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展白之後,終於有人出現了,只是這人數……
五人,三男兩女,或坐或趟或站,姿勢各異的出現在距離展白不遠的一處民房的屋頂之上,那架勢更像是來看熱鬧的。
來人自然是弧月五人了。
“徒兒,看清楚了,這五人便是滅掉廬山的始作俑者。”展白低聲對身邊的顏修兒說道,並一把將其抓住,阻止他激動的行爲。
“記住我說的話,你今天只能帶眼睛。這五人可全部都是太始之境的修爲,別說是你,就算是加上爲師,現在拿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更何況,他們是來幫爲師的。”展白低聲勸阻道。
“爲什麼?師父,你既然知道他們是誰,爲什麼還要跟他們合作?”顏修兒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憤怒,滿懷忿恨的望向展白。
“哼,臭小子,廬山是你的廬山,廬山劍宗也是你的廬山劍宗,幹師父屁事。再者說,我之所以跟他們合作,是因爲利益。他們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他們,就是如此簡單。今天師父就教你一個乖,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爲了利益,仇敵可以成爲朋友,朋友也可以變成仇敵。”對於顏修兒的質問,展白並沒有生氣,反而諄諄教導道。
“徒兒不懂。”
“不懂就對了。”展白笑了笑,再怎麼說你也只是十幾歲的小屁孩,要是懂得比爲師還多,那我不是白活了三世?“日後,你會慢慢懂的。我今天之所以帶你來,是要讓看到未來敵人的強大,以此作爲鞭策。小子,好自爲之吧。”
“呦,還沒有開始吶。趙兄,別來無恙啊。”五人中那最爲神秘的黑袍人向着展白嬉笑道。
“呵,還好。若是諸位再晚來一會的話,恐怕就真的要給在下收屍了。”展白也整了整表情,玩笑道。
在展白跟黑袍人熟絡的招呼時,身在紅亭之內的趙玄睿臉色卻是變得凝重起來。
五個人,五個太始之境,而且還那麼的年輕,怪不得老八如此的肆無忌憚,背後果然有強大的勢力。
更重要的是,從那五人的身上,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到底是在何處見過呢?
趙玄睿仔細回想了一下,如此年輕,又是太始之境?
噌!!!
陡然間,趙玄睿的眼眸中放射出駭人的精芒,他想起來了,是那三個人,偷襲刺殺自己的三人,雖然當時他們黑衣蒙面,但氣息卻無法隱藏,跟五人中的三個,如出一轍。
果然是老八,派人刺殺的自己。
憤怒,無比的憤怒,開始在趙玄睿的心頭燃燒。回想起當時遇襲的危境,若不是運氣使然,或許自己早就人死燈滅了。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趙玄睿此時恨不得將房頂上的五人大卸八塊。
“嘿,咱們的節度大人,似乎看出來了呢。”弧月嬌滴滴的向着身旁的怨鴉跟狂道嬉笑道,絲毫沒有身處危境的覺悟。
“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廢物爾。”狂道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那牛氣哄哄的架勢,就足以將人氣瘋。
“黃牙小兒,你說什麼?”趙玄睿大怒,一步跨出紅亭,指着房頂的狂道怒吼道。
“廢物,難道不是麼?堂堂九品太始境,竟然被三個加起來都沒到九品太始之人,打成重傷,險些喪命,這還不算是廢物麼?”狂道撇了撇嘴,權當趙玄睿的威脅是放屁了。
“好,好的很。今日,本節度就讓你們看看,到底誰纔是廢物。”趙玄睿咬牙切齒,當時若不是遭了暗算,若不是沒有防範,怎麼會着了這些人的道。可事實雖是如此,可讓他如何說得出口,畢竟這事好說不好聽。難道要說堂堂九品太始境卻連三個小輩都沒有發現,竟遭暗算麼?
五名太始境強者的出現,終於引得了其他勢力的心動,幾乎不分先後,東南西三條街道上,紛紛出現了大隊人馬。
東街之上,趙銘洛攜一中年男子,浩浩蕩蕩的帶着近千名玄修走了出來,同樣停在了街角。
西街中,少有露面的節度十一子趙銘華同樣攜着一員外裝扮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在其身後跟着六七百名玄修。
與此同時,南街中也走出了一隊人馬,雖然聲勢比不得前兩者,但也足有兩三百之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老九趙銘繁。
“哼,魑魅魍魎,終於都捨得出來了。”身處四面楚歌,趙玄睿卻是不屑的冷笑連連。
“呵,父親,你這話怎麼說的,咱們兄弟可是您的親兒子啊。”趙銘繁依舊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就在不久前,一場蓄謀的刺殺,幾乎將其黨羽一網打盡,甚至連跟着他的老十趙銘樹都身中數刀,當場死亡。
“不肖子,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含辛茹苦的將爾等養大,卻沒想到竟是一羣喂不熟的狼崽子。”趙玄睿越想越是憋屈,那些可都是他的好兒子啊。
從老大到老十四,但凡成年的子嗣,幾乎全部參與了此次的奪嫡之爭,讓他這做父親的如何不心寒,不憤怒。
“父親,您這話又說錯了。您在節度的位置上坐的實在太久了。咱們兄弟也是沒有辦法,否則窮其一生,或許都只能是您眼中的乖乖兒子,何時纔有出頭之日。再者說,作爲父親,難道你就不能爲做兒子的考慮一二麼,禪位之後,好好的追求你的玄修大道,豈不是逍遙快活。”趙銘繁不以爲然的笑道,這些話雖然並不好聽,但無疑說出了衆多兄弟們的心聲。
“孽子,閉嘴。節度之位是我用性命拼來的。我可以給你們,但絕對不容許你們伸手來要。”趙玄睿怒不可遏道,但很快臉上就露出了嘲諷,“老九,你從小就自詡聰慧,不過爲父看來,也不過如此。那日刺殺你等的罪魁禍首想必你找就探查清楚了吧,可你呢,利慾薰心,爲了節度之位,竟連敵寇當面,竟還妄做不知,當真可悲。”
此話一出,趙銘繁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笑容,面沉如水。
不愧是當父親的,只是一句挑撥之言,就讓趙銘繁陷入了困境。
不用回頭,趙銘繁已經能夠感受到身後投射過來的一道道或疑惑或不忿的目光。
當日的刺殺,可以說讓他真的傷筋動骨了,好不容易經營來的勢力,幾乎損失過半。作爲擁躉,自然需要自己的主子爲其主持公道了。
當然,趙銘繁也是這麼做了,至少言語上發誓一定找出兇手,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只是當後來探查到那幕後黑手時,卻最終選擇了隱瞞。
六哥,趙家,這便是那幕後兇手,可知道了又如何,以自己殘存的勢力,對上他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原本,趙銘繁所希望的就是在最後決戰中,贏得最終的勝利,然後將趙銘洛以及趙家餘黨再一網打盡,也算是有了交代,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沒有開打,自己的好父親,一句話,就幾乎斷送了自己贏的希望。
“嘿,看來你的這些手下還不知道真相啊。我的好兒,要不要爲父告訴他們啊?”趙玄睿不無火上澆油道。
不得不說,如此四面楚歌,卻能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九公子,你還要瞞得我等到什麼時候,那刺殺我們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終於,有人向着趙銘繁發起了質問。
趙銘繁無言以對,只能報以苦笑。薑還是老的辣,枉自己一向自詡智勇雙全,可事到頭來,卻抵不住父親的一句挑撥之言。
“是我。你想怎樣,又能怎樣?”趙銘洛跋扈的性子,不合時宜的發作了。
對於今天的決戰,他根本就是胸有成竹,以他還有趙家的勢力,就算沒有其他人幫主,也未必不能成事,更何況是已經殘了的老九,有沒有這夥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聽得這話,趙銘繁身後的衆人,臉色無不鐵青,可最終也沒人敢怎麼樣。沒有人是傻子,趙銘洛如此強的勢力,自己站出來,無異於找死。
雖然在趙銘洛的強壓之下,趙銘繁算是勉強度過了此劫,但士氣無疑跌到了最低點,當大戰開始時,想讓這些手下拼命已經不可能了,甚至還要防範着他們背後下黑手。
“咳咳。”老十一趙銘華輕咳了兩聲,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對於這位十一,展白是最好奇的,從回到柳州之日,對於這位兄弟,似乎就只存在於傳言之中。傳言,他身後有錢家支持,傳言此子天賦卓越,更是智勇雙全。可直到如今,纔算是見到了真人,真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諸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趙銘華踏前一步,卻是向着趙玄睿的那千名護衛玄修微微的拱手見禮,“小子趙銘華,知道諸位對我父親一直忠心耿耿,對此,小子當真心生敬佩。只是所謂良禽擇木而棲,現在的形勢,你們也應該看到了。與其跟我父親一起赴死,爲何不能倒戈相向,如此,還能尋得一線生機。而且,在這裡,小子對諸位保證,一旦事成,必有厚報。”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這趙銘華竟然意圖現場策反趙玄睿的親信。
先不說事成與否,只是這份膽識以及聰慧,就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所謂親信,在商人眼裡,就是用銀子喂熟了的。既然如此,他趙銘華完全可以出更高的價碼,給予更好的報答。錢家,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相比於他人的詫異,展白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那句老話叫什麼來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趙銘繁如此,趙銘洛亦然。
至於趙銘華,看似聰明,可在展白的眼裡,更是迂腐至極。在這種時候,竟然還妄圖收買敵人,若是能夠收買,還用得着此時臨時抱佛腳?
更何況,想要讓手下忠心耿耿,辦法多的是,威逼利誘、恐嚇,以親人相逼,等等,這些豈是簡單的錢財所能撼動的?
“刑車衛,聽令。”不等這場鬧劇結束,展白早已失去了耐心,對着身後的五百刑車衛一聲號令。
“屬下在。”
“救主母,但有阻攔者,殺無赦。”展白變向的下達進攻的號令。
“是!”
早已經摩拳擦掌的五百刑車衛,一聽號令,幾乎同時將自身的玄力全力調動,一股威嚇的殺氣席捲全場。
“殺!!!!”
雖只有五百人,可一聲“殺”字,卻生生帶出了千軍萬馬之勢,讓人膽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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