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3w.し”魏真從未有過的憤怒,讓他徹底的失去了理智,衝進天泉山莊的幫衆之中,不論青紅皁白,抓住人就拳打腳踢,以此發泄着心中的怒火。
魏真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應,原因是多方面的。前文曾經提到過,因爲幫衆巨大的折損,讓他的心情原本就低落到了極點,加之跟萬花苑與劍獄山莊的對比,更是起了怨恨之心。
種種負面的情緒積壓起來,在這一刻,當看到無數的幫衆向他質問時,一種被人揹叛的羞怒感,終於讓他爆發了。
魏真不停的廝打着幫衆,沒有使用一絲的玄力,但狀若癲狂,甚至連一些死忠於他的人都沒有逃過厄運。
反觀這些捱打的幫衆,倒也沒有反抗,木樁一般,麻木的接受着辯驟雨的拳腳,原本很正常的舉動,看在魏真的眼裡,卻更加的刺眼。
好啊,就連這些卑微的混蛋也瞧不起我了,好啊,好的很啊。
一股被拋棄的悲涼在魏真的心頭滋生,瘋長,最後化作仰天長嘯。
“都想活麼,好,好的很,那就一起去死。”完全失去理智的魏真,這一聲厲嘯完全用上了玄力,頓時驚起了遠處守衛魔窟的玄獸。
“魏真,你發什麼瘋。”展白臉色大變,身形一轉已經到了魏真的面前。
“發瘋麼,呵呵,就是發瘋了。你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大哥,不,展白,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個幼稚的蠢貨。我任何的決定都是錯的,你的所有想法都是對的。所以,我就必須像個傀儡一樣,什麼都要聽從你的擺佈。於是,魏國府沒了,天泉山莊六千多個兄弟成了炮灰,還有這些兄弟,出來的時候是三千人,而現在還剩下多少,可即便如此,他們對我也是虛以委蛇,甚至當面質問。既然如此,還要我這個家主做什麼,我就是多餘的那個。好啊,既然你們都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要死,大家一起死。”魏真課的臉上此時滿是猙獰,竭斯底裡的怒吼連連,可在外人聽來卻是唏噓不已。
這得是積壓了多少的怨恨,才能說出如此的話啊。
展白麪具下是何表情沒人知道,只是看到他舉起了手,然後向着魏真毫不猶豫的切下。
面對這並不快的一掌,心神早已大亂的魏真竟然沒有躲掉,脖子一痛,整個人已經委頓倒地。
“二哥!”聞人浪諜驚呼。
“家主。”天泉山莊衆幫衆齊呼。
“鬼叫什麼,把他帶上,趕快撤退,沒看到那邊玄獸已經衝過來了麼?”展白一聲冷喝,將因爲魏真昏迷而差點暴走的天泉山莊幫衆喝退。
果然,這時,所有人才發現,遠處已經有不少玄獸向這邊衝了過來。
整個隊伍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沉悶的氣氛下,聞人浪諜跟蔡公公兩人親自將倒地昏迷的魏真攙起,然後跟隨衆人,飛速的衝進了不遠處的叢林之中。
兩個時辰後,一干人等終於擺脫了玄獸的追殺,此時已經日落西山,黑夜降臨,最終尋了處小山安營紮寨。
魏真突然的爆發,卻無意中阻止了天泉山莊的分崩離析。
一堆堆篝火點燃,三三兩兩之人沉默的聚在一起,卻沒人說話,只是用莫名的眼神交流着。
山包最上面的篝火旁,聞人浪諜跟蔡公公無言以對,而在旁邊,則昏睡着魏真。
咔擦!!
乾枝斷裂的聲音中,展白慢慢的走了過來。
“大哥。”聞人浪諜急忙起身,看似打招呼,但身體卻有意無意的護在了魏真的身前。
哎,同樣是拜把子的兄弟,還是親疏有別啊。
展白心中嘆息,倒也沒有揭破聞人浪諜的心思。
“既然醒了,就別裝死了。”展白歪頭,向聞人浪諜身後的魏真輕喝道。
“呼!”悠長的呼吸中,“昏迷”的魏真果然坐了起來,卻是別過頭去,不知是不願看到展白,還是不敢看。
“現在清醒了麼?”展白冷笑。
“大哥,我……”沉吟了一番,魏真終於開口,語氣上明顯有些中氣不足,“我剛纔是被氣糊塗了,並非真心對大哥你……”
“不用解釋了。其實你的心思我早該猜到的。”展白幽幽一嘆,“事情發展到今天,我的責任更大,實在是我太想當然了。很多時候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在這裡向你說一聲抱歉。”
“大哥……”魏真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展白竟然會主動道歉,在他的認知中,這根本不像展白的行事風格啊。
展白擺了擺手手,打斷魏真要說的話,“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現在過來,只是想跟你說一聲,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咱們兄弟的緣分到此爲止吧。”
“大哥,別啊。二哥已經知道錯了,他也是被氣的一時糊塗。”一旁的聞人浪諜聽出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勸說道。
“三弟,不要說了。你瞭解我的性格,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當然,之所以下這個決定,並非是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我還沒有那麼小氣。”展白麪對聞人浪諜,微微一笑間便又轉頭望向了魏真,“從今日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呢,走自己的獨木橋。放心,咱們總歸兄弟一場,日後,只要你不來主動招惹我,我也懶得與你計較。不過,現在,你是不是跟我交個底。你把夏憶柏夫婦怎麼樣了?”
此言一出,聞人浪諜臉上不禁現出詫異,而一旁的蔡公公則是全身一顫,雖然極力遮掩,但瞥向魏真眼神中的那一抹失望,還是被展白精準的把握住了。
“大哥,你、你都知道?”魏真心頭猛跳,這一瞬間整個人竟然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他們夫婦還有手下的一干屬下,兩天前突然失去蹤跡時,我就有所猜測,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不過,今天,既然把話都說明白了,我也就不用顧忌兄弟的感情了,你說是麼?”展白微微冷笑。
“可你怎麼就確定是我做的,地下城的幫派勢力那麼多。”魏真還有些不死心的爭辯道。
“原因很簡單,那些下屬,我不知道,但夏憶柏夫婦在消失之前,根本就從未離開過府邸。”展白冷聲道。
“或許、或許他們逃了呢?”魏真躲閃的眼神,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二哥,
你糊塗啊。”沒人是傻瓜,更何況是聞人浪諜,看着魏真現在的模樣,他如何還理不出事情的始末,不禁氣憤道。
“魏真,咱們怎麼都是兄弟一場,你這般說就沒意思了。說吧,你把他們怎麼了,殺了麼?”展白說到最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憤怒,似乎對他而言,這兩人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角色。
魏真無地自容的埋着頭,沉吟良久,才低聲回道,“沒有,他們兩人我沒有殺,不過其手下的那些人……”
“他們在哪?”展白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跟我父親一同鎖在了府邸的一間密室中。大哥放心好了,那裡暫時很安全,而且也給他們準備了充足的食物,說不定,咱們都死了,他們還……”魏真話沒有說完,就被展白第三次打斷了。
“你什麼時候跟那夥人聯繫上的?”展白突然又問出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來。
“什麼人?”魏真擡起頭,臉上滿是疑惑,彷彿根本不懂展白說的什麼。
“夏憶柏夫婦的修爲實力,我清楚。整個天泉山莊,除非蔡公公親自出手,否則你殺他們容易,可想生擒,卻很難,更何況還要瞞住我的耳目。”展白眼睛中已是一片冷漠,“而剛纔當我問出夏憶柏夫婦下落的時候,蔡公公眼神中卻露出了驚愕以及失望,顯然他並不知情。而這也讓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怪不得直到九龍困魔陣發動,都沒有見到那幾個混蛋的身影,卻沒想到,跟我玩了一出燈下黑。對麼,酆都?”
酆都?
最後這兩個字,展白的眼睛已經謹慎的向四周瞥去。
理上講,酆都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隱藏在自己的周圍,可展白卻偏偏卻生出這種無厘頭的預感。
“嘿嘿,書生不愧是書生,咱們老朋友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一道慵懶的聲音突然從魏真的身上傳來,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只見魏真寬大的袖口詭異的鼓動了起來,一道道身影從中飛射而出,不多時,就出現了百多名黑衣人,將展白等人團團了包圍了起來。
“大哥,不是我!”這下,就連看似始作俑者的魏真都嚇住了。
“當然不是你,蠢貨,被人利用都不知道。”展白一聲冷哼,眼睛卻是向一方黑衣人望去。
果然,展白目光下的數名黑衣人,很自覺的向兩側移步,正好露出了身後的數人,而爲首的不正是全身無不散發出懶散氣質的酆都麼?
“呵呵,沒想到,這袖裡乾坤之術還能如此用。酆都,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故人相見,展白自然要笑容相待了。
“哎,即便如此,還是落了個平局啊。不過,書生,你這心可軟了很多啊。”酆都說笑中,眼神卻是瞥向了魏真。
意思不言自明。
“呵,有麼?”展白心頭卻是一驚,實在沒有想到一段時日不見,酆都的洞察力大有長進啊。
這根本就是在刻意針對自己啊。
酆都笑而不語,雙手攏在袖子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哈。
“書生,咱們又見面了,上次,你可真是狠心呢,傷得人家的心現在還痛呢。”卻是一旁的弧月插嘴了進來,嬌嗔連連中,已是款款而來,毫無羞恥將展白一條手臂攬在懷裡,做足了親暱的姿態。
“咳咳,弧月,你知道的,美人計對我沒用。”展白全身都有些不自在道。
“那美人計加上深度的呢?”弧月得寸進尺的嬌笑道。
“不一樣麼?”展白無語。
“人家說的是深度的,爲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到現在可還守身如玉呢。”弧月這番話說來,不說其他人,就連最爲鎮定的酆都全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師父。”就在展白尷尬之時,展瀟走上兩步,直直的跪在了展白的面前。
對於展瀟的出現,弧月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瀟丫頭,別來無恙啊。上次匆匆一別,也沒顧上跟你怎麼說話。”望着跪在地上的展瀟,展白卻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哼,女人果然靠不住,咱們可不是來敘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