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晶,出來見我!”
“白晶晶,出來見我!”
“白晶晶,出來見我!”
……
秀峰之上,不斷傳來陣陣迴音。
一紅一綠,兩名年輕貌美的婢女最先出現在展白的面前。
“大膽狂徒,我家主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其中綠裙婢女手中長劍一挺,指着展白就是厲聲嬌喝。
“來着何人,速速報上名來。”紅衣婢女也是不落人後,毫不客氣的問道。
以展白的身份,自然不會跟兩名婢女計較,他只是瞥了兩女一眼,便看透了對方的底細。
綠衣服的婢女本體乃是一條青蛇,至於紅衣服的卻是紅鯉所化。
兩女的修爲倒也不低,都達到了天君之境,從其生氣凜然的氣勢看,應該是傳說中白晶晶的那兩名貼身侍女了。
白晶晶雖然佔據了五百里的宛子山,但卻跟其他的妖修不同,並沒有收攏嘍嘍,身邊除了兩名侍女外,再無他人,算是比較徹底的散修了。
“你家主人呢?故人來訪,難道都不出來迎接的麼?”展白微微一笑道。
“故人?爲何我等從未見過?”綠衣婢女咄咄逼人道,好在身旁的紅衣婢女倒還有些眼色,看出了展白的不俗,急忙拉住前者,防止其動手。
對着展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紅衣婢女微微欠身行禮,“這位公子不如報上名諱,還要讓婢子前往稟報。”
“這倒是不用麻煩了,你們二人直接帶我去見你家主人吧。”展白哪會如紅衣婢女所願,他之前的一句“故人”原本就不過是個託詞而已,即便報上了名字,白晶晶自然也是不認識的,到時豈不就穿幫了。
可惜,這兩個婢女顯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臉上很快就佈滿了疑色。
“哎,還是得動手啊。”展白暗自嘆息了一聲。
“定!”
定身咒,這已經不是展白第一次用了,之前去花果山的時候,他就已經用過,當場就把宴會上千名妖修給定住了,只有齊天大聖以及展亦白不受影響。
這紅、綠兩個婢女不過天君的修爲,如何能夠抵擋得了大帝真君所發出的定身咒呢,立時間,就彷彿變成雕塑了一般,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動也難得動一下了。
這定身咒乃是展白從伏羲那裡繼承得來,看似強大,其實卻不過是雕蟲小技,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爲它有着極大的限制,只有在他人沒有防範的情況下施爲,而且修爲還要低過自己至少一個境界。
換言之,一旦修爲達到了大羅真君境,或者有了防備,甚至身懷一些秘術或者神通,展白的定身咒都發揮不出半分的威力來。
這兩個婢女雖然對展白生出了戒備之心,但一來修爲太弱,其次也沒有想到,展白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猝不及防下,自然就着了道。
展白施施然的從兩女之間走過,就準備自己進山,去尋那白晶晶。
“大膽狂徒,竟然到我波月洞撒野!!”
展白纔剛剛走出十幾步遠,突然從前方的密林中傳來一聲嬌喝,緊接着,便見一團濃的看不透的白霧,速度飛快的向着自己籠罩而來。
肉眼可見,那白霧所過之處,原本蔥蔥郁郁的樹林草叢立時就失去了生機,化作枯草,不可想象此白霧必定爲至毒之物。
不知底細的展白,也是不敢託大。不等白霧籠罩而來,右手長袖猛地揮動,身後那兩個被施了定身咒的婢女便被吸了過來,並且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好卑鄙。”白霧之中傳來怒罵,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猛然收縮,最終化作一白衣女子。
女子很美,也很豔,白裙、白靴,甚至連皮膚都呈現出晶瑩的白色,全身上下唯一的不同色彩,或許就是那兩道柳葉彎眉、飛流青絲以及硃紅色的烈脣了,而在其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柄丈長由白骨連接而成的長鞭。
“快就放了綠萼跟紅霞。”白衣女子柳眉豎立,一對杏眼,眸子裡充滿了怒火。
“放人麼?”展白瞥了眼抓在身前的那兩名婢女,不以爲然的笑了笑。
對於抓這兩個女人當擋箭牌,手段確實有些卑鄙,可惜,展白這種事做的實在不少,所以並沒有什麼正派人士的心裡障礙,“放人當然可以,不過……作爲主人,你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那也要分好客還是惡客了,對於後者,老孃更喜歡用手中的鞭子招待。”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白骨夫人白晶晶了。
“嗯……這確實是我孟浪了。”展白語氣突然一改,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反而是誠摯的道歉道,“智者千里必有一失,沒有想到白骨夫人正在用餐。”
說話間,展白拿手指在自己的脣角示意了一番。
白骨夫人幡然醒悟,雪白的臉頰上不由的升起了一絲的愧色,也顧不上“大敵”當前,竟然就那般轉過身去,隱蔽的掏出絲巾,將嘴角的血漬抹去。
正如展白所猜測的那般,就在剛纔,白骨夫人確實是在用餐,也正因爲如此,在聽到有人叫門時,纔打發了身邊的婢女前來。
而當她敏感的感覺到派出的兩名婢女氣息突然轉弱之後,當即反應過來,怕是遇到了強敵,急切之下,纔有了疏忽,忘記擦掉嘴角的鮮血。
再說展白這邊,從白晶晶這一微小的細節上,便看出了什麼,也正因爲如此,內心深處再次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世人眼中,白骨夫人因喜食凡人,而被冠以殘暴之名,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竟同樣因爲這個喜好,而自卑如此呢。
是的,自卑,這就是展白從白晶晶剛纔的舉動中看出的本質。而且因爲某些原因,他更清楚的知道,這白骨夫人食人根本不是出自本心,而是無奈罷了。
紅顏白骨劫,四大奇劫之一,留給世人的只是一個個直達太乙真君甚至大羅真君的傳奇,可又有幾個人知道那傳奇背後的悲哀。
“我是爲大聖而來。”展白實在不願爲難眼前可憐的女人,說完這話後,手微微一送,已經將那兩名婢女推到了白晶晶的身旁,同時也解去了她們的定身咒。
聽到展白的話,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晶晶嬌軀猛地一顫,再開口時,聲音中已經帶着滿滿的悲傷,“那、那猴子……還好麼?”
明明是郎情妾意,卻是造化弄人,世間悲劇莫過於此了。
“不如進你洞府一談。”展白指了指四周的荒野,暗示此地不是說話之處。
白晶晶沒有立即答應,反而升起了警兆,冷聲道,“你如何證明自己是那猴子派來的?”
作爲一個散修,又是個女人,若是連這點警戒心都沒有,哪怕修爲已達大羅真君境,怕也早就被人吞噬的渣滓都不剩下了。
“非也,非也。”展白搖了搖頭,“他還沒有資格指使於我,所以這‘派’字用的極不恰當。”
“你到底是誰,又是爲何而來?”白晶晶不爲所動,繼續質問道。
“我是誰,現在還不適合說,至於來此的目的,是爲了完成一個承諾。”展白說話間,竟是直接繞過白晶晶,旁若無人的向着那秀峰深處走去,彷彿到了自家一般。
“哎呀,不好……站住,我讓你站住。”身後,白晶晶似乎想到了什麼,大驚之下,手中白骨鞭徑直的抽向不聽勸告的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