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間是幽靜的,只有一些夜行野獸纔會出來叫幾聲,可是對天機門來說卻是個例外,天機門內所以弟子全部出動,手裡拿着火把,在山中搜尋着兩人,一人自然是天機十六青雲子,還有一人就是恩將仇報的羅恩門掌門羅天,據青玄子青城子所說,羅天心懷不軌,青雲子好心饒他一命,卻去而復反,偷襲青雲子,並把他打下斷壁崖,生死不明,天機門所有弟子憤怒不已,全部出動尋找青雲子與羅天。
“你真的願意教我秋水十三式?”將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天機城的時候就經常聽酒樓說書的講,天機門的秋水十三式劍法精妙,威力過人,堪稱世間少有的劍法,熱血青年的將夏自然也有仗劍行走天涯的想法,但是自己又不會一點武功,如果青雲子願意教自己秋水十三式的話,勤練幾年,或許能成爲一代高手也說不定。
青雲子點點頭:“只要你能幫我把家書帶給大南城王家,我立刻教你,只是我時間已經不多了,天亮之前能學會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將夏沉默下來,世界上果然沒這麼好的事,都已經過了大半夜了,明天早上能學會多少啊!可是秋水十三式是多大的誘惑,一時間猶豫不決。
青雲子見將夏還在猶豫,說道:“你想的越久,剩下的時間就越少。”經過這麼一推波助瀾,將夏一拍大腿,無比堅定的說:“成交了,學了你的劍法還能當個大俠,沒學的話什麼都幹不了。”
“呵呵,加油吧,好少年志在四方。”青雲子這麼一鼓勵,將夏更堅定自己的選擇。
“看好了,秋水十三式,第一式,拔劍式。”青雲子虛幻的身影漂到將夏正前方,手中拿着一根樹枝,樹枝揮動帶着破風之聲,周圍的氣流像抽空一般,將夏大氣不敢出的看着青雲子的劍招。
“第二式,橫劍式。”樹枝橫掃,只是沒有像上次對羅天一樣發出劍氣,但還是讓將夏大開眼界。
“第三式,刺劍式”
“第四式,劃劍式”
“挑劍式,斜劍式,劈劍式,推劍式,奪劍式”
“第十式,轉劍式,十一式,脫劍式”
將夏看得眼睛都沒眨一下,心裡完全被震撼所填滿,也是努力的記着。
“看好了,十二式,斷劍式”青雲子說完,手中樹枝“咔嚓”一聲,斷成兩截,左手夾住斷枝,兩指一揮,斷枝飛向一棵大樹,插入樹幹之中,留下小半截在外面,不等將夏反應過來。
“最後一式,同傷式”。
青雲子演示完一遍秋水十三式,虛幻的身影已經更加的透明瞭,將夏還未從剛纔的劍法中緩過來,對自己來說完全是視覺上的衝擊,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強悍的劍招,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學到如此精妙的劍法。
“記住了多少?”青雲子問道,將夏從震撼中醒過來,擾擾後腦,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剛纔光顧着看,真沒有記住多少。
青雲子無奈道:“好吧!我再打慢點給你看,用心記着吧!”說完又開始重複開始的劍招,樹枝在青雲子手中就像削鐵如泥的寶劍一樣,令將夏眼花繚亂,這時將夏可不敢大意,用心認真記着。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天邊漸漸翻起魚肚白,這就說明了一代天機十六的完全消散,當黎明的亮光漸漸讓將夏看清出周圍的景色時,青雲子的第九次劍法演示也結束了,將夏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慢慢的閉上眼睛,依樣畫葫蘆的般演示着青雲子所傳授的秋水十三式,由第一式拔劍式,到橫劍式,青雲子眼中慢慢顯現出驚訝,將夏的劍招雖然內勁不足,氣勢不夠,但是每一個動作幾乎很是到位,由於將夏沒有一點功夫底子,所以後面幾招學的不倫不類,斷劍式也不能震斷樹枝,試了幾次也只好作罷。
“你看我學的怎樣?”將夏走到青雲子面前,擦擦額頭上的汗青雲子的身體已經接近透明,但還是從臉上看出了震驚,點點頭道:“很好,不出十年,這世間又會多一個魂級高手。”不等將夏欣喜,青雲子臉色一變,將夏忙問:“你怎麼了?”
青雲子面帶淒涼:“我要走了,世間再無青雲子,小兄弟保重了,等會你往水潭西邊走一百米,我的屍體就在那裡,身上有個玉簡,就是託付你帶給我宗家的家書,還往小兄弟不要打開。”
將夏點點頭,自己也沒有想要看別人秘密的習慣。
青雲子身體更加虛幻起來,腳下的部分已經漸漸消失,“好了,去吧,我將消散了,你我雖有師徒之緣,卻無師徒之份。”
將夏心中一動,眼神中滿是悲傷,雙膝一彎,對着青雲子跪下來連磕三個響頭:“授藝之恩,永不敢忘,徒弟拜見師父。”
“好,好,想我青雲子還能收一徒弟,我心已安,老天對我不薄。”青雲子流出兩行青淚,帶着笑容慢慢消散於天地之間。
“師父,師父?”將夏看着青雲子消散在自己面前,試着喊了兩句,熟悉的聲音並沒有響在將夏耳邊,回想起這如夢一樣的夜晚,感覺比夢到英月兒還要虛幻,但是手中的樹枝,腦中的劍法,還有演練招式時留下的痕跡都說明着青雲子確實是存在的。
“師父,我一定會爲您報仇的,青玄子和青城子兩個老傢伙我一定殺了他們。”將夏拋開異樣的思緒,壓制心中的悲傷,按照青雲子所說的朝水潭的西邊走去。
一代天機人間散
此身如夢終虛幻
親傳絕技於新徒
再踏恩仇江湖戰
“師父,徒弟要走了,您交代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的,我會把你交的武功行俠仗義的。”將夏跪在一座矮墳面前,青雲子的屍體已經摔的不堪入目,將夏還不敢認是青雲子,最後沒有發現旁邊還有其他屍體,才確信是青雲子無疑,取出玉簡後,爲青雲子挖了一個矮墳,木板作爲墓碑,上前刻着。
“天機十六青雲子之墓”將夏怕遭來不必要的麻煩,不敢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在青雲子墳前跪着。
“哎,青雲子威震天下多年,如今死後連個像樣的墳都沒有。”將夏喃喃道,“師父,弟子走了,您安息吧!”將夏對着墓碑磕了十個響頭,收起玉簡,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深吸一口氣,辨認方向後,往山下走去。
人再輝煌一生,終埋葬於黑暗塵土,任你本事再大,也逃不過命運的輪迴,天地不仁,萬物不生,或許人的一生只是上天安排的一個個劇本,反抗不了只有順天走下去。
將夏把玉簡塞在懷裡,藏在貼身地方,朝山下而去,青雲子的矮墳被遠遠的甩在後面,或許之後幾天被天機門的弟子找到,還能將其屍骨遷到山上去,受盡後人敬仰,又或許沒被弟子找到,孤墳也只能與野草雜樹相伴。
將夏走了幾個小時,也能看到山下面的寬敞大路了,本想再打幾隻野雞烤,但想起天機城內的美酒美食,心中還想着是否能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還是加快腳步趕路。
“哼,你們天機門很了不起嗎?我們商家會怕你們,識相的快點讓開。”一道嬌怒的女聲喊道,將夏一愣,這聲音怎麼有點像月兒,心中一喜,“老天你真好啊!這麼快又遇見我的女神了,可是她不是姓英嗎?”將夏走上前蹲在草叢裡面,兩個年輕男女對着七八個天機門的弟子,男女長得有幾分想像,想來剛剛自稱是商家的女子就是她了,將夏心底一涼,暗歎道:“看來我是瘋了,見到哪個女孩都說是月兒。”
女子面目清秀,只是有些嬌怒,身邊的青年男子上前恭敬的說道:“家妹無意冒犯貴派,商澤深感道歉,我們只是路徑此地,還望藍羽師兄莫要計較。”將夏一驚,“藍羽”,這不是師父的大弟子嗎,擡頭看去,藍羽一襲天藍色長袍,倒頗有幾分英氣,原本陰沉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哎呀,哥哥,跟他們那麼客氣幹嘛呀,天機門的聲勢不比當年,再加上天機十五剛死不久,我們商家不必對他們低聲下氣的。”旁邊的女子一副蠻不講理的說道。
藍羽臉色瞬間大變:“好你個商家,我天機門就算大不如前,也不是你們這些小輩可以欺壓的。”說完手中長劍出竅,正是一招“拔劍式”,劍鋒直指商澤的妹妹,商澤大驚,一把推開少女,拔出自己的長劍迎上藍羽,藍羽的秋水十三式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草叢裡的將夏暗暗叫好。
“橫劍式”一道淡青色的劍氣橫掃商澤,商澤同樣發出一道劍氣,兩者相撞,在空中抵消。
“刺劍式”藍羽緊隨劍氣之後,刺向商澤胸口,後者橫劍格擋,藍羽的劍頓時不能動彈半分,將夏看在眼裡,想在心裡,商澤的防禦固然不錯,但是藍羽用來用去也就四五式的秋水十三式,如果完全使用出來,商澤必然敗下陣來。
“劃劍式”藍羽冷喝一聲,劍鋒震退商澤,一腳踢在商澤胸口,後者防範不及,被踢倒在地。
“哥哥,你沒事吧?”少女急忙上前扶起商澤,後者搖搖頭,站起來對着藍羽抱拳道:“多謝藍師兄手下留情,秋水十三式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爲何不見藍師兄使用後面幾式,莫非看不起在下不成?”這個問題也是將夏想問的,聽到商澤一問,頓時來了興趣。
藍羽略有爲難的說道:“並不是我願使用,而是我只會這幾式。”商澤點點頭:“在下多慮了”再把頭轉向少女“商憐,還不快給藍師兄道歉。”
“憑什麼,我不要。”少女把頭一轉,不屑的說道。
藍羽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免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說完帶着身後的幾個弟子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將夏搖搖頭“這個女的也太不像話了,跟我家月兒比差多了。”待到商澤兩兄妹離開後,將夏也出來往天機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