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蘇胤晨捏碎一張符籙,光芒暴漲,帶着我的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周圍已然是一片百花齊放的秋日大荒景象,離開那裡至少三百里之遙,就算是以君王之能也追不上我們,有心無力。
“靈界之井真的已經摧毀了?”
蘇胤晨目光無比的審慎,滿是凝重。
“嗯。”我點點頭,說:“連根拔起,全部都碎裂了,血力與死氣不再從靈界涌入過來,內裡的核心陣法也炸開了,應該算是徹底摧毀。”
“太好了!”
蘇胤晨振奮,握拳道:“這片大荒裡隱藏數十口靈界之井,可惜那麼多年我始終沒有能找到一口,他們佈置得過於隱秘了,十分小心翼翼,小軒你這次毀掉一口靈界之井已經是立了大功了!對了,說說靈界之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回憶了一下,道:“一口深不見底的井,源源不絕有血力和死氣流淌過來,甚至我能看到一些靈界的異象顯化在物質世界,就好像有無數冤魂在淒涼唳吼,有鬼魅在覬覦凡界一樣,靈界之井等於是一個通道,爲那些留在真實世界的靈界高手提供血力與死氣的補充。”
“沒錯,靈界之井不但是輸送血力的通道,也是那些暗族高手從靈界來到真實世界的必經之路,破界的難度何等之大,一般人的身軀根本經不起突破界壁時的衝擊,會四分五裂,而這靈界之井會保護他們在越界的過程中不死。”
說着,蘇胤晨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破界刀,這柄神器級的戰刀流線威嚴而剛猛,泛動一縷縷赤霞,並不侷限於暗族使用,就算是人類也同樣能夠使用,是一柄貨真價實的上古法器,擁有着一股十分浩瀚的力量。
我咳了咳,說:“長空前輩,這把破界刀給我吧……這柄刀有我需要的一種法則力量。”
“破界?”
“嗯。”
蘇胤晨禁不住微微一笑:“你的虛靈界之術本身就屬於破界的一種,不過只能打破虛靈界的規則,所以只是空間規則奧妙中的一門殘缺手段,這柄破界刀中蘊含的法則奧妙更加深邃,誠然,對你一定是大有裨益,拿去吧!”
他擡手把破界刀丟給我,而我也立刻珍貴兮兮的將其置入空間骨戒內。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嘆,換了別的靈脩高手誰會不覬覦這柄神明法器?也就是蘇胤晨,一身傲骨,絲毫沒有把這種寶器放在眼裡,或許在他眼裡更加神聖的追求吧。
“走吧。”
蘇胤晨喚來九尾鳳,道:“我護送你回生命牆,這裡已經危險了,一口靈界之井被摧毀,動了暗族的根本,那些君王級死亡生命一定不會放過你,唯有生命牆後纔算是安全。”
“嗯。”
我一躍登上了九尾鳳的脊背,與蘇胤晨並肩站在上方,這頭神聖玄獸振翅,沖天而起,迅消失在雲層之中,嘖嘖,有一頭能夠飛行的坐騎真是好,九尾鳳畢竟有靈性,知道躲避強敵、分辨地表,比入雲飛帆要好用多了,度也要略勝一籌。
……
兩個時辰後,進入龍靈聯邦帝國的疆域,遠遠的,高高城牆聳立,生命牆延伸數萬裡,此時生命牆上的每寸石磚上都有陣法符號在閃爍,連綿一片望不見盡頭,一道道複雜符文編織在一起宛若一個整體一般,神聖光輝沖天而起,彷彿將兩個世界分開一般。
看來,整個生命牆都已經在一個月內完全銘刻上陣法了,這是一個近乎於完美的防禦大陣,又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天材地寶。
九尾鳳鳴叫,蘇胤晨擡手祭出一道浩然意境,頓時生命牆上的陣法如有靈性的啓動分開一條路,讓我們進入安全境地。
“就送到這裡,我要繼續巡弋外域了。”蘇胤晨降低九尾鳳。
我縱身落下,祭出入雲飛帆,道:“長空前輩也請小心,現在外域肯定亂成一團了,暗族說不定會趁機動進攻。”
“哦,區區一口靈界之井,至於的嗎他們?”
“我還幹掉了幾個靈界家族的傳承天才……”
“……”蘇胤晨怔了怔,道:“沒事,去吧。”
“嗯。”
入雲飛帆很快,我不急着觀摩破界刀,先去火刃酒館裡領了神鐵。
火刃酒館規矩嚴明,沒什麼麻煩,鑑定完段飛的頭顱之後就把一塊散着上古氣韻的神鐵交給了我,而我則返回墨焰宗,儘快把兵鑄山修復纔是重中之重。
……
傍晚,墨焰宗主山。
“果然是神鐵……”墨秋白手捧這塊等同於神料一般的瑰寶,神情振奮,道:“小軒,修復兵鑄山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你先去客房休息,一旦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
“好!”
交出兵鑄山和神鐵,我在虞殘智的帶領下前往客房,這一次墨焰宗的內門弟子們見到我倒是客氣了許多,畢竟古國界一戰已經爲我正名,如今誰還敢質疑我的實力,或許在這些墨焰宗弟子的眼中我的實力或許已經可以與武神比肩了。
客房安靜,虞殘智去準備祭煉修復兵鑄山的材料去了。
取出破界刀,細細感悟。
轉眼兩天過去,破界刀內蘊藏的神秘符文果然厲害,簡直堪稱是深不可測,我僅僅是觸碰到少許皮毛就感覺到獲益匪淺了,在空間規則奧妙上的認知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如果繼續觀摩領悟的話恐怕會達到一個我無法想象的層次。
就在這時,虞殘智來了。
“步亦軒兄弟,師尊讓你去煉器房一趟,快點!”
“哦?”
我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前往。
山體內的密室中,煉器房內佈滿了一道道符文陣法,這次禁制重重,無比神聖,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來,就算是內門弟子也只能遠遠的看着,畢竟這裡是掌門煉器的地方,太過於機密了。
煉器房內光輝熾盛,明滅不定。
墨秋白臉上滲出汗水,雙手握着一縷縷大道氣韻,而兵鑄山則顯化爲無數神兵利器縈繞在上空紛亂飛舞,有種即將斬破蒼穹的氣勢,霞光暴漲,令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同時氣息紊亂,整個兵鑄山有即將瓦解的趨勢。
“怎麼了?”我大驚。
墨秋白皺眉,劇烈的咳了幾聲,道:“都怪老朽低估了兵鑄山的神妙,它的力量已經遠遠越我對煉器方面的掌握層次了,神器氣息失控,器靈即將完全甦醒,一旦甦醒他會自行掌握兵鑄山,或許會立刻消失掉!”
“有什麼辦法?”我問。
墨秋白神色凝重:“小軒,你祭煉與掌握兵鑄山已久,神器內擁有你很強烈的生命印記,唯有你才能覺醒並掌握器靈,來,將你的鮮血滴濺在神器之中,徹底駕馭這座兵鑄山!”
“嗯……”
我擡起手掌,低喝一聲,頓時逼出了一縷鮮血,血液沖天而起,化爲血霧滲入兵鑄山之中,甚至還帶着淡淡的金色霞光。
“這是……”墨秋白大驚,兵鑄山吸納了我的血液之後似乎更加暴躁了,轟隆隆的作響,隱隱有雷光在空中閃爍,而墨秋白只能拼命的護持陣法,繼續祭煉兵鑄山。
整整持續了近兩個時辰之後,兵鑄山終於平靜了下來,無數霞光璀璨的凝聚在它的缺角處,加上神鐵的熔鍊,那一片缺損果然緩緩修復了。
墨秋白松了口氣,看我一眼,問:“小軒,你的血脈……”
“怎麼,有問題?”我愕然。
“不是有問題,而是有着一種大大的機緣。”墨秋白皺眉道:“我從你的這幾滴血之中居然感應到了一縷無比神聖的氣息,彷彿太古流傳的神明之物一般,又有一種順應天地、契合萬法的大道氣韻,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融合在你的血脈之中了……”
我心頭一顫,頓時明瞭,墨秋白說的這種氣息一定是天脈靈氣,當初這一縷天脈靈氣融合在我的體內,在靈墟中沉睡,以至於我的血液也融入了少許天脈之氣了。
“這種力量會影響兵鑄山的修復嗎?”我問。
“不會。”
墨秋白捋着鬍鬚笑道:“相反,因緣際會,正是因爲有了這道氣韻才能完全修復兵鑄山,甚至讓神器的威能勝過於從前!”
就在這時,兵鑄山的法相緩緩收攏,最終依舊成爲了一道散着神聖殺伐氣息的石筍,只不過這殺伐氣之中有了一種天道的底蘊。
“拿去吧……”
墨秋白擡手,隔空將兵鑄山交給我,露出無盡疲態,道:“殘智,送爲師回去休息……”
“是,師尊。”
墨秋白彷彿衰老了不少,修復兵鑄山花費了他不少元氣。
我感激道:“多謝宗主……宗主之恩無以爲報,不知道我能爲墨焰宗做些什麼?”
墨秋白笑了,目光柔和:“小軒,你身擁三品劍心,又天定機緣,你的未來註定是一條登天之路,只要你以後依舊將我墨焰宗視作朋友就足夠了。”
“一定。”
“嗯,去吧,老朽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需要休息幾天咯……”
……
回到客房,取出兵鑄山,好好的重新觀摩一下,看看有無缺損。
卻就在我靈識沁入兵鑄山的那一刻就被阻擋了出來,緊接着一股十分恐怖的神聖氣息涌動,在小世界內凝聚出一團光輝氤氳的朦朧身影,十分威儀,宛若神明般的注視着我,道:“小子,你在探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