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曾經的“大哥”,面子上的事情必須找回來。但是同時,王光華也清楚現在的處境,所以,他不會輕易動怒,也不想讓自己陷入麻煩之中!他在保持高傲自尊的前提下儘量避免和他人衝突,實則是他默認自己一旦陷入衝突則會落於下風。
“你受過傷?”杜克施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王光華起先還不想承認。但是當杜克施將剛剛看見的一幕說出後,他終於不在隱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你看的沒錯,我這裡被人打傷過。現在還時常有些大腦短路。所以你讓我現在還說江湖上的事情,呵,我特碼能說什麼?能保住這條命就算不錯了。”
原來當初王光華落敗後去往外地轉悠一圈,坑蒙拐騙之外,他還常常利用自己的偷盜技術得手過多次!只是好景不長,最終被人發現,王光華也被狠狠揍一頓!就那次之後,王光華的腦袋實則都不是很靈光,且一度因爲精神異常只能依靠吃藥物維繫。他在買賣時大聲和別人爭論,包括時常嘴裡的嘟囔,很多都是無法自控。而手指的動作,也是因爲當初習慣性的偷竊造成的本能反應,又因爲腦袋無法自控,所以他在意識到自己行爲不妥後,再去延後直至。
在杜克施和王光華起先爭執時,四周竟無人上前幫忙。這表明王光華在這個市場混的非常不好!造成這個原因的必然是因爲王光華待人處事很不妥,這可以從他大腦遭受創傷中找到答案!而當其他人得知王光華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時,衆人也僅僅是觀望,並無多少表示,更多則是事不關己,這一切也說明王光華在這個市場的存在感確實不強!
“也就是說,褚漢生來找你,你壓根就不可能對他形成威脅?”
“呵,弄了半天,你是因爲褚漢生的事情來找我啊!怎麼,這小子又犯事了?他纔剛出來不久啊!”王光華用手嗯了嗯太陽穴,他看上去並不能一直保持冷靜的思緒。
包括現在他和杜克施談話過程中,他的肢體動作也在增多,嘴裡也開始繼續嘟囔一下話語。這些無疑都證明王光華的大腦創傷確實存在。
“他死了!”
“什麼!”王光華就感覺到大腦炸裂,他改成雙手捂着腦袋,連眼睛都閉上道,“他怎麼可能死了!我前天還見過他!”
“所以我纔來找你瞭解情況!你詳細的說明一下你和褚漢生會面的場景!”
“沒啥好說的。褚漢生就是來找我算賬,順便敲詐我一筆!可是我現在哪有錢給他敲詐!你瞧瞧我如今的模樣,誰能想到當初我也風光過!褚漢生做我小弟的那會可不敢這麼對我指手畫腳。你是沒見到那場面,他一找到我,直接拳頭駕到我臉上!”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更清楚!”杜克施道,“所以他到底打沒打你?”
“拳頭倒是沒真動,卻推搡了我好多次!他也看出來我現在反應有些不妥,所以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他說當初替我背了不少黑鍋,如今他出獄了,我作爲老大怎麼着也得補償一下!我說我沒錢,他就從我住處搜刮我僅有的一點現金,還說以後沒事就來坐坐!嗯,長能耐了,都敢這麼威脅我了!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啊,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王光華嘴裡又在嘟囔,且不停的自語一些髒話。
他的行爲舉止實則說明他思維上一直在剋制自己,可是這種剋制卻常常被延遲了!
換句話說,王光華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無法對褚漢生形成報復,即使他想教訓一下褚漢生,正常情況下也完全做不到!所以,他頂多也就是罵罵!
“除了問你要錢。他還說了一些什麼?”
“他說他剛出獄,身無分文。租房子要錢,吃飯也要錢。我也問過他,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和家嗎,爲啥還要在外面租房子!結果他又差點揍了我!呵,他老婆在外面和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甚至連孩子都不是褚漢生自己的,這也難怪褚漢生不想回家!”
“他有沒有說要去找這些個男人?”
“當然說了!不過看他樣子。他不是去找那些個男人算賬,而是又去要錢的!他說既然自己的老婆便宜了那幾個男人,睡都被睡了,孩子都不是自己生的,他也就想開了。不能讓人白玩了自己老婆,怎麼也得從那些個男人身上弄點錢出來!他反正現在是光腳的,所以不怕那幾個穿鞋的!”
褚漢生那個混蛋如此看待柳如燕,且行爲上完全是個無賴表現,這證明他在獄中的所謂表現良好只是一種僞裝。他只是想提前出獄,然後再次釋放自己!
可以肯定,褚漢生一定去找過劉偉明和謝天!暫且不知道褚漢生從那兩人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可是從謝鍾陽這邊,褚漢生無所獲。
不過有個現象值得關注,褚漢生既然說自己想開了,且一切都只是爲了錢。那爲何他還會跟謝鍾陽接二連三產生爭執!他不是應該主動提及錢財的事情,對柳如燕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則看淡了嗎?所以,所謂的想開了也是假象?又或者,謝鍾陽和褚漢生實則還有一些什麼事情發生?
“褚漢生真的沒打你?”
“這事我沒必要說謊!看得出來,褚漢生在獄中也時常鍛鍊,他的力量很強大,如果真的揍我,我完全沒辦法反抗!”
也就是說,褚漢生被殺。兇手要麼人數佔據優勢,要麼在身體和力量上佔據優勢,又或者是偷襲得手!從現場反饋來看,褚漢生的致命傷是胸口位置的水果正面插入!這樣看來,偷襲的可能性存在,但是相對而言並不大!因爲如果是正面,以褚漢生的反應和力量他可能會做出正確的阻擋,不可能被一擊致命!現在水果刀上的指紋已經被擦去,所以無法通過指紋判定兇手,這又得需要分析!
假設不管是人數佔優還是身體力量佔優,褚漢生都能讓兇手進入房間,是不是說明褚漢生對兇手不陌生?他起先並沒有預料到會有殺身之禍!
褚漢生對王光華的舉動證明他其實還比較冷靜,他知道王光華沒有反抗能力,所以不需要再對王光華進行過分羞辱和打擊。他只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甚至還想着細水長流,慢慢“剝削”!他如此“理智”卻和謝鍾陽爭執?他身體強壯卻被一擊致命?杜克施開始有些動搖了!因爲種種跡象表明,確實謝鍾陽的嫌疑最大!
“除了你之外,褚漢生會不會去找以前的什麼江湖兄弟?”
“他倒是沒說!不過我想他應該會去找老鴨吧!”
“誰是老鴨!”
“老鴨叫何魯進,以前跟褚漢生關係最好!何魯進長得還行,跟過不少富婆。後來他自己有了點錢,便想轉行做點生意。但是他沒什麼生意頭腦,基本上做啥賠啥。所以只能又繼續去陪那些富婆,爲此我們都稱呼他叫老鴨!”
“那你知不知道怎麼去找何魯進?”
王光華點點頭:“上次還看見他陪着一個富婆來市場買東西,我也跟他聊了會。看他得意的模樣,估摸着又是得了什麼好處!”
杜克施提出讓王光華陪他去找何魯進。起先王光華不願答應,但是杜克施給足面子,大聲言道想請華哥去吃飯喝點酒!這波咋呼下,王光華看其他的人目光,也就不好回絕。他只能先把攤子收了,在杜克施開車將其送回家後,兩人又一起去找何魯進。
在一家檯球廳那,王光華指着一個長相清秀,穿着花哨,還化着淡妝的男人道:“那就是何魯進!瞧見沒有,打扮的跟個娘們似的!”
杜克施和王光華正欲上前,忽然旁邊又有幾個人先走上前去。那幾人來到何魯進身旁,圍成一個圈子。
何魯進一看這架勢,趕忙對着笑臉問道幾位何事。那幾人也不做答,不多久,身後一個略顯肥胖,衣着華貴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撥開人羣,這女人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何魯進一巴掌。打過之後,這女人還嚷嚷道:“敢偷起我的東西了,何魯進,你長能耐了啊!”
“喲,這不是恬恬嗎!”何魯進不僅沒惱,還摸着連笑呵呵道,“恬恬好久不見啊!上次說請你吃飯,你咋不回我呢!”
“我怕把我家吃空了!”恬恬瞪着雙目道,“我給你吃給你喝還給你買這買那,你竟然還敢在我的住所動手腳!我這人最討厭手腳不乾淨的狗,你既然敢做,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給我廢了他一隻手!”
“別別別,恬恬,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何魯進眼看旁邊的人就要圍過來,竟然瞬間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抱着那個女人的大腿道,“恬恬,你可不能打我啊!把我打傷了,以後誰服侍你啊!”
“我呸。有錢我還買不到公狗嗎!給我打!”
這話一說,那羣人還真的踹了過去。
何魯進眼看就要被羣毆,先一下子將恬恬掀到在地,接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抓起旁邊的桌球就四處砸去,又雙手拿起桌球杆胡亂的揮舞!
倒在地上的女人被摔得生疼,還被衝過來的人踩了幾腳,慘叫聲聽得杜克施都連連咂嘴。
見到何魯進跳上臺球桌,又趕在衆人圍過來前衝出大門,杜克施便讓王光華稍等,他自己也趕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