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喜,監區長既然都已經這麼說,擺明了就是被我說動了嘛,我相信我的解釋一定可以說服監區長的。
我便將我的推斷告訴了三監區長,說:“監區長,你還記得剛纔我們看到的老監室樓上的那塊石英鐘嗎?”
三監區長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說:“當然記得,剛纔那鍾還敲錯了時間呢。”
我淡然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問題就出在這錯誤的時間上。”
三監區長明顯對我的話很不解,而且對於我買了這麼多關子有些不滿了,她不耐的問我:“什麼問題,你說明白一點。”
我說:“監區長,其實原來我念大學時候,當時的教學樓裡也有一塊這樣的大石英鐘,這種石英鐘它是受整棟樓的電路控制的,當樓棟停電的時候它也會同時斷電停止,而老監室樓上的石英鐘同樣也是受監室樓供電,監室樓斷電的時候它也會同時停下來。”
“那這跟監室樓有人有什麼必然聯繫嗎?”監區長急問道。
我笑着說:“監區長別急,聽我說完,你之前跟我說,昨天早上七點就看到了這鐘停在了十一點的位置,而我們剛纔看見的時候它的指針卻是指在七點整,這說明時鐘從昨天到今天的這段時間運動了將近八個小時,白天監室樓一直處於閉閘斷電的狀態,那個時候時鐘肯定不會運動,因爲那個時候監室樓裡不需要用電,又或者是說,白天老監室樓通電的話多少會引起人們的注意,所以只有在晚上沒有人的時候,有人將電路打開,時鐘纔會走動。”
“而三監區有規定,十點之後不允許任何人在監區內走動,我猜測,老監室樓應該就是在十點後的這段時間通電的,而監區早上最早的上班時間就是七點,老監室樓在那個時候之前斷電的話就不會被人發現。好,現在我們計算一下,從昨晚十點到今早七點,中間剛好經過了八個小時,和時鐘從十一點走到七點的要花的時間十分接近,由此可以說明,昨天晚上有人進入老監室樓內打開了電閘,並且滯留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因爲她需要在早晨七點之前關閉電閘。也就是說昨晚那個進入監室樓的獄警說她打開了監室樓的廊燈這件事並不是假話,因爲那個時候,已經有人在監室樓裡面了。”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監區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這些推理其實細細想來,很容易想得明白,如果沒有人待在監室樓裡面的話,時鐘又是如何通電運行了八個小時的?相信監區長應該也想得到這一點。
三監區長想罷臉色有些吃驚,很明顯,她聽我這麼一說,也明白了什麼,嘴裡呢喃道:“這,我還以爲那鍾是壞掉了纔會……”
我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石英鐘的原理是依靠電壓效應,而且這種大型的石英鐘所需要的電量也不是電池可以供給的,除了連接監室樓的電路,它不可能接其他的電源,如果是時鐘本身壞了,那麼它是無法轉動的,這些,在高中的時候,物理老師就跟我們說過。”
我這是不是變相的在罵監區長沒念過書?
三監區長聽了我這話之後臉色有些微變,立馬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沒去注意而已,被你這麼一提醒,我也發現這裡面問題,難道老監室樓裡面真的住着人?”
我暗笑,監區長相信了,這就好辦了,我很肯定說道:“不,是一定住着人,只有人才需要用電,如果是鬼的話,它需要開燈嗎?監區長,這些詭異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裡面作祟,如果不把這個人揪出來,三監區還會不得安寧的,說句不好聽的,現在是還沒有鬧出大事,萬一有一天又死了人,監獄上頭追究下來,會問誰的罪?前任監區長不正是這麼卸任的嗎?”
我邊說着邊盯着三監區長的臉,我也像方指導一樣利用前任監區長的經歷來刺激着監區長的神經,不過我的趨向更徹底,我是爲了幫她解除後患。
果然,三監區長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了起來,看得出來,她有些擔憂,不,她很擔憂,因爲她的遊離的眼神已經在告訴我,她非常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會走向前任監區長曾經走過的路。
我現在不打擾她,我相信她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良久,三監區長深深的沉了一口氣,她看着我說:“肖醫生,你有把握找出這個人嗎?”
我一聽,心裡頓時一喜,監區長這是答應了的節奏啊,不過我的臉上卻仍然是一副嚴肅的表情,我認真的說:“我還是那句話,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一定可以找出這個人來。”我自信的話語明顯讓監區長看到了希望,然後我又繼續說道:“但是,監區長,前提是你要給我足夠的支持。”
我的意思很明顯,我需要她的幫助。三監區長微微蹙眉,看着我說:“肖醫生,你就直說吧,需要我怎麼支持你?”
我笑着說:“我需要在晚上十點後進入老監室樓,那人既然是在夜間行動,我就要在夜裡把她逮個正着,而這一點,我需要監室長幫我讓我能在晚上進入三監區我才能做到。”
很顯然,我的要求讓監區長大吃一驚,監區長忙搖頭說:“這不行,肖醫生,即便不說三監區有十點禁入的條令,光是那麼晚進入老監室樓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就不能同意,那個地方真的很詭異,而且每次出事都是在晚上,即便是人爲的,那也確確實實死過人,兇手那麼殘忍,你一個人貿然進入,很可能會有危險!”
監區長的話確實也有道理,雖然可以說明老監室樓裡面的不是鬼而是人,但是以前那些死人的案例無不證明着這個人是個***殺人魔,我一個人進入,沒找到那人還好,如果找到了,她難道不會殺人滅口?
我急於尋找那個寒氣高手,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監區長這麼一提醒,我的心裡頓時有些猶豫了,猶豫了片刻,便說:“監區長,你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那人雖然在暗,但是這一次我們也在暗,我晚上悄悄進入,那人不一定能發現我。”
監區長可能也想除掉這個後患,在我的幾番勸說之下,她最終還是答應了,她說:“好吧,不過我要跟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等着,你有什麼狀況就馬上叫我!”
我聽了監區長的這話,心裡不免有些欣慰,看得出來,監區長對那個老監室樓也同樣充滿了恐懼,但是她還能跟我一起去,確實很難得,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我和監區長說好了,時間就選在今晚,今天晚上十點,我跟她在監區門口會合,監區長說了聲好,然後我們便先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還沒走到辦公室,老遠就看見醫務室的門口站着一個人,我走近仔細一看,原來是若玲,若玲也看見我走過來了,她的臉上頓時一喜,朝我打招呼道:“肖哥,你終於回來了。”
我一愣,什麼叫我終於回來了,莫非她還在這等了很久不成?我問她:“若玲,你一直在這等我嗎?”
若玲點了點頭,她說:“肖哥,下午周指導要我來問問你監獄清掃的任務計劃安排的怎麼樣了,讓你寫好計劃先給她看看,所以我就來醫務室,沒想到你不在,我又去監區找你,沒想到你也不在,然後只好又在醫務室門口等你了,沒想到一等就是幾個小時,肖哥,你下午去哪了,去了這麼長時間。”
若玲的語氣有些許抱怨,也難怪,她乾等了我這麼久。
不過在我看來,我覺得她現在的每一句話都需要讓我琢磨琢磨,她不停地問我去哪了,一定是想打聽我的行蹤然後彙報給周指導,她不過是帶給話而已,什麼時候不能跟我說?非要在這等一下午?換做以前我還會以爲是若玲太單純了,現在,我覺得她幫周指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另有目的的……
不過我只是笑着說道:“哦,下午獄政委找我過去問一些關於這次監獄清掃的事情,我一下午都待在她那。”
周指導知道我跟獄政委的關係不簡單,這麼說她也沒有什麼好猜疑的。
若玲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然後笑着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那肖哥記得早點把計劃交給周指導,她也很重視這件事情。”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盡快就會交給周指導。後來若玲說她下午也沒什麼事了,就在醫務室等我下班一起吃飯,我心裡有些暗笑,周指導現在這麼關注我了嗎?前段時間若玲可是“忙”得跟我見面的機會都很少啊,現在有空找我吃飯了?不知道周指導心裡又在打着什麼算盤。
晚上吃過飯,我就跟若玲說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回宿舍休息了,若玲還關心的把我送到了宿舍,讓我注意休息便離開了。
若玲走後,我便從牀上坐起身,然後我從牀下翻出了我的行李箱,今天晚上要去老監室樓,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要是遇上了寒氣高手,肯定是找死的命,所以,我得做一點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