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機緣,我要了!”
“印象中,當就在這幾天吧?!”
凌風的眼中,寒芒不覺間四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牛大力猛地打了個冷戰,擡頭看天,又覺得豔陽高照,不解之下搖了搖頭,又發現凌風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弟弟,你怎麼了?”
“哦~沒事。”凌風微微一笑,“只是看到了一個熟人而已。”
看着眼前的情景,聽到了方德受到了被武院逐出十天的處罰,凌風已然回憶起了這件在前世也曾發生過的事情。
這個時候,練武場中的情況稍稍有些變化,方德的低聲下氣能屈能伸起了作用,那些武徒少年們到底太嫩,以爲方德真的服軟了,不再挑釁謾罵,反而在交頭接耳地商量着什麼。
稍頃,其中一個少年走過去,拍着方德的肩膀說道:“方德啊,我們不想爲難你,只是有件事情請你幫幫忙?”
“什麼事?”
方德頓時有點警惕。
“是這樣的~”那個少年略略壓低了聲音,在方德的耳邊說道:“聽說你認識那個最近風頭很勁的凌風是吧?”
“……是。”
方德咬着牙,應了一聲。想到了凌風,他就感覺好像毒蛇噬心一樣,說不出的不甘心,又宣泄不得,痛苦無比。
他不明白,本來凌風天資雖然比他高,但在其他方面,與方德相比凌風還是太嫩了,方德可以輕易地把他玩弄於股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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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爲這樣,方德恣意地出賣、暗算凌風,他自認爲無論結果往哪個方向發展,凌風都不會懷疑他,不會疏遠他,依然會當他是好兄弟。
更何況,自從小時候在武學中,他方德再怎麼努力修煉,都不如凌風稍稍揣摩一下;他花十倍二十倍的時間,也都會被凌風輕易地超越。
方德沒想及此,就想毀滅他,毀滅這個讓他感到渺小卑微的天才。
可是現在,凌風已經站到了一個他連靠都靠不上去的高位,方德只能看着他發光,自己卻縮在了陰溝底下。
方德心中那個恨啊,這個時候卻還得低下頭,身旁泄露了眼神當中的情緒。
旁邊那個武徒少年一無所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個凌風那麼天才,師父又是石供奉那樣的大高手,肯定學了不少高深的功夫吧~”
說話時候,他臉上的羨慕嫉妒神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方德你既然跟他熟悉,就多去套套近乎,要是能套出一兩門厲害功夫,兄弟們也一起學學,教導交的那些普通功夫有什麼好學的?”
“到時我們就是自己人了,誰也不敢再欺負你!”
“怎麼樣?幹嗎?”
武徒少年拍着方德的肩膀,周圍幾個少年也圍攏了過來,分明是脅迫之意。
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方德低着頭,不讓臉上的譏誚與鄙夷神色泄露出來,同時心中悲哀無比,他方德竟會被這樣淺薄無知的少年欺辱。
方德的心中在嘶吼,在不甘;不遠處的凌風臉上,也露出了諷刺之色。
那幾個武徒少年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又怎麼瞞得過後天四層,有心想聽的凌風?
聽得他們的意思,連凌風都有些爲方德感到悲哀了。明明有九天縱橫的神龍資材,現在卻不得不在淺灘中爲魚蝦所戲。
在凌風看來,這幾個武徒少年,連魚蝦都有所不如。
看看他們的打算吧,方德如果真與凌風有大交情,那麼只要他往凌風面前把這幾個少年的主意一說,還能有他們的好?
如果沒有交情,要是引起了凌風的反感,追究了過來,他們又豈能跑得掉?
總之逼迫方德去做這種事情,都是在自掘墳墓而不自知,還在那洋洋得意!
這個時候,凌風已經完全回憶起來了。
這件事情,前世的確是發生過,只是那個時候的凌風還是個廢物,武徒少年們應當是沒有這個令人好笑的要求。
當初,方德在一場武徒間的衝突中致人重傷受罰,處罰決定還沒下來,他怕會被逐出武院,連忙找上了凌風。
凌風當方德是唯一的好兄弟,一聽之下連忙鼓動大師兄曹玉書去找武徒少年們的教導求情。結果是重罪輕判,方德只是被象徵性的逐出了武院三日。
這個不是重點,凌風之所以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現在還能回憶起來,關鍵就是在這三日逐出。
凌風記得,在那次被逐出之後,方德時隔三日重新出現在了凌風面前,一改頹唐模樣,甚至帶着酒來與凌風共謀一醉。
當時的凌風不明白,現在想來,那會兒方德分明就是心中有了什麼得意事情,到了不找人一起歡喜就憋不住了的地步。
而在那之後,方德開始走上了步步青雲的路子,竟然一直緊跟在不久後也得到了奇遇,掌握了呼吸天地秘法的凌風身後,始終不曾被甩開。
“方德的機緣,應當就是在這之後的三天內獲得的。”
“方德啊方德,我留你到今日,哪怕你出手暗算於我,我也當不知道,爲的就是今天!”
凌風在心中,重複了一句話:
“你的機緣,我要了!”
到了這個地步,凌風也懶得再看下去了,掉頭與牛大力一起,向着武院外走去。
一路無事,回到了他們在內城的家中,見到醜娘自然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與任何一個父母一樣,永遠都會覺得孩子穿得不夠暖,吃得不夠飽。但凡外出,回來不是覺得黑了就是瘦了,古往今來,貧富貴賤,概莫能外。
團團圓圓地吃了一頓飯,醜娘又翻出了最近她自己動手做的衣服讓凌風試試合不合身。
其實哪裡用試,哪怕凌風正處在長個子的年紀,醜娘每次也能把他的內襯衣服做得大小恰當,就好像是量着他的身材做的一樣。
做母親的,對孩子的成長總是最敏感不過的。
不過醜孃的針線活女紅手藝當真是不怎麼樣,她可是個壯婦,擔水挑柴的不下男人,使起針線來也就不怎麼靈便。
醜娘總覺得自己做的衣服針腳不好,款式不成,從來不做會被人看見的外套之類的,向來只是做着內襯。
既想要兒子穿着自己親手縫製的衣服,就好像母親一直在身旁,又不願意孩子丟了臉面,要穿得漂漂亮亮……
作爲一個深愛兒子的母親,醜娘便只能幾年如一日地縫製着一件件合身且溫暖的內襯衣服。
一陣忙亂過後,再陪着醜娘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無非是這幾月出外時候發生的事情,凌風自然也只能挑揀好的來說。
等一切都搞定,醜娘也精神疲憊去休息了,凌風來到院子裡坐下,竟已是月上中天了。
清冷的月光揮灑下來,本當給人帶來一絲絲的涼意了,然而凌風卻還覺得暖洋洋的,也不知道是身上內襯衣服的厚實暖和,還是家裡親人關懷帶來的暖意。
藉着月光,凌風展開了牛大力早上帶來的信,不出所料,這信自是血刀等人送來的。
信中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無非是暴錘的鐵匠鋪要開張了,讓凌風到時若是出關了,就過去一起捧場熱鬧一下。
凌風算了算時間,發現差不多是三日後,好懸他突破後沒有多耽擱,不然幾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也就錯過了。
另外就是他們處理這次的收穫,遇到了些問題,需要徵求凌風的意見等等。
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故而他們明知道凌風閉關在十心軒,也不找上門去,生怕打擾了他,只是將信送到了牛大力這裡。
這樣,只要凌風出關,自然就會看到了。
他剛看完了信,牛大力手裡面就抓着本不知道什麼書,走到了他的面前。
“弟弟,喏,你看~”
牛大力將手上東西遞給了凌風,口中道:“俺師父叫弟弟你爲俺準備好東西,以後俺就練這個功夫了。”
接過他手中的書冊瞄了一眼封面,凌風的臉色就有些古怪了,問道:“陳老是怎麼說的?”
牛大力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回想了一下才說道:“師父說這裡面的東西太複雜,俺這個石頭疙瘩腦袋是弄不明白的,回去拿給俺那個天才弟弟,讓他給你解決。”
凌風聽了之後直翻白眼,牛大力這番話語氣變化,分明就是陳老爺子的味道,他幾乎就是原樣照搬了過來。
不過凌風翻白眼卻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陳老爺子這個甩手掌櫃態度,忍不住笑罵道:“好個陳老爺子,他是知道我這次收穫不小還是怎麼滴,這算得也太精了。”
牛大力不太明白凌風的意思,只是在那裡摸着腦袋嘿嘿笑着。
看到手裡的東西,再加上牛大力一說,凌風就全明白過來了,不由得大爲陳老爺子的精明與持家有道深表佩服。
陳煥然有弟子不少,不像石軒只有曹玉書與凌風二人。弟子多,花銷也大,尤其是牛大力這種修煉護體功法的,更是大戶中的大戶,各種藥材,各種靈物,各種材料……加起來能把牛大力這麼大個子給埋起來。
當日陳老爺子見獵心喜,收下了牛大力這個弟子,這回想到他要消耗的資源,怕是心疼得直哆嗦,正好凌風撈了一票回來,直接就讓這老狐狸逮住了。
錯非是手上這本書裡記載的東西,凌風非得找上門去,好好的跟陳老爺子計較一番,再壓榨出點東西不可。
現在卻不可能了,不僅得自家供應牛大力的修煉,心裡還得急着陳煥然的人情。
想到這裡,凌風不由得嘖嘖讚歎:“薑還是老的辣啊!”
原因很簡單,他手裡現在拿着的這本書叫做:《紫極金身訣》!
天下護體功法,比較上檔次,真正稱得上護體而不是單純硬功的,可分爲紫白金青四級。
其中以“紫”爲最貴,紫極金身訣便是這麼一門堪稱無上的護體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