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那位女前輩正在爲邵劍的眼睛換藥,等蒙在眼上的藥布輕輕被揭去之後,一絲亮光頓時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邵劍大喜,沒想到自己終於可以重見光明瞭,漸漸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清晰,一個身穿黑衣,臉上蒙着黑色絲巾的模糊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邵劍的視力也恢復到完好如初,他迅速下了牀跪在地上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終身難忘。”
那黑衣中年女子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將他拉起,隨即道:“起來吧,不用這麼客氣。”
邵劍點點頭站起身來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是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山洞內,不遠處就有一扇大石門,洞內的擺設井井有條,有牀,桌子,椅子...
邵劍發覺這山洞裡的一切這那麼的眼熟,心中疑問重重:“這洞裡面的裝飾與擺設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呢?”
心念一動,心中驚道:“對!這裡的一切與武當的一間房內的環境,裝飾完全相同,而且就連東西擺設的位置都幾乎一致,這怎麼可能呢?是巧合還是?”
其實武當派內的那間房終日都被鎖着,玄陽真人一直都不準任何人進入,那是,邵劍與藍楓還小,出於好奇便偷偷摸摸的拿了鑰匙進入了那個房間,不然他怎麼一看到這裡的環境就馬上想到了武當派內的那個神秘房間。
黑衣中年女子見邵劍臉色微變,還以爲他內傷又復發了,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回過神來,邵劍微微一笑道:“多謝前輩關心,我沒事。”
黑衣中年女子點了點頭又道:“對了,你叫什麼?”
“晚輩邵劍,不知前輩有何吩咐?”邵劍答道。
黑衣中年女子的身軀微微的一震,儘管臉上用黑色絲巾矇住,看不出她的表情,但邵劍從對方的眼神中便可以知道她此刻是一臉的驚訝。
黑衣中年女子呆立了半晌沒有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邵劍不禁問道:“前輩,怎麼了?”
黑衣中年女子驚過神來,對着邵劍微微一笑道:“沒什麼。”
只見她說完伸手掏出一個只剩半塊的玉佩問道:“這塊玉佩是你的吧?”
邵劍忙在自己身上一陣翻找,張舞蝶送給他的那塊還在,而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塊玉佩卻不見了,想來是墜落懸崖的時候弄丟了。
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那半塊玉佩,邵劍不由得一震,這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塊,可現在只剩下一半了,不過總比沒有好,忙對黑衣中年女子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這半塊玉佩正是邵劍的。”
不知爲何,黑衣中年女子此刻的眼神中隱隱透着一絲憂傷,望着邵劍問道:“這玉佩的另一半在哪?”
邵劍一驚,心中泛起一絲迷惑:“她怎麼知道這塊玉佩還有一半,而且對方似乎很關心這塊玉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邵劍道:“大概是晚輩墜崖的時候弄丟了,前輩有什麼事嗎?”
黑衣中年女子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道:“將它收好,再不要弄丟了。”
邵劍這時更爲不解了,爲何對方這麼關心自己的這塊玉佩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不成...
“好了,你也在洞中躺了將近半月了,該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對你的恢復有好處。”說完便走上前去伸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機關,一陣機關發動的聲音響起,大石門緩緩的朝邊上開啓,隨後便走了出去。
望着對方出去的背影,邵劍不由得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一躺就是將近半個月,但不知舞蝶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藍楓,思思他們,江湖中這段時間又是什麼樣的狀況,正邪兩道是不是已經開始了瘋狂的廝殺?”
他心中想的事很多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則更多,但卻沒有人能
夠回答他的內心所想,因爲這個山谷中只有他與那位神秘的女前輩。
一想到張舞蝶,邵劍便想到了他自己在墜崖之前與‘鑄劍山莊’莊主張天奇的那一戰,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張舞蝶喊了聲“爹!別殺他...”
這句話不斷的在邵劍的腦海中徘徊:“舞蝶爲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的大宋郡主,到現在的‘鑄劍山莊’三小姐,她究竟在隱瞞着什麼?”
“在她的身上是不是還隱藏着什麼秘密?自己出去後該怎麼面對她?”
......
無數的念頭在邵劍的腦海中迴盪,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一方是將自己擊落懸崖的仇人,而另一方卻是與自己相愛的女人,而且兩人還曾經許下過諾言,要一起馳騁江湖,要三生三世永不分離。
仇與情不斷混合交織在他的心中,讓他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仇’勢必要報,但‘情’又該如何,如果能夠殺了張天奇,報這擊落懸崖之仇,但在張舞蝶的心中又會是什麼樣的滋味,畢竟邵劍的仇人就是自己深愛之人的父親,這之間的關係讓他下不了決定。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將他從痛苦的抉擇中拉了回來,額頭上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臉上肌肉也不禁一陣抽搐,全身因爲劇痛而輕微的顫抖着,這痛苦的感覺讓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內心的傷痛與肢體上的疼痛不停的折磨着他,邵劍連連喘了幾口粗氣,忙在洞內盤腿坐下,開始運功強壓這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煎熬。
片刻之後,只見他全身汗水如雨下,一絲絲白霧狀的真氣由身上散發出來,感覺肢體上的疼痛感逐漸消失,便收功站起,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物,但心中的傷痛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抹去的,邵劍儘量不去想那些讓他難以抉擇的事情。
長吐一口氣,將額頭上的冷汗擦盡,隨即緩緩朝那扇剛纔黑衣中年女子開啓的大石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