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趙嬛嬛叉手立在門口明顯是等了很久了,小臉凍的有些通紅,一看秦嶽回來立馬上前迎道。
“嬛嬛,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秦嶽心疼的捏着嬛嬛的臉蛋說道。
“我在等夫君回來啊。”嬛嬛理所當然道:“夫君今天忙活了一天,死裡逃生,關頭看着一堆堆骸骨嬛嬛心裡害怕極了,非要等夫君回來心才稍安。”
秦嶽大手攬着嬛嬛香肩:“現在夫君回來了,走吧。”
回到屋子,秦嶽大吃一驚,先前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八仙桌和梳妝檯的屋子現在竟被塞進了一個諾大的浴桶,裡邊還有熱水騰騰的冒着氣兒。
“夫君累了一天,總該沐浴一番身上才舒坦,嬛嬛愚笨,這麼久了纔想到,大當家莫要見怪纔好。”嬛嬛說着從牀底下拖出木屐:“其實嬛嬛早就想弄個浴桶,以前嬛嬛在……在孃家的時候也喜歡沐浴,可今兒才聽匪婦們說庫房裡有浴桶,這才把浴桶搬來了。”
很自然的替秦嶽褪去衣衫:“大,大當家,您進去吧。”瞅着一絲不掛的秦嶽身體嬛嬛還有些難爲情,腦袋歪在一邊朝秦嶽說道。
秦嶽哪裡忍心拒絕嬛嬛好意?像個木偶一樣伸胳膊伸腿的被嬛嬛擺弄了半天,看着嬛嬛欲語還休的嬌俏模樣感覺好笑,下邊也不自覺有了反應,爲了防止出事也是逃一樣的跳進浴桶,這麼香豔的場景自己還一絲不掛,瞅着嬛嬛這樣的絕世佳人,換誰能坐懷不亂?
坐在浴桶裡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一個字,爽。
“這浴桶上好的是用香柏木做的,可這種木頭很稀罕,咱山寨裡找不到,大當家就將就些,這柳木的也細密,有些淡淡的木香,沉下心來還是聞得到的。”斜瞥一眼,瞅着秦嶽跳進浴桶嬛嬛這纔敢把腦袋湊過來說道。
“妾找不到薰香、草藥,還好出嫁那會兒百花樓往妾香包裡塞了些花子,大當家精心聞聞,竟還有好些香氣呢。”嬛嬛邊說邊往浴桶裡撒着花子。
“這東西能養神,大當家事物繁多,每天回來都身心俱疲,泡個澡那燥氣就能驅走個七八分,父……父親說過,沐浴乃人生一大樂事,而且大當家也是能文能武的男子漢,自不能每天蓬頭垢面的出去見人。”拿起浴巾幫秦嶽一邊擦洗一邊如拉家常的說道。
“大當家上那天塹關的時候嬛嬛都要嚇死了,生怕大當家……當時嬛嬛就想衝到關上去找大當家,可是釵二孃拉住嬛嬛,說男人上陣廝殺,自己一個女人家跑上去礙手礙腳的反倒是讓大當家不能安下心來殺敵,嬛嬛只得坐在寨子門口提着飯籃子等大當家下關,聽着喊殺聲稀疏了纔敢跑上去。”解開秦嶽的髮髻,嬛嬛一邊用皁角幫秦嶽洗着頭髮一邊說道。
“大當家這麼久了不言語是不是嫌嬛嬛話多了?嬛嬛不言就是了。”見秦嶽一直閉口不言,嬛嬛吐吐舌頭說道。
“沒有啊,聽你說着這些我才感覺我們這更像個家。”秦嶽笑道:“咱們是夫妻,我怎麼會煩你呢?”
“大當家沒煩嬛嬛就好。”嬛嬛說着蹲在浴桶邊,幫秦嶽擦洗起了胳膊。
“嬛嬛,以後夫君回來晚了你只管睡下便是了,夫君又不是三歲小孩,如何不能照顧自己呢?你每天也辛苦,不必天天服侍我。”秦嶽捏捏嬛嬛臉蛋說道。
“那怎麼行,這是妾每日的功課,夫家是天,妾自當用心侍奉夫家,女誡裡都是寫的明明白白的,妾自是不敢怠慢分毫。”嬛嬛說着拿起浴桶裡被水撐開的一朵花瓣:“大當家,看這花子多美啊。”
“妾之前待嫁閨中的時候喜歡用那桃花洗浴,花瓣淡紅,瞅着喜人,叼一個花瓣在嘴裡,斜瞥一眼便是滿滿的紅色,多喜慶,現在春寒,等桃花開了妾去採些桃花回來,大當家也洗個桃花浴,最是舒爽。”
……
大概是真的好害怕失去秦嶽,趙嬛嬛今天破天荒的鑽進了秦嶽的鋪蓋,以前這倆人都是分蓋兩鋪的,趙嬛嬛睡熟了,還是千年不變的弓着身子拳頭縮在胸前,柳眉緊皺着,似乎在做着什麼噩夢。
美人在懷時間過得總是那樣快,秦嶽只感覺自己睡了一小會兒就被嬛嬛叫起來了,瞅着屋外漆黑如墨,屋子裡亮起來油燈,秦嶽朦朧道:“嬛嬛,再讓我睡會兒,夫家好累,身上乏的很。”
“大當家,已經卯時三刻了,大當家說今日辰時北山校場操練,再不起來,怕是要誤了時辰了。”嬛嬛說道。
從後世來的秦嶽對這個時代的時間觀念感不強,卯時三刻便是六點半了,離秦嶽所說的辰時整就只剩下半個小時了,秦嶽一聽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洗漱、吃飯、穿上鎧甲。
古代將軍打仗得裡三層外四層的穿上七層鎧甲,秦嶽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偷工減料的秦嶽只是穿上了外邊的一身明光甲就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全身金屬鱗片走路都是咣咣的,很不舒服。
“夫君穿上這明光甲真是好看極了,像極了武曲星下凡,妾看就是朝廷的樞密使也沒您的一半威武呢。”拖着秦嶽轉了個圈,嬛嬛拍手叫好道,一副心滿意足的花癡樣子。
“別鬧了。”秦嶽瞪了嬛嬛一眼:“穿個像個鐵蛤蟆,好看個屁!”
嬛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秦嶽也不再理會,出門。
冬天夜長,這會兒天還黑着,伸手不見五指,舉着火摺子摸索了半天秦嶽這才走到北山校場,郝瘸子領着猴子、憨牛和幾個弟兄早就來了,校場架子上點燃幾支火把,燈火通明。
宋朝的時候中國正處在一個冰川期,這會兒的冬天很冷,呼出的氣立馬變成一團白霧,秦嶽使勁的搓了搓手,凍的直打擺子,這麼冷的天兒金屬的鎧甲穿在身上更是顯得冰涼刺骨,沒多一會兒秦嶽上下牙就直打架了,使勁搓了幾下手:“怎麼兄弟們纔來這麼幾個?不是說辰時集合,可如今辰時已到,爲何兄弟們遲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