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寨的長槍隊如今都在抓緊訓練,馬兵的隊伍也沒閒着,當下山寨只造出一支三眼銃,騎兵們只能一個一個的傳着訓練,最短的時間內勒住戰馬然後加裝**、鉛子,點燃……所有的步驟必須像是吃飯喝水一樣一氣呵成,上了戰場這都是保命的招數。
馬兵的訓練比步兵更加嚴苛,除了精湛的馬術非一日能練就之外,對戰馬的訓練一樣不敢馬虎,戰馬如果冷不丁的見了強烈的火光會因爲恐懼而受驚,戰場上自己的座騎受驚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可怕,前幾天湯陰城頭上秦嶽釋放**的時候女真的戰馬隔着遠遠的就四散逃命,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高速運行的騎兵身上會更加可怕!所以當下不光人要適應火器,戰馬同樣要適應火器!
爲了讓自己的戰馬適應火器秦嶽也可說是絞盡腦汁,隔着老遠的時候喊匪子放空銃,雖說沒加鉛子,但是這會兒銃口的白煙更盛,火光四射煙霧縱橫的檔兒再驅馬上前,反覆如此,戰馬這才勉強有些適應,這些都是後來火器盛行的時代騎兵的必備訓練,戰場上的人馬合一畢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
倒入黑**、插上引信、塞上鉛子,銃口堵上泥巴,點燃發射,然後驅馬極速前行用手中的“鐵榔頭”敲碎一里外的木靶……剛開始的時候放火銃因爲強大的後坐力戰馬總會忍不住受驚嘶鳴,騎兵也會一個趔趄,好多兄弟都因此跌落下馬,任何一個新生的事物被接受都需要一個過程,新式武器同樣是如此。
猴子聰明,學的很快,翻身上馬,點燃三眼銃,鉛子就呼嘯着飛了出去,狠狠的紮在一棵樹上,品字形的三個槍眼看着嚇人,驅馬來到一里外一銃頭砸爛靶子,“得勝而歸”。
衆人有樣學樣,放空槍訓練完馬匹之後這就持銃上馬,放銃砸靶。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像蠻牛這種使慣了冷兵器的耿直漢子似乎是更加喜歡刀起刀落的痛快,擀麪杖一樣的手指裝了好多次都沒能把**順利的裝進銃眼,恨恨的丟掉三眼銃:“直娘賊,這東西怎麼這麼麻煩!”
“大當家,馬都是衝起來纔有力氣,三四十步的距離上放完這三眼銃再衝馬力已然不及了,這個三眼銃我看也是是法器,中看不中用。”一個匪子也是實在不習慣使這火器,抱着頭埋怨道,剛纔開火的一剎那自己幾乎從馬上晃下來,後座力實在太大了,勉強一個趔趄穩住還差點閃了腰,自然是心有不悅。
爲了能幫兄弟們客服心理陰影,秦嶽這也翻身上馬,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秦嶽已經能比較熟練的駕馭馬匹了,裝藥、裝鉛子、裝引信、裝泥堵,點火發射,驅馬前行……這一套下來確實不輕鬆,瞅着大當家都親力親爲了,兄弟們知道這事兒也再沒有迴旋的餘地,大當家說的話那可是山寨的聖旨,沒辦法,也只能咬着牙再訓了……
還是那句話,古往今來任何時代組建一支軍隊的難度永遠比打勝仗的難度更大,大家夥兒只記得某某某打了一場打勝仗,留名青史,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戰場下這支軍隊付出了多少又有誰能看得到?
長槍隊爲了能在戰場上發揮出整齊劃一的最大威力,需要最少幾個月的時間訓練磨合;騎兵的隊伍若想做到人馬合一隨心所欲更是需要至少幾年的功夫,火槍兵也一樣,平日要是不訓練,戰場上能發出一槍的都算是英雄好漢了,成軍的路還任重而道遠啊。
還有這戰場上用小杯子現倒**有些急促了,戰場可能會颳大風,人可能會緊張,等等一系列的因素都很難想象,後世明朝的時候中國的火槍兵也已經發明瞭顆粒狀的**,用桿秤將**量稱好,然後以蛋清粘合,這東西幹了之後就成了顆粒狀,用的時候只要抓一顆這種黑珠子塞進去就好,省去了很多麻煩,增強了火力的連續性,看來以後這個事兒也要提上日程了。
“大當家,你說這銃管周圍要是再弄幾個直刺倒鉤上去,這不是就成了狼牙棒,到時候上了戰場,裝起**就是火銃,不裝**了就成了狼牙棒豈不是快哉?”揮手砸靶的時候吳六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驅馬過來就跟秦嶽說道。
“可行,我這就喊人去通知三榔頭,做模子的時候在這銃管上加裝幾個倒鉤。”從善如流,秦嶽採納了這個意見,其實當初設計的時候秦嶽也有跟三榔頭說過這個問題,不過當下這個火銃還是試驗品,三榔頭也就沒有加上倒鉤,等這武器最終成型的時候倒鉤、直刺這些自然是見得到的。
秦嶽正在幫忙訓練騎兵的檔兒山下防守吊橋的一個兄弟着急忙慌的跑上來,手裡還拿着一個信箋:“大當家,山下有人求見。”
“何人?”秦嶽問道。
“來人未現身,只是瞅着望不到邊的車隊,想必該是送貨的。”匪子說道。
“送貨?”秦嶽一時有點摸不着頭腦,自己確實打算組建一支車隊去外地販鹽,可是如今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怎麼就會有車隊自己送上門?難不成不知道清風寨是匪子窩?
“走,猴子,去山下會會來人。”拆開信箋,信上只是說山下風雨亭一見,別的啥話都沒有,秦嶽尋思了好半天還是理不清今兒這人會是誰,沉吟半晌,理不清乾脆也不理了,見了面什麼都知道了,秦嶽這就翻身上馬和猴子一同下山。
山下有座風雨亭,前邊沒事兒的時候秦嶽還在這風雨亭看過下雪,如今雪花又是扶搖扶搖的飄下來,不一會兒這亭子的琉璃瓦上就落了薄薄一層白雪,瞅着樣子甚是好看,走近了一瞅,秦嶽發現這亭中不光有美景,還有一佳人,身穿大紅披風,此時正伸着柔荑無聊的接着雪花,似乎在沉吟什麼。
“秦嶽!”聽着腳步聲那女子轉過頭來,正是陸家萱,陸家萱今日有些異樣,一看到秦嶽就不管不顧的撲上來哭訴,秦嶽冷不丁的被報了一個滿懷,耷拉的兩手實在是有些礙事,這也抱起了陸家萱,輕輕拍着後背。
“秦嶽,我已被趕出家門,你若是再不要我,我真的就要無家可歸了!”瞅着秦嶽過來陸家萱淚水這就像淚奔一樣撲簌撲簌的流了下來,梨花帶雨的模樣是個男人瞅着就心酸。
哽咽着把自己的今日遭遇一吐爲快,陸家萱雖說豪放,可畢竟是女子,亂世無家可歸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說完陸家萱就一頭拱進秦嶽的胸膛:“抱我。”
如今這個女子甘願爲自己付出這麼多,自己豈能矯情,一把攬住陸家萱香肩,秦嶽說道:“沒事兒,有我。”
“不過有一事我得跟你說清楚,我不會喊你做什麼通房丫頭,也不會把你金屋藏嬌讓你一輩子見不得光,不過我已有大,你只能做妾。”秦嶽認真的說道。
受了傷的女人都像是小女孩,依偎在秦嶽的懷裡陸家萱嘟噥道:“只能做妾啊!”瞅着秦嶽堅定的眼神,陸家萱接着嘆道:“唉,先前妾曾說做個通房丫頭也無不可,怎麼如今卻挑挑揀揀起來了?做妾就做妾,夫君,吻我。”
猴子識相的拉下小亭的簾子,遠遠的站在亭子外邊守候,不一會兒裡邊就傳來意料之中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異樣聲音,那女子先前還在悶哼,這會兒已經叫喊的有些肆無忌憚了,沒碰過女人的猴子憋紅着臉,艱難的轉過頭去,又跑出了老遠。
一番雲雨之後秦嶽倚靠在小亭的柱子上,隨手幫陸家萱蓋上披風,如果這個時代有菸草,秦嶽一準兒還會點上一顆事後煙,陸家萱這會兒哭哭啼啼的像是被奪走第一次的小女孩,秦嶽輕輕拍着這女子的香背,哭聲好久這才中止:“妾總算如願跟了大當家,妾日後必是三從四德不離不棄,求夫君也能認真待我。”
那是自然,秦嶽不是水性楊花的男人,自然不會朝三暮四,鄭重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有些話多說無益,就看你如何去做。
亂世的女人都有自己別樣的美,趙嬛嬛就是個明顯的例子,這個陸家萱算是另類,中國的女人最是專情,不過每到王朝末年日薄西山的時候總會有陸氏這樣的女子出現,三國兩晉南北朝就不說了,那會兒的女人完全成了男人們的玩物,喜歡了搶來便是,不喜歡了就送來送去,連唐朝的時候都出了魚玄機這樣的豪放女,更何況一向標榜魚玄機二代的陸家萱?好在陸家萱懸崖勒馬還能收的住,心靈不歸這個時代的秦嶽也從不將那些存天理滅人慾的東西看的有多重要這纔算是成就了兩人另類的姻緣。
“夫君,妾有禮物相送。”
“奧?你都淨身出戶了,還能有啥禮物?”秦嶽笑道。
“山下有百十車的絲綢、糧草、兵器。”說到正事陸家萱這又恢復了往日的精明,雖說仍然梨花帶雨,不過卻已是另外一番神情:“算是妾弄來的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