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刑堂。
一間地牢內,惡臭撲鼻。
裡面躺着兩個弟子,都是皮開肉綻,滿身是血,其中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生蛆。
一個弟子在角落處蜷縮着,沒有右臂和右耳,正是以前的副堂主吳殿英。
一個弟子在另外一個角落蜷縮着,一隻眼睛已經瞎了,正是李追龍舵主。
兩個人遭到嚴刑拷打,受到非人折磨,現在都已經是奄奄一息。
“吳堂主……我今天怎麼感覺不一樣……”李追龍突然喘息着發出輕聲的聲音。
吳殿英慢慢轉過頭,眯着眼睛看向李追龍,“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今天感覺不一樣……”
“是啊,死到臨頭,每個人應該都有這種先知先覺……”
“死就死了,我覺得對不起一個人……”李追龍掙扎着往後面的石壁上躺了躺。
吳殿英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對不起誰?”
李追龍輕輕搖頭,“對不起……對不起墨風,墨舵主……”
吳殿英嘆口氣,臉色一陣猙獰,“沒辦法,在花澗他們的審問下,你不得不說出來。想必,他也會原諒。只是,恐怕過了多久,墨舵主也會進來的。”
李追龍苦澀一笑,“我想也是,墨舵主怎麼可能會是花澗的對手……”
就在這時,牢門嘩啦一聲被人打開,就聽一個牢頭大聲喊道:“你們打起精神來,堂主大人來看你們了!”
吳殿英和李追龍都冷冷一笑,看都不看一眼。
“這是堂主大人賞給你們的丹藥,你們先服下去!”
牢頭一一走到他們身邊,喂下他們一顆丹藥。
吳殿英和李追龍兩個人都配合着吃下丹藥,緊閉着眼睛。
他們想到這是毒藥,就等候着死亡的那一刻。
可是等了片刻,都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反而覺得身上有了力量,同時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不少。
突然間意識到有人給他們清洗傷口,他們更是覺得非同尋常,慢慢睜開眼睛來。
沒錯,旁邊就有醫務弟子在給他們清洗和包紮傷口!
怎麼會這樣?!兩個人都不由得一驚,一起看向牢門處。
只見牢門處站着一個弟子,身穿紅刑堂堂主的套裝,顯得堂堂正正,一身正氣!
不是花澗,而是……墨風!
“墨舵主?!”吳殿英和李追龍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不是墨舵主了,現在是墨堂主!”
站在旁邊的牢頭提醒起來,“花澗堂主膽敢陷害候少爺,已經被殺死,現在墨堂主是我們紅刑堂堂主!”
吳殿英和李追龍又驚又喜,一時都不敢相信。
“吳堂主,李舵主,我來遲了,讓你們受了委屈。”
墨風走到他們身邊,衝他們抱拳行禮。
一入駐到紅刑堂大院,他就先來到這裡營救他們。現在看到他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心中對花澗又產生一次痛恨。
“堂主大人?您,您現在已經是堂主大人了?”吳殿英和李追龍仍是不敢相信。
墨風淡淡一笑,“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可以出去養傷,出去和親人團聚了。對了吳堂主,你的女兒大柔小柔一直都在我那裡,我也帶過來了,她們很好。”
吳殿英一聽,老淚縱橫。
李追龍也是十分感動,一時是淚流滿面。
剛纔他們還是階下囚,等候着死亡,一眨眼他們就自由了,並且還能官復原職,跟親人相聚!
“多謝堂主大人!拜謝堂主大人!”
兩個人使盡全力要爬起來,下跪行禮。
不過在墨風的示意下,幾個弟子走進來,擡着他們將他們擡出去,而後又將他們送回到他們原來的大院中。
“堂主大人,花澗最善於的就是刑訊逼供,很多弟子都是屈打成招。”
站在墨風身後的諸葛九向墨風抱拳道。
現在他成爲墨風的智囊。
墨風點點頭,問道:“我們紅刑堂關押着多少名弟子?”
諸葛九回答:“至少有六千名弟子。”
墨風又問:“其中屈打成招的,蒙冤的,大約有多少名弟子?”
諸葛九回答:“至少有兩千名弟子,其中有一部分是花澗的敵人,有一部分是四夫人的敵人,還有一部分是追查魔王不力的弟子。”
“那花澗真是夠狠的!”
墨風冷冷一笑,立即下令:“諸葛先生,凡是屈打成招的、蒙冤的弟子都要釋放。另外,要給他們一筆可觀的補償。”
諸葛九一驚,“堂主大人,四夫人的敵人也放?”
“只要是蒙冤入獄的,不管跟誰是敵人,都必須釋放,並且這就釋放!”墨風把手一揮,乾淨利落。
“是,堂主大人!”諸葛九立即去安排。
“堂主大人清明!”
“堂主大人威武!”
紅刑堂裡面的幾個副堂主紛紛下跪,朝着墨風拜賀。
墨風掃視一眼他們,冷冷道:“我們是司法重地,必須秉公執法,如果假公濟私,濫殺無辜,那跟十惡不赦的魔王有什麼區別!”
“是,堂主大人!”衆弟子一起迴應。
聽到墨風的大喝,他胸間的魔魂猙獰一笑:墨風,不是我魔王救你,你早死了,還會在這裡裝牛逼?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墨風雖然對紅刑堂的工作完成的不多,但是對紅刑堂還是越來越瞭解。
這裡是審訊、關押弟子的地方,每個弟子從逮捕到入獄,都分爲四個步驟,而每個步驟都可決定弟子的生死。
也是說,從一開始,紅刑堂就掌握着衆多弟子的生殺大權。如果不秉公執法,如果徇私枉法,這裡將會變成世界上最爲黑暗的地方。
不然也不會被人稱爲“活地獄”!
接下來,在諸葛九的幫助下,墨風清洗了花澗的餘部,將凡是跟他有關的人,關押的關押,驅逐的驅逐。另外又栽培幾個正直的弟子做副堂主。
這樣一來,在短短的時間內,紅刑堂就煥然一新。也隨着紅刑堂的變化,周圍的環境也發生巨大變化。一時間,雪飛山百姓怨聲載道的情形少了很多。
這天,侯天又來看望。
墨風在後花園設宴,款待侯天,酒過三巡後問道:“侯哥,現在四夫人怎麼樣?”
侯天冷冷一笑,“還能怎麼樣?那臭婆娘早就逃到鳳嶺湖去了。”
墨風提醒道:“我相信她一定還會回來。”
侯天點點頭,“她一定會殺回來,不過現在雪飛山是我們兄弟的了,她回來又如何!”
“侯哥千萬不要輕敵,四夫人一旦捲土重來,一定是做好精心準備。”
“墨師弟,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侯天呵呵一笑,端起酒盞,“來,喝!”
墨風和侯天碰杯,飲酒之後,又問:“堂主大人現在怎麼樣?”
侯天放下酒盞,臉色一下變得極爲陰沉,嘆口氣,道:“別提我我父親大人了!墨師弟,你有所不知,我現在最大的目的就是給我父親治病,可是一直都是毫無辦法啊!”
說到這裡,他眼中泛淚,抓起旁邊的酒罈咕咕咚咚喝起來。
“侯哥!”
墨風一看,奪下酒罈,勸道:“莫要借酒澆愁,我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侯天苦苦一笑,搖搖頭,搶走酒罈又咕咕咚咚地豪飲起來。一時酒水從他嘴邊涌出,淌在他的胸襟上。
墨風看侯天不聽勸說,看一眼旁邊的司重。
司重急忙點頭,放下手中的雞腿,跟侯天搶奪酒罈,“侯哥,別喝了,聽墨師弟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侯天搖頭,又從司重手中搶奪,咕咕咚咚喝個不停。
“侯哥!”司重大叫,再次搶奪。
“讓我喝!”侯天衝司重大吼。
司重呵呵一笑道:“侯哥,你別生氣,我和墨師弟都是爲你好!”
“讓我喝!”侯天又搶走酒罈,咕咕咚咚喝起來。
喝完之後,砰的一聲摔到牆壁上,坐到地板上大哭起來。
“侯哥!”墨風急忙攙扶。
“侯哥,你醉了!”司重直接將侯天抱起來,走向旁邊的一個休息的房間。
侯天不住掙扎,“別讓我走,我還繼續喝!”
一邊大哭,一邊使用腦袋往司重胸膛上撞。
墨風嘆口氣,勸道:“侯哥,你還是休息片刻,等你清醒之後,我們再接着喝!”
侯天突然抓住墨風的手,大哭不已,一時哭得哭得滿臉是淚,哭得極爲悲切。
墨風看侯天極爲悲痛,想到一定有事情,大聲道:“侯哥,我們到隔壁房間裡,坐下來再說!”
“對,坐下來再說!”司重把侯天抱進隔壁房間,放到牀上,又急忙去端洗臉水。
“侯哥,不知道發生何事讓你如此悲痛?”墨風坐在牀邊拉住侯天的手,急問。
侯天大哭着竟然一下偎依到墨風懷中,哭道:“墨師弟,你有所不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墨風拍打着侯天的肩膀,安慰道:“侯哥,有我們兄弟呢,出了事我們一起應對!”
“這事我們都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侯天哭着突然在牀上翻滾起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的悲痛。
墨風急忙抱住侯天,緊緊地抱住他,大喊道:“侯哥,到底怎麼啦?”
侯天不住搖頭,不住地蹬起雙腿,大哭道:“我父親大人……我父親大人已經病逝……”
墨風大驚,一站而起,“侯哥,伯父去世,我們當去祭拜,快帶我們去!”
侯天抓住墨風的手不鬆手,哭道:“墨師弟,此事不宜公開,要是刁杜娟那個臭婆娘知道我父親大人死了,一定會立即殺回來!就怕她想盡一切手段做上第一堂主,到那時我們還怎麼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