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平縣少說也有幾十萬人,而兇手只有一個,沒頭沒尾的去找,只怕不比大海撈針容易。
不過麻煩歸麻煩,許道雲可沒有放棄的打算。
無論如何,明天先到義莊去檢查屍體再說,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案卷上沒有的線索。
許道雲收起案卷,盤腿打坐,進入到修煉狀態。
如今的許道雲,已經正式踏入到先天境界,體內的內力也正在漸漸轉化爲真氣。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內力轉化真氣的步驟。
當然這是值得等待的,因爲將內力完全轉化爲真氣後,武夫將真正踏入修行的領域,可謂是脫胎換骨,今非昔比。
第二日,許道雲晨時不到就從修煉狀態中退出,胡亂洗漱一番後離開醉仙樓。
清平縣的特色小吃也是一絕,許道雲一手抓着一張燒餅,一手捏着兩隻大肉包,一路打聽義莊的位置。
仗着這身獠青亮革的威懾力,凡是被許道雲問路的人,沒有一個敢不答的。
來到義莊,許道雲出示案卷和雲衛司令牌,成功通過守衛,到了殮屍房裡頭。
這裡面停着許多具屍體,但身體大都完好,並不是許道雲此行的目標。
一個負責看守屍體的老頭帶着他來到一間小房內,房內有五具用白布蓋着的屍體。
許道雲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將白布掀起。
饒是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屍體恐怖的模樣嚇退了兩步。
一旁的老頭忍俊不禁,卻不敢笑出聲來。
這五具屍體其實都是一個模樣,渾身乾癟,肌肉沒有一絲水分,像是被吸光了氣血一般,看着毛骨悚然。
相對應的深吸一口氣,開始仔細觀察起五具屍體來。
屍體頭部比較完好,不過髮絲凌亂,表情扭曲可怖,似乎死前承受了非常痛苦的折磨。
手部並沒有十分明顯的傷痕,腿如枯木一般,原本光滑的皮膚也跟枯樹皮一樣,變得暗黃髮皺...
許道雲手掌摩挲着下巴,皺眉沉思。
這種死法也實在是離奇了,若不是鬼怪殭屍作祟,又會是什麼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甘心的檢查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只能先行離去。
老頭送離許道雲,嘴裡嘀咕道:“讓個毛頭小子查案,能查出什麼來啊?”
時至正午,許道雲就近找了家酒樓用了午膳,然後便趕往最近最近失蹤,前來投案的人家裡。
出了清平縣,徑朝東南邊的河陽村趕去。
失蹤的是張老漢的女兒,名叫張馨。據他描述,她女兒是前往北邊的奉遠寺還願,就此沒了下落,了無音訊。
許道雲大喜,趕緊趕往奉遠寺。
到了奉遠寺,問了接待香客的小沙彌,方纔知道原來張馨的確在三日前來到過奉遠寺還願,然後就離開了。
許道雲告辭離去,一路往南邊搜尋張馨的蹤跡和線索,幾乎將能問的人全都問了個遍。
路過口鹿村時,許道雲無意間發現這座小村子只有零落的幾戶人家。
他雖已經很不耐煩了,但還是走入村中,想詢問關於張馨的消息。
路過一間瓦房前,許道雲發現這間瓦房外頭上了銅鎖,鎖眼還是用銅汁澆築死了的,僅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他注意。
許道雲五感敏銳,嗅覺和預知危險的能力遠超常人,他分明聞見屋內飄出一股屍體獨有的古怪味道,而且隱隱感覺屋內有很重的殺氣。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件屋子是有問題的,正欲強行破門而入時,忽然一個女童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哥哥,你在幹什麼?”
許道雲嚇了一跳,差點兒就喚出沖和劍回擊了。
他回過頭,見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紅衣,綁着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約莫十歲大小,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許道雲鬆了口氣,來到她面前蹲下,笑道:“小妹妹,大哥哥問你一件事好不好?”
“好。”小女孩乖巧地點點腦袋。
“這件屋子有人住嗎?”許道雲擡手指向那間上了銅鎖的瓦房。
小女孩兒搖頭,“沒有人住,那裡以前是養豬用的,現在沒人養了。”
小女孩腦袋一側,問道:“大哥哥,你是想進去嗎?”
許道雲尷尬一笑,點頭承認。
小女孩趴在他耳邊,小聲道:“這屋子後邊有一個狗洞,大哥哥可以從那裡鑽進去。”
說完轉身跑開,應該是回家吃飯去了。
許道雲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九。”
許道雲來到瓦房後面,搬開草垛和木板,發現果然有一個井口大小的洞。
他苦笑一聲,難道真的要鑽狗洞嗎?雖說大丈夫能屈能,但現在應該還沒到非鑽不可的地步。
許道雲又走到瓦房正前方,趁着四下無人,雙手握住銅鎖,用力一扯。
只聽“吧嗒”一聲響,銅鎖被硬生生扯斷。
推開木門,一股屍體腐爛的屍臭味和濃烈的糞味兒撲面而來,差點兒沒讓許道雲把午膳吐出來。
他忙跑遠開來,從乾坤袋取出一條黑布矇住口鼻,然後深吸一口氣憋住,走入房中。
這瓦房的門窗是釘死的,沒有一絲光亮照入,屋內昏暗一片,看不清事物。
許道雲跨過門檻,卻感覺踩進了泥坑一般。
他將腳抽回,低頭一看,終於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泥坑啊,根本就是污泥和羊糞混合起來的有毒物質,惡臭無比。
許道雲心中大罵那個在這裡作案的傢伙,開心凝心狀態,登時將屋內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屋內並無任何陳設,只有正中央有一張長桌,長桌上有一具穿着素衣的乾屍。
許道雲眼睛一亮,縱身躍到屋內的長桌上,拎起乾屍又躍出屋外,閉合上房門。
許道雲是個急性子,直接當場開始檢查起屍體來,反正也沒什麼人。
一番檢查過後,發現這具屍體和義莊的五具屍體並無兩樣,應該是同一人所爲,或者應該說是同一種死法。
忽然許道雲鳳眸一眯,伸手在乾屍兩頰一捏。
乾屍張開嘴,忽然兩支弩箭從口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