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院作爲萬千學子的最高學府,與皇宮毗鄰,可這並非是一座簡單的人學府,更是一座修行者的聖地,從走出的修行高手數不勝數,尤其是現在的太學院院長,更是雲荒大陸最頂尖的高手之一。
因爲太學院只管黎民蒼生,不管江湖是非,所以名頭沒有四門一家強勁,可沒有人敢小看太學院,包括四門一家。
四門一家的人想要將東陽趕出長生觀,卻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用強,正是因爲顧忌太學院,否則,刀山下院和劍門下院的弟子不會只在長生觀門外吵吵鬧鬧了。
看着那古老滄桑的太學院,東陽忍不住自嘲一笑,道:“若我真的成不了修行者,在太學院求學,事後,在大夏王朝倒也能求的一官半職,衣食無憂,平凡一生!”
可惜那不是他想要的,即便他真的成不了修行者,他也會選擇歸於山林,自由過一生。
東陽走到太學院大門前,看到一個年士從學院內走出,正是風。
“哈哈……東陽,你可是稀客啊!”
東陽微微施禮,道:“希望沒有打擾前輩!”
“那裡……你現在可是皇城的名人啊!”
“我也是被逼無奈,不然我連長生觀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風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你來這裡,是知道四門一家的人爲何如此針對你嗎?”
“不……我想借閱一下太學院的籍!”
聽到這樣的回答,風有些意外,卻也立刻笑道:“走,我帶你去藏閣!”
太學院的藏閣只有三層,第一層陳列的是除了修行之外所有類別的籍,第二層陳列的全是有關修行的武學籍,第三層和第二層差不多,但收藏在第三層的武學籍都更加貴重,沒有太學院院長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東陽來到藏閣前,看到一個麻衣老人正在清掃閣門外的落葉,動作輕緩,神情卻很是認真,彷彿他正在做一件非常細緻的活。
“谷老……”風來到這個麻衣老人面前,恭敬施禮。
谷老卻連頭都沒擡,動作更是沒有一點停頓,道:“規矩都告訴他了?”
“是……”
“那進去!”
“東陽,你自己進去,一層和二層的籍隨便翻閱,但任何籍都不能帶出藏閣!”
“謝前輩……”
東陽隨即又對谷老施禮,這才走進藏閣。
當東陽看到藏閣一層的場景後,也是忍不住露出一抹驚豔,一排排架,一卷卷籍,讓整個房間都散發着紙墨的味道,置身其,方能明白什麼纔是人的聖地,他雖不是人,可在他眼,這依舊是聖地。
即便東陽博覽羣,可也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麼多藏。
“、數、工、農、醫、禮、法、史、記……真是無所不包啊!”
東陽沒有着急去翻看醫學的籍,而是來到歷史籍的區域,隨手抽出一本‘雲荒簡史’的籍,之後席地而坐,認真閱讀起來。
片刻之後,東陽的神色微微一動,這雲荒簡史之竟然提到了長生觀。
長生觀在雲荒大陸存在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他被世人記住的時候,是源於域外魔族第一次入侵雲荒導致。
域外魔族入侵,雲荒的整個人族岌岌可危之際,曾經名不見經傳的長生觀走出一個人,以強大實力壓制住魔族的入侵勢頭,並獨自前往十萬大山,讓人族和妖族達成同盟,攜兩族之力,終於將域外魔族徹底驅逐出雲荒。
事後,長生觀在雲荒大陸的地位變得超然,並在那人的支持下,雲荒大陸的人族擺脫過去的部落形態,建立了第一個王朝,也讓人族萬民得到真正的發展。
做完這些,那人再次避居於長生觀,不再過問天下之事。
隨着時間的推移,雲荒大陸的王朝也不斷更替,長生觀的主人也換了一代又一代,甚至域外魔族也多次入侵雲荒。
而每一代長生觀弟子,都會在大陸危機的時候出現,連同妖、人二族之力,一次次將域外魔族驅逐,每一次在大陸恢復平靜之後,長生觀弟子會退出世人的視線,不過問江湖是非,算是王朝更替,也絕不出面。
儘管如此,無數年過去,長生觀早已成爲一種象徵,維護雲荒大陸安寧的象徵。
也曾有無數人慾要拜入長生觀,但全部遭到拒絕,甚至沒有人知道一代代長生觀的弟子是怎麼出現的,且每一代都只有一個人,新人出,舊人逝。
看完長生觀的來歷,東陽長舒一口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進入的破道觀,竟然還有這樣的來歷。
可隨即,他露出了疑惑之色,既然長生觀有這樣的來歷,爲何四門一家還要如此針對自己,難道怕自己成爲長生觀下一代傳人?算真的如此,可長生觀傳人有從不過問江湖是非的傳統,對四門一家的地位也沒有任何影響啊!
“他們還真是杞人憂天,我都無法修行,對他們有何威脅!”
殊不知,長生觀只要有傳人存在,是一種無形的威懾,四門一家是人族最強的幾個勢力,而長生觀又很久沒有出現傳人了,那整個人族沒有人能撼動他們的位置。
若是長生觀突然出現一個傳人,即便其不過問江湖是非,也會在無形高出四門一家一頭,這對於已經習慣高高在的四門一家來說,怎麼能容忍一個可能凌駕於他們之的人出現。
好在他們還是有些顧忌,纔會讓門下弟子去找東陽的麻煩,最好能逼他主動離開,否則,他們想殺東陽,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東陽放下,轉而來到醫學籍區,希望能從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直到天黑,肚子餓的直叫的時候,東陽才離開藏閣。
東陽回到長生觀,吃過晚飯之後,一如往昔的在院子裡靜坐,感受身外的萬物,感受身體的每一次脈動,空明無爲。
身體沐浴月光,感知散於四方,一切的一切都如平常。
只是有一點他並不知曉,那是他感知的範圍在慢慢增強,從長生觀內,到長生觀外,從萬物律動,到生命情感,在他不知不覺,他的靈魂也在一點點的發生着蛻變。
次日清晨,東陽吃過早飯,與挑戰者切磋過之後,又去了太學院,和昨天稍有不同的是,今天他帶了午飯——乾糧。
東陽也沒有着急去藏閣的第二層,在一層翻閱着各種各樣他從未看過的籍,這一過是整整半個月。
十幾年來,陪伴東陽成長的只有和武,這也早已成爲他不可或缺的習慣,他依舊記得師傅說過的話,讀能讓你變得智慧,同樣也能忘記煩憂。
東陽登藏閣二層,擺放在這裡的籍明顯第一層少了一些,但都是和修行有關的籍。
東陽也沒有特意去挑選什麼,只是隨意拿出一本自己沒有看過的籍,默默研讀。
自從在進入藏閣二層之後,東陽看的時間也發生了變化,之前是早晨來,晚才離開,而現在,早晨來,午離開了,且每天如此。
至此,東陽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正常,午看,下午練功,晚靜坐,風雨無阻,當然還有早飯後的挑戰,也是天天不斷。
不知不覺,東陽來到皇城也已有半年時光,從最初被四門一家全部拒之門外的無名少年,到入住長生觀後的麻煩不斷,再到如今的揚名皇城。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歸於平淡,雖然每天依舊有人在長生觀外挑戰,依舊有人觀看,卻也不如最初般的熱火朝天,彷彿四門一家已經不在乎東陽住在長生觀了。
這一點,許多人也都明白,東陽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他身懷駁雜的武學,一招一式更是渾然天成,可沒有最根本的真元,一切都是枉然。
沒有真元,不算真正的修行,即便其他方面再怎麼天資絕豔,也註定是一場空談,時間最終會淹沒一切,尤其是不能修行之人,在時間裡會更快的消融泯滅。
所以一些想要進步的少年依舊會挑戰東陽,而那些高高在的人,幾乎都不再關注與他,除非東陽會再一次給他們帶來震撼。
這一天午,東陽準時走出藏閣的時候,那位在藏閣外掃地的谷老突然喊住了他。
“谷老……”東陽微微施禮。
谷老點點頭,道:“院長同意你進入第三層,你可以隨時進去!”
“隨時?”
“對……”
“謝谷老,晚輩明天再來!”東陽再次施禮後,選擇離開。
看着東陽離去的身影,谷老那看似渾濁的雙眼,竟有莫名的神光閃爍,微微一笑道:“真是一個不錯的少年!”
“呵呵……能讓師兄誇讚的人,可不多見啊!”一個蒼老的笑聲傳出,一身布衣的梅子虛出現谷老身邊。
谷老搖了搖頭,道:“這不是誇讚,而是事實,這半年來,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缺陷,卻始終不疾不徐,心態之沉穩,在他這個年齡,天下找不出第二個!”
梅子虛悠悠一嘆:“可惜他丹田有損,傷及根本,想要正常修行,很難很難!”
“是很難,但絕不是沒有希望,他能走進長生觀也不是偶然,他身必然有外人看不出的地方!”
“兩個月後,是秋試大考,若他能在大考勝出,並進入長生園,未必沒有改命的機會!”
“希望如此!”
他們是看好東陽,可東陽身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誰也不能保證未來會怎樣,這隻能看他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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