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對父皇下的毒手!”大皇子趙政目露兇光,與之前的和善大相徑庭。
他也是氣急了,本來趙無極中毒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他所爲,但確實對他的好處最大,可他還沒有開心兩天,事態就突然來了個急轉彎,這下不光對他沒有好處,弄不巧還有很大的危害!
李承基也理解對方的心情,想來對方這兩天怕是都想着怎麼處理朝政了吧,結果卻突然翻轉,他連站出來都不行了!
李承基暗歎一聲,緩緩搖頭道:“現在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之前有可能接觸過那杯茶的太監宮女,都已經嚴刑審問過了,可根本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所爲,現在也只能猜測是某個皇子殿下所爲,可到底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大皇子趙政暗暗咬牙,如今的形勢,全都是拜那下毒之人所賜,他當然對對方恨之入骨!畢竟若是沒有這麼檔子事,他依然穩坐自己大皇子的位置,還是對皇位繼承最有可能的人!可現在一弄,事態的發展已經無法控制了。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突然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趴在地上道:“殿下,李大人,大事不好了!”
李承基一眼看出此人就是之前深夜去他府上找他的那個小太監,當即知道可能是趙無極那邊出事了,臉色一變道:“出什麼事了?難道是陛下出事了?”
小太監趴在地上道:“是陛下寢宮的事情,剛剛皇宮去了陛下的寢宮,非要見陛下,總管拿不定注意,這才讓奴才過來找殿下跟李大人!”
李承基跟大皇子一聽不是趙無極出了什麼意外,都是暫時鬆了口氣,至於皇后爲什麼去了寢宮,李承基也有所猜測,無非就是聽到了傳言,也知道這兩天趙無極沒有露過面,心裡有所懷疑,這纔過去查看的。
大皇子望向李承基道:“李大人,現在怎麼辦?”
李承基沉吟片刻,嘆道:“殿下,現在這種時候,陛下的情況是隱瞞不下去了,如此一來,還不如直接將事情公開!如此一來,自然是謠言自破!”
大皇子緩緩點頭,說道:“現在也只能是如此了,不過……就怕咱們說了,別人也根本不相信啊!”
李承基說道:“至少先將宮裡穩住才行,至於外面怎麼說,那隻能隨他們去了!讓守城士兵多注意一些,真要有人敢鬧事,絕對嚴懲不貸!”
大皇子趙政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是點頭,李承基道:“現在還是先去陛下那邊看看吧。”
兩人也沒有坐轎子,一路疾行,很快到了趙無極寢宮外面,只見兩撥人正在對峙着。
樑秀賢這個總管站在大殿外的臺階上,身旁是刀劍齊舉的侍衛,可這些人的臉上卻是忌憚驚恐之色,甚至有的人雙手都在不斷髮抖!
而跟樑秀賢對峙的,則是一個女人,一個一身宮裝,雍容華貴的女人!高高挽起的頭髮上插着鳳釵,面對眼前的刀劍,沒有一絲懼怕,反而很是不屑,倒是那些侍衛,似乎連手裡的兵器都要拿不穩了!
這是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聽到動靜,轉身看來,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只是目光中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這女人就是武朝的皇后上官婉兒!
李承基畢竟年紀大了,加上又沒有練過武,小跑了這一段路,已經是氣喘吁吁。
上官皇后見是大皇子跟李承基來了,當即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大皇子跟李大人,怎麼,連你們也要阻止本宮見陛下嗎?本宮一國皇后,現在竟然連見到自己夫君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聽到上官皇后的責問,李承基連忙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對方面前,說道:“請皇后娘娘贖罪!下官萬萬不敢阻攔皇后娘娘,只是陛下之前事發突然,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下官這才擅自封鎖了消息。”
一旁的大皇子也躬身行禮,說道:“娘娘,這件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李大人確實不是故意隱瞞的,之前也已經跟兒臣說過,正要去通知娘娘的。”
他大皇子趙政,並不是現在的上官皇后所生,在上官皇后之前,趙無極還曾經有過一位皇后,只是後來病死了,大皇子是那位皇后的兒子,之後趙無極才立了現在的上官皇后。
兩人如此表現,上官皇后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對方一個是大皇子,一個是當朝丞相,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太過逼迫。
上官皇后表情緩和了一些,可仍是冷笑道:“那本宮問你們,現在陛下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否如外面所言的,已經被你們給……”
大皇子臉色一變,連忙說道:“娘娘何出此言?趙政就是再禽獸,又如何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外面所傳都是無稽之談!”
“這麼說陛下是沒事了?”上官皇后淡淡問道。
大皇子有些遲疑,一旁的李承基則說道:“回娘娘,陛下他現在確實是身體抱恙,兩天前的晚上,也確實中了毒。”
上官皇后臉色一變道:“什麼!陛下真的中毒了?現在情況怎麼樣?你們還不快給本宮讓開!”
樑秀賢之前也是一臉焦躁,他當然不敢跟皇后做對,可趙無極的事情他確實也不好拿主意啊!好話說盡了,上官皇后還是不聽,他這纔派人去請大皇子跟李承基。
現在聽到這話,自然是知道不能攔了,連忙用尖細的嗓音喝道:“你們這些蠢材還不快將兵器給收起來!傷到了皇后娘娘你們幾條命夠死的!”
侍衛們如蒙大赦,連忙撤到兩邊,單膝跪地,他們早就想撤了,還不是你不讓撤嘛!當然,這話他們也不敢跟樑秀賢說的。
上官皇后這時候也沒空跟這羣人計較,見人讓開了,一提裙襬,朝前跑去,身後的宮女太監連忙跟上,樑秀賢大皇子跟李承基相互對視一眼,也跟在後面。
到了後殿,通過屏風,上官皇后看到了龍牀上的趙無極,她總算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腳步一停,朝身後喝道:“你們先都出去!”
這話當然是對跟她一起來的太監宮女說的,一羣人又連忙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上官皇后這才撲到龍牀之前,看到趙無極那發黑的臉色,當即潸然淚下,顫聲喊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您睜開眼睛看看婉兒啊!”
哭喊了半天,龍牀上的趙無極沒有半點反應,上官皇后的情緒反倒是穩定了下來,她整理了一下儀容,站起身來,越過屏風,到了外間,深吸一口氣道:“陛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老實給我說清楚!”
樑秀賢啪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娘娘!這事都怨奴才辦事不周,這才讓陛下出了意外!”
他將那天晚上趙無極中毒的情況說了一下,又將方太醫的判斷說了,可謂是全盤托出。
上官皇后當然沒聽過什麼“七草噬心丹”,但經過樑秀賢的描述,也知道這是一種及其厲害的毒藥,臉色頓時變得黯然起來,半晌,才問道:“那現在有解毒的辦法了嗎?下毒之人又可曾抓到?”
這次是李承基回答的,“回娘娘,方太醫已經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可是這需要時間,最少也需要幾個月才行,至於下毒之人……現在還沒有找到。”
見上官皇后臉色依然難看,李承基又連忙說道:“不過下官已經派人去請‘醫王谷’的黎農黎谷主了,說不定黎谷主有更好的辦法解毒。”
上官皇后總算是知道了怎麼回事,至於李承基他們所說的話,她現在也只能姑且相信,不過他倒是覺得李承基跟樑秀賢不會說謊,畢竟她也清楚,這兩人確實對趙無極忠心耿耿。
上官皇后臉色緩和了一些,接着又問道:“那皇宮外的那些傳言又是怎麼回事?”
大皇子趙政說道:“那些都是謠言!是有人想故意陷害兒臣的!而且那散佈謠言的人,應該就是那下毒之人!其心思太過惡毒!那人的打算怕是希望宮裡,以及整個天下亂起來!”
言下之意也很明顯,就是說現在咱們自己不能先亂了。
上官皇后也是個聰明人,當然也清楚現在不能亂,而且亂了對她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畢竟她只有一個兒子,便是十一皇子,雖然很受趙無極的寵愛,可惜畢竟年齡還是太小了,要是真天下大亂了,對他們母子可沒有半點好處。
上官皇后嘆了口氣道:“事情本宮也都清楚了,絕不能如了那賊人的願!李大人,還有大皇子殿下,你們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李承基跟大皇子對視一眼,還是李承基說道:“回娘娘,現在事情還沒有混亂起來,而且之所以會混亂,也是因爲大家都不清楚陛下現在的情況,我的想法是,就將陛下現在的情況公開!那樣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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