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氣狂涌。
勁風大作。
林北辰只覺得似是一座山巒當頭壓下,可怕的威壓將他鎖定,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綻放神輝的手掌,朝着自己的天靈蓋拍下。
“不好。”
林北辰心中狂呼。
這一擊,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擋。
好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丁三石也出手了。
他的身形,如一抹青煙一般,快到了極點,朝着林北辰而來,半空中一指彈出,劍氣如電,分出三縷,割裂空氣,犀利無匹,直接襲向白海琴。
誰知道白海琴根本未曾躲避。
因爲電光火石中,旁側裡三個人影跳出,同時出手,攔截丁三石的三縷劍氣。
“丁教習稍安勿躁。”
“不能壞了規矩。”
“白劍聖只是救人而已。”
這兩人都是在場的老輩,其中一人還是明洛天的師尊。
被這麼一阻,丁三石的速度,慢了一瞬。
林北辰的頭頂,頓時冒出一個大大的鮮紅色‘危’字。
凌空而下的掌力,幾乎要將他轟成粉身碎骨。
白海琴心中殺意狂涌,更是絲毫不會留手。
他不能允許林北辰擊敗曹破天,讓他辛苦準備的今夜之局,變成是他人嫁衣。
更不允許丁三石有這樣一個卓越的弟子。
所以之前出手時,就已經暗中傳令,令幾個老輩攔截丁三石……
這是一個必殺死局。
“死吧。”
他心中厲喝。
眼看着林北辰就要變成是掌下亡魂。
就在這時,異變突現——
突然一隻白皙柔美的小手,像是羊脂玉雕琢一般美麗,毫無徵兆地就出現在了林北辰的身邊,擡手一掌轟出,玄氣外放,形成數十個宛如白玉一樣的精緻掌印,向上轟出。
千千玉葉掌!
凌晨!
林北辰的腦海之中,瞬間冒出這兩個詞。
沒錯。
正是凌晨。
這位雲夢城第一天驕,從未有一刻移開注意力,在心上人危機的千鈞一髮的時候,終於出手了。
她在除丁三石之外所有人之前反應過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了林北辰的身邊。
轟轟轟!
一道連着一道的玄勁光波,在林北辰的頭頂,瘋狂地撞擊爆裂開來。
能量轟鳴溢散的瘋狂地向外輻射。
“抱緊我。”
凌晨的清喝聲在林北辰的耳邊響起。
這個女人,又要趁機佔我便宜。
林北辰毫不遲疑,瞬時就緊緊地抱住了溫香軟玉一般的柔美嬌軀,緊緊貼住。
轟!
最大的一聲爆裂響起。
林北辰和凌晨的身形,就一起翻滾了出去。
“小妹。”
“晨兒。”
幾聲驚呼同時響起。
煙塵瀰漫飛舞中,林北辰清晰地感覺到有好幾道充滿能量的身影,同時朝着自己的方向衝來,聽聲音就能辨別出一些信息。
他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放開手臂,要抽身後撤。
畢竟大庭廣衆之下,抱着人家一個黃花閨女,影響不好。
誰知道他放開了,凌晨的雙臂卻像是枝蔓一樣纏住了他。
納尼?
林北辰有點懵。
身體的緊貼摩擦,有一種異樣生理感覺,油然滋生。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凌晨清冷的輕語:“其實大也不一定好。”
說完,輕輕一推。
兩人身形分開。
五道人影已經落在了兩人的身邊。
其中四道圍住了凌晨,將她護起來。
正是凌君玄夫婦、犁落然和凌午。
另一道身影是楚痕。
年級主任大人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小子,你沒事吧?”
楚痕簡直比自己親兒子涉險還緊張。
“我沒事。”
他說着,扭頭看向凌晨。
後者只是頭髮略有散亂,面色如常,並未有受傷的跡象。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瞬間,一個念頭,浮現在林北辰的腦海裡——
這雙重人格的女人,怎麼會這麼強?
對轟之下,白海琴好像是未佔到什麼便宜啊。
嗖!
丁三石的身形,也落在了林北辰的旁邊。
老教習的眸子裡似是有劍光浮動,上下掃視林北辰一眼,確定未有大傷勢,纔算是徹底放心下來,旋即又面帶寒霜,看向白海琴。
十米外。
白海琴抱着重傷的曹破天,面目陰沉地站着。
塵埃落定。
周圍的老輩和少年少女們,一顆心緩緩地回到了肚子裡,然後又猛地懸起來。
不對。
事情,還沒完。
“小小年紀,心可真的是狠毒啊,比劍而已,下這樣的重手,分明是想要殺人,”白海琴死死地盯着林北辰,道:“用心可誅,難以饒恕。”
幹泥馬!
這老小子惡人先告狀啊。
林北辰正要說話,丁三石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
“如果想要殺他,那一劍就不會刺右胸,而是左胸了。”
丁三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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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刺穿左胸的話,必定傷及心臟。
那是致命傷。
就算是有神藥神醫,也救不回來。
刺穿右胸,傷勢要輕得多。
“哼,不管如何,比劍環節要求點到爲止,林北辰下此毒手,簡直不可饒恕,丁磊,把人交出來,必須嚴懲。”
白海琴咬牙切齒地道。
說着,扶着曹破天輕輕地坐下。
後者口中噴血,劇痛之下幾乎昏厥,手腳冰涼,眼前發黑,虛弱至極,已經無力再戰了。
“北辰那一劍,沒殺曹破天,已經是點到爲止了。”
丁三石一字一句地回道。
“你什麼意思?”
白海琴怒道:“你要包庇這個傷人兇徒嗎?”
丁三石道:“收回你那些無用的心機,今日有我在,誰敢再動我的弟子分毫,誰就死。”
“呵呵呵呵……好大的口氣。”
白海琴仰天大笑:“就怕你說了不算。”
“不錯,丁教習,你的弟子,心機太毒,出手太重,理當受罰。”來自於清風城的老劍客陸正道,拂鬚走出,緩緩地開口道。
“正是如此,年紀輕輕,就如此心狠手辣,那以後還了得?”
明遠山道。
他是明洛天的爺爺。
另有其他幾個老輩劍道大師,也都開口表態,意見清晰地支持白海琴的說法。
“看來我蟄伏太久,有些人已經忘記了昔日的【劍仙】之名的意義。”
丁三石眸光越發森寒。
一位老輩聞言,反而是冷笑着道:“怎麼,丁教習還想要耍橫威脅人嗎?”
明遠山也淡笑道:“丁教習怕不是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話音未落。
“我看是你們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個清冷如光寒玄冰般的清脆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