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面牆,都被挖掘成武器架的樣式,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不下五十柄各式兵器。從上面隱約散發的寒意,展白不難看着,這些絕對都是難得一見的玄靈寶器。
前文有過交代,玄靈寶器作爲玄修所用的武器,品質從低到高分別爲若器、世器、名器、羽化、造化等,除了若器外,其他各品質又分上、中、下三品。
最低等的若器,其實是鍛造失敗的產物,對於玄修者來說,根本就是廢物,一般都給賞給凡俗武者使用。
自從殘虛之地逃出來後,到現在,展白也就用過一把玄靈寶器,就是趙銘傳的那柄輕痕劍,只可惜在柳州一戰中丟了。以前展白對玄靈寶器並沒有太過的放在心上,因爲他本身就是最好的兵器,青銅古劍算起來,可是一柄極品飛劍,若是論其品級來,至少也是羽化級的。
但是自從畫皮之後,展白就不得不重新面對這個問題了。
畫皮之術,有得有失,得到的自然是妖玄雙修,並鑄造了一副強大的皮囊。而失去的則是青銅古劍,柳州一戰,身化萬劍,遇神殺神遇佛屠佛的情景,將就此離展白而去。尤其是玄修之體時,更是如此,若是能夠擁有一柄合適的長劍,對他的戰力無疑有着巨大的提升。
望着滿牆的兵器,展白最爲關注的自然是劍了。
整面牆上,共有四柄劍,樣式各異,仔細看去,卻讓展白不禁心驚,這四柄劍的品質竟然全部都是罕見的名器。整面牆上五十多柄兵器,都是如此。
看到這裡,展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玄靈寶器,隨便扔出去一個,都足以在玄晶礦脈引發不小的騷亂啊。
要知道,至今爲止,展白也就只見過一柄名器,正是自己徒弟顏修兒手中的戰闕劍。相比之下,戰闕劍的品質無疑更好一些,因爲它不僅是一柄名器,而且還內含劍靈,這纔是其最珍貴之處。
算上那些玄晶石,這馮坤的家底說是富可敵國,都絲毫不誇張。
四名劍,樣式各有不同,橫躺在最上方的赫然是一柄長近五尺寬近三寸的巨劍,劍身厚重,鋒芒畢露,寬闊的劍身上佈滿了玄紋陣列,竟然不下十個。
展白伸手,握在劍柄之上,稍微的釋放玄力,劍身上的玄紋陣列紛紛閃亮,展白只覺得手腕一沉,原本就足有百斤的巨劍竟然又重了一倍有餘。
兩百斤重的巨劍,在展白手裡,卻猶如空無一物,隨意的揮舞了兩下,這才滿意的將其放回原來的地方。
展白之所以舉重若輕,並非其天生神力,完全是因爲妖心的緣故。
作爲一代劍妖,若是連劍都降服不了,那可就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當初只是憑藉着展白一枚劍鱗所化的本命飛劍,顏修兒就能引發戰闕劍上劍靈的共鳴,更何況是展白本體。雖然畫皮之後,青銅古劍妖體不在,但劍妖妖心卻是沒有絲毫的損傷。
有了妖心,任何劍形的武器,在展白的手中,都會如臂使指。
放下巨劍,展白卻是向第二柄劍望去,不,還有第三柄。
這兩柄劍雖一長一短,可無論是樣式,還是劍身上的玄紋陣列都極爲神似,如果展白沒有看錯的話,這兩柄件赫然是一對,乃是罕見的鴛鴦雙劍。
所謂鴛鴦雙劍,意思便是兩柄劍必須交給一男一女使用,兩人相互配合下,更能發揮出劍的威力。
“君子劍、淑女劍。”由於這兩柄劍放置的高度,正好跟展白的視線齊平,所以展白很自然的就看到兩柄劍下方木牌上的介紹。
對於這兩柄劍的名字,展白卻是嗤之以鼻,似乎但凡鴛鴦雙劍,總會起這兩個名字,當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既然這兩柄劍有名字,頭頂上的巨劍也應該有。
想到這,展白微微一跳,很輕易的就看到了巨劍下的木牌,上面寫着“照膽”兩字。
照膽?好怪的名字,不過想用這把劍確實需要不少的膽氣。
展白心中暗道。
跳過鴛鴦雙劍,展白的目光最後投注在最後那把劍上。
不同於照膽、君子、淑女三劍,這最後一把劍,卻是放置於一狹長的木盒之中,盒蓋半掩,只是露出劍柄的部分。
劍盒所放的位置極低,展白懶得彎腰,施了個凌空攝物之法,將木盒吸入了左手,右手則緩緩的將盒蓋推開,最終露出了劍的真容。
只見,劍盒內鋪有上好的絲綢,一柄三尺長劍躺於其中。
看到那長劍,展白的眼睛不由的一亮。
不同於一般的長劍,這柄劍的材質極爲特別,渾身黢黑,即便是劍刃,都沒有一絲的光亮反射。更爲特別的是劍身上沒有絲毫玄紋陣列的痕跡。
沒有玄紋陣列的玄靈寶器?
展白心頭微微一凜,這種情況無非有兩種可能。要麼,品質低劣,要麼,就是不需要。
衆所周知,之所以在武器上刻錄玄紋陣列,爲的就是增強其威力,或賦予一定的奇特屬性。
展白自然不會以爲這把黢黑的長劍,會品質低劣,那麼自然就屬於後者。
這柄劍根本不需要玄紋陣列,或者說,玄紋陣列不僅不會提升其威力,甚至會破壞它的完整性。
好奇心大起的展白,毫不猶豫的伸手,向劍抓去。
“統領,不要……”
可就在這時,良久都沒敢開口說話的伶娘卻是突然出口叫了起來,臉上更是現出焦急之色。
展白的手稍頓,不解的望向伶娘。
“爲何?”
“統領,這把劍是不詳之劍,千萬不要抓。”伶娘也顧不上許多,急忙解釋道。
“不詳之劍?”展白對伶孃的解釋很不以爲然,可也更加的感興趣。
兵,乃兇器也,代表的是殺伐,可以說都算是不詳之物,這是常識。可伶娘卻依舊說出不祥之劍,可以想見,這劍或許真有古怪。
“此話怎講?”
“統領有所不知。這柄劍邪乎的很,它飲血。”伶娘似乎真的很忌憚這柄劍,身子都不着痕跡的後退了兩步。
“飲血?這也叫邪乎。不飲血的是配飾,不是劍。”展白大覺好笑。
“奴婢說的是,這把劍但凡出鞘,就必飲血。要麼飲敵人的,否則,就要飲自己的。”伶娘解釋道,“這把劍前一任主人,據說十年前在玄晶礦脈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地下城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有人死在他的劍下。因此引發了衆怒,地下城聯合組織了上萬高手,對其圍追堵截,纔將其斬殺,可即便如此,也付出了上千條人命。可是這把劍卻是不知所蹤,最後出現在了一個黑市的拍賣會上,被馮坤花大價錢買了過來。原本以爲佔了天大的便宜,卻沒想到這劍竟然那麼邪門。馮坤試劍之時,一時不察差點就死在了這柄劍上。可饒是如此,也是大病了一場。公子,你也看到了,這柄劍沒有鞘,就是因爲那時出鞘後,馮坤再也不敢碰它,只是命人打造了個木盒將其裝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自從上次出鞘,它就一直呆在木盒裡?”展白神色一凜,趕緊收回了手。
如果真如伶娘所說,這劍確實透着邪性。若是劍本身的特性,展白倒也不怕,可若不是呢?
幾年時間都沒有入鞘,這把劍不知飢渴到何種地步,估計要是飲起血來,十幾個自己都不夠它喝的。
伶娘神色肅穆的點了點頭,這纔是她害怕的真正原因,如此長時間不飲血,離它近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爆起,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展白神色也慢慢的凝重了起來,緩緩的將盒蓋拉起,然後放入原地。做完這一切,竟然也大鬆了口氣。
自己現在的修爲還不高,這種風險還是不冒的好啊。
看完了四柄劍,對於其他的兵器,展白卻是興趣缺缺,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現在,玄晶石以及玄靈寶器都看過了,剩下的南面放的,不用看,只是聞着那一股股淡淡的藥香,就知道是什麼了。
丹藥,而且能夠被馮坤如此珍藏,顯然都是稀世的靈藥。
只可惜,它們的吸引力,對展白來說,幾近於無。因爲,任何丹藥對展白來說,都不起任何的作用。
至於原因,自然是煙極花了。
所以,對這些丹藥,展白也是懶得看上一眼,隨手就全部裝進了玄空石內。
丹藥對展白雖然無用,卻可以用來收買人心。可以預見,日後,用功法典籍收買人心,一招鮮吃遍天的情況,算是一去不復返了。
“寶貝也看完了,現在可以做正事了。”突然,展白話鋒一轉,面帶笑容,意味深長的朝伶娘望去。
“統領,你剛纔說過不殺奴婢的。”伶娘神色大變,退後中,整個人已經貼上了牆壁。
望着伶娘戰戰兢兢的模樣,展白卻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就這麼像壞人麼?
“叫什麼叫,我何時說過要殺你了。不過,那極品玄晶石畢竟事關重大,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所以,咱們是不是立個契約。”展白說話間,已經擡起了手掌,掌心上玄紋閃爍,赫然是問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