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天也許真的很想見識一下段痕這所謂經歷生死才能領悟的劍招,但他卻更想殺了段痕。不知爲什麼,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裡只有段痕與代天兩個人,也許代天是要將段痕與南宮涵分開再逐一消滅。這的確是不錯的主意,兩個人合力即便是對於代天來說也的確棘手。
長槍奪目而出,只見一點寒芒,而天地間的一切,卻全都在這一點的籠罩之下!
而此時,段痕卻仍呆立在原地。不攻,不守,不動。
寒光一點,如靈光一閃!
代天這一招似已匯聚天下殺意,一杆堅硬更勝精鋼的長槍忽變得如靈蛇一般,毒蛇吐信,殺意足以令天地爲之動容!
此時無論是天地,都似已感覺到這一槍之危,都似在爲段痕捏着一把冷汗。只因代天這一招着實可怕,即使是自在天魔甚至摩訶暗黑天也未必有勇氣正面接這一招,只因這一招的壓迫感!
——足以壓碎靈魂的壓迫感!
劍,緩緩在動。
在旁人眼中這一劍動的是那樣不倫不類,不着邊際,而能懂得這一劍真正內涵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這一劍是曾經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悟得的,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又如何能懂得這一劍的威力。這一劍主宰的不是生死,而是超越了生死的……
寒芒,落下。
落下時寒芒已碎成了滿天星辰。
代天這一槍卻如此輕描淡寫的被段痕這一劍化解,而段痕的劍卻仍未停止,直直的向代天的喉嚨刺去!
而在此時,在段痕身後,卻有一張劍網鋪天蓋地而來!
適才被段痕轟碎的寒芒的碎片竟如無數飛蝗向平安襲去。而此時的段痕卻已來不及轉身……
一陣風吹過,段痕的劍在滴血。
代天的血。
而段痕,卻安然無恙。
此時段痕已站在了代天身後,他的劍刺穿了代天的胸膛。而那一張鋪天蓋地的星網也被代天的身體悉數擋了下來。
那時,段痕的確來不及轉身。但既然來不及轉身,他便不去轉身,而是以更快的速度衝到代天身後。此時,他的勝利已經無疑。
周圍的黑暗也伴隨着這一劍消失,南宮涵站在段痕面前,但他們中間卻隔着一個代天,南宮涵的劍竟也貫穿了代天的胸膛。
原來代天方纔用念力將周圍世界一分爲二,也將自己的意識一分爲二,兩個意念同時與段痕和南宮涵交戰。原本他與南宮涵交手已是勝券在握,但就在段痕使出那一招只有經歷生死的人才能悟道的劍招之時,他的劍竟也牽動了南宮涵的劍。
兩個人,兩柄劍,卻在彼此不知的情況下相互牽動,原本必勝的代天卻在這一招之下敗北。
“這,該就是不求第二在你這杆長槍之上留下痕跡的那一招吧。”段痕定定看着代天,但額角卻滲出了汗。
“劍,無界。”代天道:“想不到,時隔百年之後,我還能見到這一招。”
百年,若他與不求第二的戰鬥真的是在百年之前,那是不是說,不求第二在百年之前還活着?
沒錯,不求第二當然還活着,因爲沒有見到過他死亡。
甚至,沒有人見過他。
段痕道:“你說,百年前?”段痕早就已經開始質疑,不求第二這樣的人真的會死嗎?他聽展玄所言,不求第二的死是爲了將自在天魔封印在劍之禁地,但真正做到這件事的卻並不是不求第二,而是段痕。
段痕在那時幾乎已經失敗,但他卻看到了另一道身影,那一個微笑,段痕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爲那是屬於不求第二的微笑,那是隻有不求第二那樣的人才會擁有的微笑,那是隻有能夠達到不求第二的才能夠發出的微笑,那是隻有配擁有不求第二這個名字的人才配擁有的微笑。
代天道:“沒錯,百年之前。說起來,那真是我這一生中經歷過的最慘烈的戰鬥,四十五處傷痕,但我卻竟沒碰到他一根頭髮。最終那一戰我認輸,而我們立下的賭約,就是無論勝敗,這世上再沒有不求第二這個人,而若我敗了,百年之內不能夠有絲毫動作,更不能進犯人間天界。”
段痕道:“想不到,讓不求第二銷聲匿跡的人,卻會是你。”
代天笑了一笑,道:“但你卻還知道不求第二,不是嗎?而且你居然能夠從我這亮銀槍上的傷痕便領悟出劍無界的玄妙,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段痕道:“被你這麼誇獎,我猜不是什麼好事吧。”
代天道:“是好事,大大的好事,我現在是要超度你,這難道不是好事嗎?”他又轉過頭對南宮涵道:“原本這一招你該也不會用吧,想不到拜這個小子所賜你居然也領悟了這一招。所以,也是拜這個小子所賜,你也一同去死吧。”
南宮涵微微笑了笑,道:“你後悔嗎?”他當然不是問的代天,而是段痕。
段痕顯然也知道,答道:“有什麼還後悔的,後悔的該是他纔對。”
代天居然也笑出了出來:“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後悔。”
兩柄劍明明還留在他的體內,但他的身體卻化成了一縷煙、一汪水,順着這兩柄劍的縫隙溜走,風還是風,水還是水,找不出一絲傷痕。
槍芒一抖,劃出一道金光,光芒在半空留下一個字——死。
但段痕與南宮涵卻都沒有看到這個“死”字,他們看到的是對方的目光,一種默契無比的目光。段痕明白南宮涵的意思,如果兩人聯手,再使出這一招劍無界,他們未必會輸。
但是,且不說他們二人還不能將這一招運用自如,只說這一招之虛耗,便是段痕那樣修爲無限之人也不禁流下冷汗,南宮涵不如段痕虛耗的那般多並非因爲他的修爲更在段痕之上,而是因爲他這一招是由段痕牽引而出,所以可以說段痕虛耗的是雙倍的力量,而南宮涵,卻還並不十分懂得運用自己的力量。
但是,事到如今他們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所以他們只能拼死一搏!
拼,爲必死,不拼便是必死無疑!
劍在動,卻不是段痕的劍,而是南宮涵的染塵。他也知道段痕此時虛耗頗多,但若由他裡牽引段痕行劍,段痕便可省下不少力氣,亦如段痕的劍意帶動他時。
雙劍揮動,兩人雖是二度聯手,但這威力看起來卻似還不及之前段痕一人發招之時。這絕不是因爲二人此時已氣力不濟,卻是因爲二人已經掌握這一招的精髓所在,行招之時已不含絲毫力道,只等到發招之時才現那驚鴻一瞥。
再次聯手,二人的修爲已然達至另一番天地!
而只見代天亮銀槍又是一抖,凌空畫出一個光圈,第一個光圈未散代天手中槍芒又勾出第二、第三個光圈。圈一個大過一個,三環相套,如明月之旁的光暈。又見代天槍芒一抖,三環接連由小至大接連而出,光圈環繞槍芒之上時還不見其有何威力,此時推送而出卻是驚天動地,圓環盪出,劃出的溝痕幾乎是要將天地撕成兩半!
段痕與南宮涵就站在代天正對面,此時圓環襲來滾滾濃煙已將他二人吞沒。
但,卻沒有吞沒他二人的劍光!
白色的光芒何止千道萬道,光芒衝入煙塵之中,激起一波又一波氣浪,眼見濃煙滾來之勢已經漸緩,二人皆以爲二度聯手的劍無界已經有實力破解代天這一招。
而就在二人面露喜色之時,煙塵之中霍然盪出一個光圈,這卻是那最大的一個。二人並肩而立,這光圈依舊足以將他二人吞沒,一旦這光圈穿體而過,他二人勢必粉身碎骨,成爲那煙塵之中的一片血霧。而此刻,他二人卻連躲避的力氣都已沒有。劍無界對於體力消耗遠比他們想象得厲害的多。
“劍無界,你以爲憑你們真的能夠領悟劍無界的真諦啊?別癡心妄想了。”代天的聲音透過那光圈傳入二人耳中,卻似是在爲他二人的死敲響的喪鐘!
轟!
一聲驚天巨響,光圈爆裂爲無數碎片,這這爆裂卻不是在段痕二人身後而是面前。一股氣浪將二人向後推了七八丈遠,二人雖身受重傷,但奇怪的事,二人居然沒死。
不是他二人修爲驚人也不是代天是強弩之末,而是另一股能夠與代天分庭抗禮的力量突然介入,救了南宮涵與段痕二人的性命。
“是你!”那股力量的突然出現卻已讓代天忽略了段痕與南宮涵的存在,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那個正從滾滾煙塵之中走來的那人。雖在煙霧之中,來人卻能在身前已真氣鑄成一道球形屏障將自己包圍其中,所過之處,煙塵被盡數驅散。
當這人來至代天面前之時滾滾煙塵已然落下,那人也收起了身旁那一道屏障。
而見到這人的真面目,吃驚的卻不單單是代天,更有段痕與南宮涵!
“竟然是他!”
“竟然是你!”
兩聲驚歎同時說出,而他的出現也着實令人驚詫。
——天魔!
——第六天之上的自在天魔!
——曾經想要了段痕二人性命的自在天魔!
誰能料想,此時他卻會對這二人出手相救。
“如果你想問我爲什麼會出手就他們,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自在天魔淡淡笑着,一雙眼始終盯着代天,確切的說是盯着代天的手。因爲他最忌憚的,就是代天這一雙手。
代天道:“我要問你的當然不是這些,我想問的是你來這裡仗義救人,就不怕將自己也搭進來嗎?”
天魔道:“我好像記得有個女的和我說過,你要和我公平一戰,時間是明天還是後天,記不清了。不如就改在今天,你看如何?”
代天道:“無所謂,如果你想早點被超度,我可以成全你。”
天魔道:“如此我要多謝你了。”
代天道:“只是在這場公平的戰鬥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天魔道:“什麼事?”
ωωω✿ⓣⓣⓚⓐⓝ✿℃o
代天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那兩個小子實在礙事,我先將他們料理了。”
天魔卻道:“我來這裡就是爲了保他們的命,你若是想要他們的命,就要先問過我。”
代天道:“我知道你很本事,如果想要勝過你絕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辦到的事。所以,我今天特意把他們也帶來了。”右手啪的打了個響指,卻從四面走出來四個人,或者可以說是四個怪物。
段痕原本已經恢復了七八分,但這幾人一走出來他卻又覺得寒氣入體,彷彿被凍僵一般。而他眼中所見也只是一團黑氣正向代天靠近,卻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人,甚至看不清裡面到底有多少人。
黑氣終於在代天身旁散去,出現在代天身旁的卻是四道猶如地獄中鬼火般的光芒,一黑、一白、一黃、一紅。
“黑煞勾魂,白憐索命,黃蜂暗殺,赤豹追風。”代天將這四人的名字說出時顯得那樣得意,好像只要有他們存在,自己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你們四人,將那兩個小傢伙給我拿下。”代天一聲令下,四道身影如閃電一般劃出。
黑煞握持一對離魂鐵鉤首當其衝,他名爲黑煞,手中一對鐵鉤也是漆黑,不止是這一對鐵鉤,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夜一般的黑,還有他的皮膚指甲都是漆黑之色,彷彿中了什麼劇毒一般,但他一雙瞳孔卻是沒有半分黑色,只有一片慘白,甚是恐怖詭異,那一頭長髮也是如雪顏色,不但如雪一般潔白,也如雪一般寒冷。
白憐緊隨其後,一條長長的鐵索纏在自己身上而將兩段握在手中,卻不知他這鐵索是用來捆縛對手還是自己。只是一身素白的他纏着一身這漆黑的鐵索,看上去竟有一股說不出的驚豔之色。
黃蜂並非與這兩人同一戰線,此時早已尋不見他的蹤影,那一件似黃非黃的斗篷彷彿已經於周圍融爲一色,如變色龍一般,只等
待對手經過自己面前再一舉出擊。而那一張蠟黃的面具不但遮住了他的表情,也似乎遮住了他的感情,他只是一頭依靠本能生存的野獸。
若是覺得說這善於隱匿暗殺的黃蜂是野獸不夠貼切的話,那麼爲這早已伏在一旁的赤豹冠以野獸之名卻是當之無愧。他是四人之中最後一個行動的,但卻在黑煞與白憐之前來至段痕二人身旁,而見他雙手伏地,當真像極了一頭豹子,一頭身上正燃燒着熊熊火焰的豹子!
黑煞與白憐已在瞬間之後來至段痕二人左右,正與赤豹連成一三角形狀,三人看上去只是隨隨便便的一站,但卻已將段痕與南宮涵的進路與退路全部封死,這二人若想衝出重圍就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硬闖。只是他們根本無從估量這三人的實力,更何況他們還有一隻隱匿一旁,隨時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的黃蜂!
雖已無心再戰,但卻不得不戰。段痕與南宮涵後背又靠在一起,劍芒已指向敵人!
“等等。”自在天魔忽然說道:“難道你以爲我會自己孤身前來嗎?”話音剛落,兩人一獸三道身影已同時出現在他旁邊,兩人是九轉與七重,一獸則是他的魔騎。
“看來你真是一心要保下他們兩個嘍。”代天問,語氣卻顯得頗爲怪異。
但天魔不會理會他的語氣,只是定定的回答:“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們兩個活下去,而且繼續強大下去。如果誰敢動他們一根汗毛,那他就是我的敵人,我定要親手宰了他。”
代天微微點頭,似已明白天魔的意思,道:“如此,看來我真的只有先殺了你,才能殺他們了。”
話音未落,強風捲起,捲起的不是風,卻是肅殺之意!
代天長槍朝前一送,隨之一滑,手已握在槍桿最末。而這時人與槍卻已彷彿達至最完美的融合,天魔也只能看見一道光影正朝自己激射而來,至於代天是否握着這杆槍他也是不得而知。眼見這寒光已經刺向自己,天魔雙臂一沉,向下發力,卻在周圍鑄成一道氣牆,方圓一丈之內,無論什麼都休想傷到他半分。
代天卻似並未察覺到這一點,去勢仍未慢下半分,一點寒芒觸碰到這無形氣牆的瞬間便被彈飛,天魔得意一笑,右手凌空一抓成蘭花指形,周圍那一道無形氣牆也在這一抓聚成已鐵丸的實體彈珠,屈指一彈,彈珠破風而出,不偏不倚正彈在那長槍槍桿之上,亮銀槍在空中轉了幾轉便簌的落了下來,但卻只見長槍而不見代天。
而就在同時,一雙劍指已直點天魔後心。
“小心!”這一聲雖只是發自心底並未真正喊出來,但段痕竟然會替天魔擔心,難道只是因爲天魔的勝敗關係到自己的生死,段痕也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如何會因爲這件事而關心天魔惡勝敗,但除了這,還有別的理由嗎?
就在這一雙劍指幾乎要觸及到天魔背心之時,代天才赫然發現,自己所面對的竟然是天魔的胸膛,隨即一隻強有力的手已握住自己的手腕,同時他已感受到一股勁風正吹進自己的胸膛,他當然知道,這是天魔的另一隻手!
好在,他也有兩隻手,天魔出掌他卻出拳,拳衝於掌心之上,頓時掀起一陣狂風,遠處的莫陽雖然被代天放在一顆樹旁,倚着樹幹坐下,但這勁風實在強大,竟將莫陽吹向一旁。南宮涵眼見莫陽危險,也顧不得那許多,飛身衝出陣外,直奔莫陽而出。而就在他飛出黑煞三人圍城的三角之時,卻有一道黃色身影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一柄金色卻不反光的短刀正刺在自己左臂之上。
但雖然受傷,南宮涵身形尤爲停下,任由這一刀在自己手臂之上留下一道貫穿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也要趕到莫陽身邊。當他扶起莫陽,重新將她靠在那棵樹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受傷,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傷口居然不疼,非但不疼,而且還很舒服,舒服的甚至想再挨幾刀。
“刀上,有毒。”南宮涵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儘量讓自己不去向往那“舒服”的感覺。雖然他那身體早已有了能上傷口迅速復原的能力,但那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黃蜂此時已站在他身前,透過那一張雞蛋一般圓滑的蠟黃色面具說道:“這刀上沒有毒,這最多算作是一種麻藥,一種可以讓你的傷口不那麼疼的麻藥。現在是不是覺得很舒服,是不是看到漫山花開,是不是聽到鶯鳥鳴唱?”
的確,南宮涵的確聽到、看到黃蜂所說的一切,透過那一雙已經迷離的雙眼,在自己那已經模糊的意識中。
“南宮涵!”段痕在黑煞三人圍困之中忽然大喊出聲,長劍脫手而出,卻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圓環。
這當然不是段痕隨手揮出,這是他自創的另一劍招,
——劍,水煙……
劍如水,劍如煙,有形與無形,有質與無質,已不再是劍與招之間的界限,劍本身就已成爲一種劍招,而不再死由人出招之時的媒介,劍招也已完全融入劍中,劍在催動劍招,劍招也在迎合着劍……
一道氣浪,不知是發自劍招抑或是劍,只知道這一道氣浪消失之時段痕也已不在那三人所圍出的三角之中。氣浪餘勢不止,蕩向更遠之處,段痕腳踏氣浪,藉着這一蕩之力向南宮涵衝去,長劍在手,卻是用自己這一劍,貫穿了南宮涵左肩!
南宮涵只感覺一陣鑽心疼痛,段痕這把劍就如鋸子一般在南宮涵的肩胛骨上鋸了過去。
但段痕知道,南宮涵也知道,只有這樣的傷,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而這時,他卻聽到半空中傳來一聲砰然巨響,接着兩道身影朝着兩個方向如流星般落下。
這兩道身影,當然就是代天與自在天魔。
原來他二人方纔拳掌相沖便再未分開,由比試拳腳轉而較量內勁,二人拳掌相抵內勁源源送出,雖是相互抵抗,但二人經脈在那時卻已連成一線,段痕這一招劍水煙所激起的氣浪卻誤打誤撞的衝破他二人氣門,使得二人真氣走岔,竟同時重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