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倩的大刀隊這也加入了戰團,這個時代的戰鬥不可能像後世那樣片葉不沾身的就捱過去,秦嶽特意組建的這兩支部隊都是衝着近身肉搏去的,眼瞅着溫林朋在戰場上大放異彩,一向不甘於人後的吉倩豈能坐穩了釣魚臺?
清風軍的大刀隊披輕甲,使短刀、戰斧,活着騎馬、或者徒步,這也呼嘯一聲加入戰團,戰場一時好不熱鬧。
刀劍入肉,短斧加身。溫林朋摔死那個指揮使,哈哈大笑:“吉倩,你這廝晚了,今兒的功勞咱片兒刀隊得包圓了!”
吉倩漲紅着一張臉,有血性的男子最是聽不得這話,連帶着揮舞的大刀也是帶着瑟瑟風聲,一刀把一名官軍從頭到腦劈成兩半,吉倩罵罵咧咧道:“娘來,人還沒殺完,你就想把功勞獨吞了?”
“兄弟們,給我殺,一個不留,給我殺,別讓片兒刀那羣狗孃養的瞧扁了咱清風軍的大刀隊!”
短刀、戰斧砸在鐵甲上能嗞拉出一大片的火星子,吉倩乾脆這也跳下戰馬,左突右砍,一邊揮舞戰刀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戰團裡變得異常慘烈,刀劍加身,前來拔營的官軍士兵被殺的丟盔棄甲,有的弓箭還未搭起這便連弓帶人被劈成兩段,有的長槍剛剛舉起這就被近身肉搏的大刀砍的不成人形,戰團裡血肉橫飛,血漿四濺,十足的絞肉機。
吉倩齜着牙,用盡全身力氣,大刀狠狠的刺進一個官軍的身體,力氣之大,就連握緊刀柄的拳頭似乎都要跟着刺進官軍身體,兇狠異常。
“吉倩,這個送你了,爺爺不要!”溫林朋咧着已然崩斷一顆門牙的大嘴笑道,說着就把一個官軍騰空一舉,朝吉倩這邊丟過來。
“去你爺爺的。”吉倩恨恨的把丟過來的官軍從腰部劈開,來了一個殘忍的腰斬,恨恨的罵道。
五六個官軍鼓起最後的一點勇氣,抓着幾桿長槍這就呼嘯着朝吉倩刺過來,戰鬥打到這個份上,沒人會再吝嗇力氣了,可能下一刻死亡的就會是自己,眼瞅着明晃晃的五六根長槍直挺挺的刺過來,吉倩冷不丁的一身冷汗,橫刀一劈。
槍頭盡斷,使出一招纏頭裹腦,刀起刀落,人頭落地。
“爺爺的!”吉倩恨恨的大罵一聲,大刀揮舞的更加密不透風。
……
“威武、威武、威武……”
長槍隊揮舞着手中的紅纓槍這就呼嘯着加入戰團,將近百數的紅纓槍揮舞起來煞是霸氣,頗有人鬼莫近的感覺,整齊的口號伴隨着瑟瑟的風聲,邁着整齊的步伐長槍隊這就加入了戰團。
“媽的,又來一個搶人頭的!”
溫林朋恨恨的罵一句,奪過一個官軍手中的長槍,槍柄狠狠一掃,一個官軍這就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槍頭一轉,準確的刺進官軍的心臟,血花四濺。
趙義指揮的長槍隊呼嘯着加入戰團,轉瞬這便來了官軍面前,長槍隊是秦嶽手把手訓練出來的,打仗最是果斷,三五成羣,長槍連挑,不管對手如何,只在槍上見真招。
當初秦嶽鑑於這個時代打仗家將裹挾制度的威脅,大部分軍士並沒有太強的戰鬥力,因此組建出的山寨冷兵器的隊伍一樣是犀利異常,注重個人,最是注重整體。
長槍隊加入戰團,戰鬥變的更加一邊倒,長槍隊因爲長期處在步兵作戰的首戰位置,士兵早就見慣了血肉橫飛,最是能就着腦-漿下飯,最是打的逆風仗,如今形勢已然明瞭,這仗打起來還不是小菜一碟?
“孃的,你這個直娘賊、破爛貨!老子都快結束戰鬥了,你這廝倒好,這會兒衝上來了!”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溫林朋氣呼呼的說道,吉倩也是頗感到心裡不得勁,臉色不悅。
殺、殺、殺。
邁着整齊的步伐,槍起槍落,根本不理會這倆夯貨的埋怨,長槍隊這就揮舞着手裡的長槍,就像是平時一樣三五成團的殺起官軍來,眼神裡的嗜殺和手法的嫺熟昭示着這支軍隊並非初戰,明顯成軍已久。
冷兵器時代的戰鬥說白了就是肉碰肉的血腥戰鬥,求得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槍頭紅櫻隨風搖盪,沒多會兒這便吸滿鮮血,血液順着紅櫻流下來,頗爲壯觀。
啊……
長槍隊加入戰鬥讓本來就穩穩佔據下風的官軍更是沒了一絲鬥志,今兒的戰鬥打的邪性,一個胖的不可思議的漢子領着一羣手持片兒刀的亡命之徒殺入戰團,玩起了反衝鋒,這還不算,大刀隊這又加入了戰鬥,臨了,整齊劃一的長槍隊這又衝了上來,看步伐就知道這支長槍隊怕是戰鬥力不在前兩隻部隊之下,這仗還怎麼打?
威武、威武。
官軍鬼哭狼嚎,一個個嚇的面如土色,屁滾尿流,慌忙的就要後退,可是紅櫻撩起,長槍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樣追上來,躲都躲不掉,如何能逃脫了?硬着頭皮揮舞大刀,可是大刀哪裡有長槍長?而且每次出擊三五長槍還必同時捅出,四面八方的槍頭刺過來,換誰不草雞?
一個姓武都頭捂着血流如注的肚子,卻纔被長槍刺中小腹,所幸刺的並不深,久經戰陣的他可以說是大名軍裡爲數不多的敢打硬仗的將領了,曾率本部不足百人的兵馬剿滅過匪軍數千,一時風頭無兩,同僚們無不舉起大拇指慶賀,可如今碰見了這支身上似乎是穿着女真鎧甲的長槍隊,他頗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任你武藝再精湛,三五根長槍齊齊的刺過來,你又能躲得過幾根?
戰場上整齊的陣法能發揮出的戰鬥力永遠要比個人的單打獨鬥更爲厲害,當初戚家軍的鴛鴦陣對戰起個人武藝不錯的倭寇,如何?斬千人而己無傷亡,這便是例子!
武姓都頭中槍以後長槍隊迅速圍了上來,扎眼功夫,這個人高馬大的官軍都頭這便被幾根明晃晃的長槍隊包在中間,煞是顯眼。
“賊寇,快快受死!”
武姓都頭不顧小腹鮮血直流,手腕一抖,揮舞着大刀這就朝着一個長槍斃劈將過來,明顯是練家子,那大刀在身前揮舞的頗具章法,此招式自太祖長拳演化而來,戰場上猛漢多是運用此招防身。
噗……槍頭入肉的聲音。
大刀朝一個長槍兵的臉前劈過來,颯颯的風聲似乎帶着股子飲血的聲音,武姓都頭對這招屢試不爽,大凡對戰匪子使出這招,面前一人勢必膽怯,到時候自己就能殺出戰團,或逃或戰,便盡在自己掌握。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長槍兵似乎是並不懼怕死亡,大刀帶着呼呼的風聲劈頭蓋臉的劈下來,這人的步伐卻仍舊是在向前,絲毫沒有後退半步的跡象!
也不阻擋,只管刺出長槍,面前這個長槍兵猛的一刺,儘管沒能阻止大刀劈到了自己腦袋,卻也結結實實的給面前的武姓都頭來了一下,槍頭刺過身體,紅櫻在身體的那頭刷刷的流着血跡。
屢試不爽的招數如今竟然失了手!
武姓都頭眼睛瞪的老大,面前的長槍兵臨了倒地,步伐竟然沒有後退絲毫!不用回頭這就感覺到了身後槍頭刺過來的颯颯風聲,武姓都頭捂着如今怕是活不久的血流如注的肚子,窩地來了一招掃堂腿,齊腰的兩根長槍算是躲過去了。
可氣的是,可氣的是不知從哪又來了一根長槍,直挺挺的就刺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肚子、後背持續中槍,如今的武姓都頭就算天生神力又能如何?勉強直起腰桿,先前刺空的兩根長槍這又補了過來。
一個戰場上如魚得水的都頭倒下了,死於幾個不知名的長槍手,死於幾個大刀劈過來仍舊面不改色直面衝鋒的長槍手。
軍中號稱猛張飛的武姓都頭一個倒地,官軍這更是沒了鬥志,一個個紛紛丟了武器這就要逃跑,爭相逃命,有戰馬的一個回身跨上戰馬,沒戰馬的就藉助自己早就被嚇軟的一雙鐵腳板……
剩下的戰鬥則完全變成了一場屠殺,長槍隊不再三五成羣的殺進戰團,而是悉數分散開來,以求殺的更多官軍,大刀隊和片兒刀隊作爲這次戰鬥最先衝入戰團的隊伍,這個檔兒更是不甘示弱,大刀揮舞的舞舞生風,彷彿每個人都是武林高手。
刺死的、砍死的官軍不計其數,有的官軍後背上狠狠的捱了一刀,剛想回頭腦袋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死前還保留着臨死前的那股驚悚和不甘。
“看來是大獲全勝了。”遠處的徐茂才如今也不像是剛進山寨那會兒只會撥拉算盤子了,成天的耳濡目染,也算是懂些兵事了。
秦嶽欣慰的一笑,一時一地的得失在他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清風軍已然成軍,有了這樣的鋼鐵雄獅,就算是碰見了人擋殺人的女真,自己又有何懼?
大刀加身而不後退絲毫,有了這樣的強軍,何懼那驍勇善戰的女真人?
“發旗語,迅速解決戰鬥,迅速打掃戰場,畢竟咱清風軍遠道來這大名府,可不是爲了對付這麼幾個軟腳螃蟹的。”秦嶽下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