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的後勁一般都挺足,也許世上可能有例外,但是柳白釀製的改良版清溪流泉,在其中加入了好幾味年份久遠的藥材,喝的時候入口甘香,回味無窮,還能滋養身體。
可是喝完之後,等到後勁上來了,可也比尋常的酒要猛烈地多。
黃明好佳餚美酒,也品嚐過全國各地各個種類的酒水,可是喝下小半壇的清溪流泉,卻也有些過量了。
柳白拿出來的那一罈是個小罈子,但是也裝了足足五斤多的量,柳白喝了兩斤多,綠猗這隻小狐妖也喝了一斤多一點,剩下的一斤多可卻都進了黃明的肚子。
在客來樓吃飯的時候還沒有體現出來,可是等黃明帶着小廝和護衛出了客來樓,朝着黃府的方向趕的時候,體內的酒勁就開始發作了。
走着走着,黃明的臉就變得越來越紅,像個紅透了的猴屁股,眼神開始迷離,兩隻眼皮打起了架,整個世界開始慢慢旋轉起來,兩隻腳好像變成了陀螺,怎麼也站不穩了。
這不一個不小心,左腳絆住了右腳,直接一個踉蹌就往前撲了過去,幸好小廝和護衛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第一時間扶住了他。
伺候的小廝只能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把黃明推上了護衛的背,把他家公子揹回了黃府。
黃明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
“啊!”
下了牀,站在窗邊,看着園子裡頭在炙熱的烈陽下焉不拉幾的花花草草,只穿着一間薄衫的黃明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這一聲拖得老長。
可這一下卻讓黃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近半個月以來一直伴隨着自己的那股子疲憊直接被一掃而空了,現在只覺得精神尤其的好。
腳步虛浮,渾身痠軟無力的症狀也好像沒有了,只覺得身體裡面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黃明趕忙跑到自家媳婦的梳妝檯上,找到一面黃銅鏡,仔仔細細的照了好一會兒。
看着銅鏡裡面這個面色紅潤,神思飽滿,雙目炯炯有神的自己,黃明簡直快要樂開花了,當即就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來人!伺候本公子更衣!”話音剛落不到一會兒,便有四個容貌清秀的侍女推門而入,手裡端着銅盆和毛巾,柳枝青鹽,伺候起黃明洗漱來。
黃明的心情格外的舒暢,饒是在穿衣的過程當中,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斷過,簡單的吃過早飯,便直接帶着小廝和護衛出了家門。
六月的日頭正大,太陽很是毒辣,整個陽城好像變成了一個大蒸籠,尤其的熱。
黃明帶着小廝和護衛先到了街上的首飾店,買了幾隻釵環,然後又去買了一個硯臺,便直接奔着南城的平民區而去。
一行人腳步匆忙,走在最前面的黃明的更是一路小跑,一直到一處僻靜的街道,在一家門口種着一顆大柳樹的屋子前面停了下來。
小廝上前敲門,不到一分鐘,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出現在門後。
看到小廝身後的黃明,丫鬟沒有半點驚訝,而是很識趣的退到一旁,直接笑着行了個福禮:“見過公子!”
黃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直接朝着裡頭走了進去,護衛們沒有跟進去,提着禮物的小廝跟了進去。
這也是個二進的院子,前院被佈置成了廳堂和書房,後院則是居住的臥房和廂房,黃明沒有半刻停留,直接朝着裡屋去了。
人還在院子裡頭,就高聲喊了起來:“芸娘!芸娘!我來看你來了!”
隨着呼聲的響起,一個身穿綠色羅裙,臉上抹了極淡妝容,皮膚雪白的美貌女子出現在廳堂口,柔媚的嬌哧聲響起:“明朗,你來看我了嗎!”
酥到骨子裡頭的聲音,濃濃軟糯,傳入黃明的耳朵當中,刺激着他的心扉,一道倩影,直接撲入了他的懷中。
美人在懷,一股莫名的火焰在黃明的小腹處燃起,雙臂用力的抱着這個叫做芸孃的女子,恨不得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兩人手拉着手,深情對視並肩走入屋中,身後的小廝和丫鬟似乎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根本沒有絲毫的驚訝。
殊不知在這座院子的對面,隔了兩條街道臨街一處小麪館裡頭,身穿天青色長衫懷抱着一隻小狐狸,正在用飯的柳白,嘴角忽然泛起一絲弧度。
昨天下午的時候,也是在這片城區,那羣十惡不赦的柺子都成了柳白的劍下之鬼,當天夜裡,柳白把一張便條送到了黃明的老爹黃縣丞的書桌之上。
還有幾個在外活動的柺子,同樣也沒有逃脫,在柳白龐大的神識追蹤探尋之下,於昨天伴晚十分,步了那羣柺子的後塵。
而那羣被拐走的孩子,柳白並沒有處理的打算,直接把他們交給縣衙要方便的多了,殺盡了城中的柺子之後,柳白算是除了壓抑在心頭的一口惡氣。
昨夜在黃府的外頭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就留意上了黃明的行蹤,準備把那隻在他身上留下妖氣的妖怪給找出來。
只不過柳白沒有想到的是,這隻妖怪的所在,竟然和自己昨日殺那羣柺子所在的地方相隔不遠,不過是兩裡多地的距離。
而且這隻妖怪的身上應該有什麼東西能夠隔絕自己的妖氣,不然昨天柳白在城中大肆搜尋那些柺子的時候,就應該已經發現了她。
今天要不是黃明進了這個院子,柳白特意在這個叫做芸孃的妖媚女子身上仔細探查了一會兒,也發現不了她異常的地方。
揉了揉小狐妖的腦袋,柳白俯下腦袋,打量着她嬌小的身子,嘆道:“你這小妖精,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怎麼都過了一天一夜了還是這個樣子,沒有一點變化呢?”
聽到了柳白的話,小狐狸擡起了她那可愛的小腦袋,送上了一個可憐又無助的小眼神,低聲嗚咽了幾聲,還像小狗一樣衝着柳白搖了搖尾巴!
柳白不禁搖起了頭,陷入了思考當中,在那篇叫做吞靈的秘法當中,尋找起自己可能忽視了的漏洞。
至於正在那處宅子裡頭,和那隻妖精你儂我儂,情深意切的黃明,柳白沒打算就這麼出手管他,很多時候,很多人,沒有經歷過痛苦,沒有經歷過絕望,是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既然這傢伙喜歡睡妖怪,喜歡給人家貢獻陽氣,就讓他自己慢慢作去。
本來柳白還以爲這傢伙至少能忍三四天的,可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完全柳白的出乎意料,這才第二天,就找到了這隻妖怪。
只是這個芸孃的氣息給柳白的感覺十分詭異,若是沒有仔細查看的話,分明和尋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在那股人類的氣息裡面,卻隱藏着一絲十分隱蔽的妖氣,儘管這妖氣很淡很淡,但卻沒能逃過柳白那無孔不入的龐大神識。
不論是先前的被浩然正氣殺死了的狼妖,還是柳白此刻正在柳白懷裡的狐妖,他們的氣息雖然並不相同,但是卻又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和人類有着本質的區別,如果把他們放到人羣當中,很容易就能夠區分開來。
可是這個芸孃的氣息卻如此詭異,柳白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