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與愛

吳笛和祁言陪着候慎言送走候慎爲的屍體,臨走時祁言回頭看了看,顧衝抱着膀子戲謔地看着他們。祁言很想衝上去打他一頓,甚至是殺了他,可身爲御林軍副帥的他,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等到祁言回到姨母家中,姨父聽聞此事後一直勸他冷靜,畢竟他們還沒有與皇后作對的實力。

冷靜!談何容易,候慎爲大大咧咧的笑容一直出現在祁言的腦海中,讓他翻來覆去睡不着。祁言來到室外,發現已經是深夜了,突然萌生一個想法:你們說刺殺是誤會,我就把它變成事實!正好一舉兩得!皇后的人頭分量可不輕。

趁着夜色,祁言在莊園外兜了一圈,打暈一個落單的哨兵,得了把長劍,試了試,還算順手,又換上他內襯的衣服,順帶蒙上面。接下來最難的是如何不漏痕跡的接近皇后。若是能像公孫老爺子那樣就好了,憑他毫無靈力波動的身手一定能悄無聲息地靠近皇后。

祁言陷入冥想,努力控制靈力外露,儘量與天地自然混爲一體,同時小心展開識感,探清楚明哨、暗哨的位置。

直至後半夜祁言才摸到皇后所在的院子,雖然慢,卻出奇的順利。地面上候慎爲的血跡早已擦拭乾淨, 可祁言卻熱血沸騰,難以自已,他好像已經能聽到皇后微微的呼吸聲了。

祁言正要摸進房間,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破風聲,祁言趕忙側身躲開。轟!一柄長毛擊碎了門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顧衝正站在院子中央,“哪來這麼多宵小之輩。”說着又從背後取下一柄長矛。

祁言不想竟被顧衝發現了,他並沒有被報仇的慾望衝昏了頭腦,知道眼下只能想辦法逃走了。祁言收起匕首向外奔去。顧衝速度也不慢,手持長矛刺來,祁言翻身躲過,順勢拔出長劍一劍刺出,叮!長劍竟然刺不穿他的盔甲!

倒不是衛兵的佩劍太差,而是顧衝的盔甲是件寶物,肯定有念力加持。想到此處,祁言更不敢戀戰,幾道劍氣揮出,似流光般籠罩住顧衝,然後一招燕翔天際,飛上天空,就要逃離。

顧衝長矛亂舞,擊退劍氣,竟然後發先至,躍上祁言頭頂,長矛掃下,祁言空中揮劍格擋。

砰!祁言被砸向地面,砸穿屋頂,落在一間房內,牀上一男子嚇得挺身坐起,身邊還有兩少女,未着寸縷。三人看着蒙面的祁言,一起大聲呼喊:“有刺客!快來人啦!”

顧衝實力速度都在自己之上,想快速脫身怕是不可能了,不過這裡房舍多如牛毛,幾乎每間房間都有人,這倒是很好的掩護。祁言打定主意,從窗戶翻出,在地面上一路狂奔,不停地鑽進別人的房間,又立馬鑽出,惹得整個園子都亂了套。

此時御林軍早已反應過來,只是情況依然糟糕,到處大亂,到處都在喊着抓刺客,他們也不知該去何處抓人。

“把守住所有出入口,然後再一間一間的搜,我就不信他還能跑了!”顧衝大聲指揮道。

此時祁言已經隱去身形,遁入黑暗之中,可雖然御林軍暫時找不到自己,自己也沒辦法離開。好幾次險些撞到御林軍頭上,慌亂間,祁言找了間沒燈的房間打開窗戶翻身進入。

可好巧不巧就在祁言落地的同時燈光燃起!

“啊!”一聲女子尖叫聲出到一半就被祁言捂住了嘴。竟然是路家大小姐路南仙!祁言一下子愣住了。可那路南仙竟然十分大膽一把扯下了祁言的面巾。

這下好了,兩人四目相對,都十分驚訝。倒是路南仙輕輕拍了拍祁言的手臂,示意他放手。

祁言退回一步,小聲說道:“冒犯了路小姐,真是抱歉!”路南仙穿着一身睡衣,披了一件外袍,卻也毫不在意,驚嚇之後,笑着打量了祁言一番,說道:“去,躲到屏風後面去。”

祁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又不知是否該相信她的話,正猶豫間卻不自覺地走到屏風後面,路南仙則回去繼續裝睡。

路南仙躺在牀上,心跳的很厲害,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在自己房間看着自己睡覺。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路南仙自己也想不明白。

外面的搜查還在繼續,不就就來到了這邊,一個小姑娘帶着一隊甲士來到門口,敲門道:“仙姐姐,你睡着了嗎?”

“被吵醒了,不過還想再睡會兒。”路南仙努力剋制着自己的緊張,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有人行刺皇后,安全起見還是讓他們進去搜查一下吧!姐姐你先穿好衣服。”小姑娘說道。

路南仙有些緊張,故作生氣的說道:“哪有什麼刺客!別吵我睡覺了,明日還要早起呢!”

小姑娘只覺得仙姐姐今天有些奇怪,不想往常那麼溫柔,但也別無他法,她不同意,這些人是萬萬不敢闖進去的,耽擱一會,也只好離去。

祁言此刻方知她是真的要幫自己,從屏風後走出來後說道:“今日真是多謝路小姐了,此刻我怕是還出去不得,擾人清夢真是抱歉。”

“那你…就再待會吧。”路南仙也不知該說什麼,自己臉上紅的發燙,好在不會有人看見。黑暗中,兩個人,只能聽見一個呼吸聲,路南仙一時覺得十分緊張有趣,恨不得明日就說與浣英聽,但她也知道此事是萬萬不能泄露出去的。

“你難道就不想問問什麼?”祁言反而有些好奇了。

“問什麼?”路南仙正想着一些小心思呢,沒曾想他會突然發問。

“好吧!”祁言又回到屏風後打坐冥想,路南仙躺在牀上,睜着大大的眼睛,怎麼也睡不着,真是該死,明天要是打瞌睡又要挨批評了。

砰!一股靈力波動傳來,祁言頓時睜開雙眼,這是兩個高手!有人打起來了。

“刺客在這邊!快來人啊!”御林軍中又想起叫喊聲。剛平靜下來的莊子又亂起來了。

祁言不敢大意,擔心這是別人設計釣自己出去,但觀察一會兒之後發現御林軍確實都被調走了。

奇怪,難道真有其他刺客!

祁言趁機回到了姨母家,遠處大戰的動靜慢慢小了下來,看來有一方要強出一些。

天很快就亮了,祁言裝作無事的樣子,早飯時姨父帶回來消息:原本是皇后邀請各家貴婦小姐出來踏春,卻不想遭遇刺殺,所幸刺客已經被抓,皇后今天要當衆殺了他泄憤。

除了自己,還有誰會想刺殺皇后呢?祁言並不熟悉後宮朝堂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什麼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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