳頭在一擊擊轟擊下去,足足十幾分鍾後,凌風這才停住。
這時候,野人血肉模糊,已經徹底死絕了。
“呼……”
四周飄蕩着一陣血腥,凌風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於將野人解決了。
但同時,凌風也受傷不輕,後背一連被野人砸了數十下,原先有些好轉的傷勢,又變得傷痕累累了。
強忍着劇痛,凌風提起野人落在一邊的獸骨,朝着大殿正中心的那個圖案,狠狠轟擊過去。
嗡……
一陣劇烈的波動響起,在這一片空間當中急速的迴盪而開,那籠罩在門口的光幕,瞬間消失不見。
“終於,可以出去了。”
看着倒在地面上的野人,凌風長出一口氣,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突然——
“蒙武大人!”
外面,傳來聲聲呼喚,凌風瞬間色變。
“蒙武?!”
凌風低頭,望向腳下血肉模糊的野人,心中有數,他怕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蒙武”了。
他心中一沉,仔細分辨一下,外面呼喚的聲音至少有數十人之多。
“以我現在的傷勢,哪怕他們的實力不如野人,也是戰之必死!”
“戰不能戰,走不能走……”
凌風苦笑,這個情況誰能預想得到?
時間,飛快地在流逝着,凌風判斷形勢,絞盡腦汁的時候,外面已經喚到了第三聲。
“蒙武大人!!”
“蒙武大人!!!”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明明呼喚得愈發焦急,但從聲音判斷,他們竟然不曾靠近一步。
“嗯?”
凌風看着野人披散下來頭髮遮掩着的,污濁的臉,腦子裡靈光一閃。
……
“蒙武大人不會出事吧?”
宮殿外面,數十人在竊竊私語,驚疑不定地望向宮殿。
下一刻,門開!
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人影,自房中走出來,通過大開的門戶,猶能看到在門中有一個穿着凌風原本衣物的屍體,橫死在地上,濃郁的血腥味隨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