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鐵柱還有的救嗎?”
一個七尺高的大漢,身形不瘦不胖,皮膚也是極爲黝黑,可是此時此刻,這個鐵塔一樣的漢子神色之間卻透着慌張。
眼中流露着焦急,殷切的望着院中一個身材更加高大的老者,老者手中拿着一根菸杆,鬚髮皆白,滄桑的臉上被皺紋堆滿。
避過了漢子殷切的目光,老者幽幽嘆道:“鐵柱中的是五步蛇毒,若是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想點辦法控制一下蛇毒的蔓延,再送到縣城裡去,可是現在蛇毒已經擴散,我也……哎!”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了遺憾和無奈,看着這麼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將消散,作爲醫者,他的心裡又怎會好受,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他的同族後輩。
老者的話音剛落,院子中間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和六旬老婦便即刻便伏在桌上,拉扯撫摸着那個躺在桌上,蒼白如紙的臉色之上隱隱透着一絲烏黑的孩子。
這應該就是孩子的母親和奶奶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將將響起。
“五步蛇毒?要不讓我看看!”
忽然之間,人羣之後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擁擠的人羣不約而同的分開,幾十雙老少不一眼睛齊齊朝着院外望去,帶着疑惑和一絲絲的期望。
柳白一身樸素的布衣長衫,依舊是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隨意束在腦後。
中年漢子慌忙小跑到柳白身前,雙膝跪地,種種的在柳白身前磕了個頭。
“先生要是能救我家鐵柱的性命,我給先生當牛做馬,報答先生的恩情!”
猶如雪山之巔的雪松一樣挺拔的搖桿,在自己兒子的生命面前,好似都變得有些微不足道。
柳白雖然在村中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那一身與天地相融的氣息,卻給這些在地裡刨食的窮苦大衆們,一股天然的親切和信任。
尤其是柳白一身神秘出塵,恍若謫仙下凡的獨特氣質,站在這羣尋常百姓當中,恍若鶴立雞羣。
柳白矮下身子伸手將漢子扶了起來,凝聲說道:“我盡力而爲,你去燒些熱水,準備一塊乾淨的毛巾。”
“我去我去!”
漢子還沒說話,孩子的母親,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便飛快往屋內跑去,搶着去準備東西了。
鬚髮皆白的老者站了起來,走到柳白身側,抱拳道:“柳先生,我略懂一些醫術,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就是。”
看着這個身材高大,雖然鬚髮皆白,可體格卻異常的健壯,呼吸也頗爲沉穩綿長,應當是接觸過修行,只不過始終徘徊在感氣的階段,未能入門。
柳白點了點頭,走到孩子身旁,蹲下身子,伸手搭在孩子的脈門之上,心神移動,精神念力已經覆蓋住孩子的全身我,細細的查看毒素究竟蔓延到了什麼程度。
不到片刻,柳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看着柳白的表情變化,孩子的父親正打算出聲詢問,卻被一旁的高大老者狠狠瞪了一眼,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整個院子瞬間也安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匯聚到柳白的身上,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到了柳白。
柳白松開孩子的脈門,對着孩子的父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聲說道:“還有得救,你們散開一點,保持通風!”
衆鄉親紛紛快速退到院外,院牆並不高,一截是石頭混合泥土壘成的,一截是純粹用籬笆隔開。
柳白並指成劍,曲指如飛,飛速的在孩子的身上連連點擊,封住他的穴道經脈以及氣血。
然後雙手抓住孩子的雙手,蓬勃的真元化作涓涓細流,進入孩子的體內,將其體內的毒素盡數逼到一處。
而後一手抓住孩子的後腰,將其倒立提着。
左手抵住孩子後背的大椎穴,混合着柳白精神念力的真元之力猶如流水一樣,慢慢的滲入孩子的體內,猶如春風化雨一樣,將其體內大部分的蛇毒盡數逼到孩子左手之中。
“拿水來,你們都散開,退到屋裡去!”
“誰還沒燒開!”
“先端小半盆過來!”
“來了來了!”
一陣忙亂的
孩子的母親隨即送上一盆還冒着熱氣的溫水。
柳白松開抵住孩子大椎穴的左手,屈指一彈,一道微弱的銀白劍氣瞬間便將孩子的左手食指指尖劃破。
一瞬間血流如柱,可不到片刻,猩紅的鮮血立即轉爲烏黑,還帶着一股濃濃的腥臭之味。
就算是隔着院牆和屋子,也阻擋不住腥臭之味的擴散,衆人紛紛捂上口鼻。
過得片刻,鐵柱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但是臉上的黑意卻已經盡數褪去。
此時的院子當中,只剩下了柳白和那個高大的老者兩人。
看着鐵柱臉色的變化,老者心中懸着的那顆心,纔將將有了一絲輕鬆,可是面上的表情卻依舊嚴肅。
雙目睜的大大的,生怕錯過了一丁點的細節。
柳白磅礴渾厚的真元之力,瞬間涌入鐵柱的體內,磅礴的濃郁的生機,滋潤着鐵柱的經脈和五臟,修補着體內的創傷,最爲濃郁的一團,卻是涌入了鐵柱的心臟之中。
純粹的生機和能量,沒有其餘半點的雜質。
血液的流動速度驟然提升,心臟的跳動加快,無數新鮮的血液順着血管,流向全身,指尖的黑血流出的速度也驟然加快。
“噗嗤!”
身體忽然抖動,一道紅中帶黑的鮮血自鐵柱的嘴角滲出。
一旁的老者手疾眼快,第一時間便用手中早已準備好的乾淨毛巾將鐵柱嘴角滲出的血跡擦拭乾淨。
鐵柱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指尖流出的鮮血已經慢慢由烏黑轉爲了紅色。
知道黑色盡去,流出的鮮血完全被紅色所佔據之時。
鐵柱的呼吸也由急促慢慢的變成了微弱,並且越來越低,越來越飄忽。
柳白將鐵柱的身子平放在桌上,真元和精純的天地元氣縈繞在指掌之間,在鐵柱身上的各處穴道,輕輕的揉捏按摩,刺激這孩子體內的氣血,加速運行,絲絲縷縷的真元裹挾着零星的天地元氣,緩緩的注入孩子的穴竅和經脈之中。
爲這副只在垂危之間的肉身,送去點點生機。
可惜如今鐵柱這孩子的身體太過虛弱,不能一下子承受太多的能量,柳白也只能像現在這樣,通過按摩刺激他的穴位經絡,帶動血液的流動,送去能量和生機。
這樣的按摩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鐵柱蒼白的臉色也回覆了一絲的血色,呼吸也漸漸趨於平穩。
柳白這才停止了按摩,在他的心脈之中留下了一股精純的真元,才停止了救治。
“好了,毒素已經都排了出去,只是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還需要好好的將養一個月。”
又在老者的耳旁說了個簡單實用的滋補藥方,緊接着又道。
“也幸好是個孩子,體內生機本就濃郁,若是換成個和你一樣的老人家,那我也是無能爲力了!”
“這盆血水之中還有蛇毒殘留,一定不可隨意丟棄,帶到偏僻之地掩埋起來,這事兒你親自去辦吧!”
老者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腥臭的血水,帶着兩個年輕的漢子往村外而去。
鐵柱的父母趕忙跑出屋子,查看鐵柱的情況。
在看到自家孩子呼吸均勻,臉色也漸漸出現紅潤之後,齊齊跪倒在柳白身前,衝着柳白千恩萬謝。
柳白神情嚴肅的對他們叮囑道:“孩子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儘量保持讓他呼吸新鮮的空氣,喝的水一定要是燒開過的,待會記得用熱水替他擦拭身子,其他滋養的事情,待會兒徐叔會和你們交代的!”
中年漢子跪在地上,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