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在域外虛空的這幾年,每次想起蘇謫雪的時候,就是回憶最兇猛的時候。
這個恬靜如水、蘭心蕙質的女孩,把一切都給了自己,得到的只是分隔兩個世界的思念。
這輩子,葉軒虧欠最多的人就是她。
每當思念如同潮水般涌來的時候,葉軒就會回到九州界外,隔着千萬裡之遙,看着那在虛空風暴中若隱若現的九州界。
救出王翔雲之後,龍鷹青騎返回了芒山。
葉軒則是獨自繞了一點路,在九州界外駐足。
九州界的虛空晶壁太強,上面蘊含的法則,哪怕是神王強者靠近過去都有危險。
葉軒有幾次甚至想要硬闖過去,但最後都忍住了。
爲了攻破九州界的虛空晶壁,虛空王族準備了三年時間,都沒敢嘗試。
一個人硬闖虛空晶壁,與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葉軒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片樹葉,神樹的樹葉。
在九州界的時候,神樹的樹葉和神樹之間是有聯繫的,對着這片樹葉說什麼,蘇謫雪都能知道。
但是,到了域外虛空之後,隔着一個世界的距離,樹葉和神樹之間的聯繫也斷了。
自從離開九州界之後,這片神樹樹葉在濁氣濃重的環境中,變得乾枯了一些,不知道樹葉的生機還能保持多久。
就在葉軒心中的思念壓抑不住往外翻涌的時候,神樹的樹葉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散發出淡淡的靈光,竟然煥發出了生機。
在一個沒有神樹的世界,神樹的樹葉是不可能煥發出生機的。
葉軒睜大眼睛,看着掌心的樹葉,神念感應之下,立即感應到了樹葉上與蘇謫雪微弱的聯繫。
這一剎那,葉軒知道,自己和她的距離,只相隔一片樹葉。
彼此間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那種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
許久之後,只匯成了一句話:“你……還好嗎?”
“嗯!”
蘇謫雪的話語通過樹葉傳來,語氣有些哽咽。
因爲她這三年一直在等一個平安的消息。
三年時間,分處兩個世界,一點對方的消息都沒有。
她對葉軒的思念,更勝過葉軒思念她百倍千倍萬倍。
因此,當初葉軒離開九州界的時候,是冒着危險去的,離開九州界,漂流在域外虛空中,前途難料,生死不知。
她每天就在虛空裂口等,明知道相隔着九州界的虛空晶壁,什麼都等不到,但她還是期望有奇蹟發生。
只可惜,相隔兩個世界,奇蹟終究沒有出現,她就只能依靠自己。
葉軒曾經想要向九州界裡的親人報平安,但是嘗試過,根本做不到。
就連神樹的樹葉都和神樹失去了聯繫,其他寶器更不可能跨越世界傳遞消息了。
兩人再次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的氣息,心中都很激動。
蘇謫雪甚至捂着嘴,蹲在地上,強忍着纔沒有大哭出來。
葉軒捧着神樹樹葉,就像是握着蘇謫雪的手,許久之後才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蘇謫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葉軒聽到她的哭聲,心都要碎了,連忙哄道:“等回到九州界,就永遠陪在你身邊。”
蘇謫雪哭了許久,才漸漸平復下心情,說道:“我知道你在外面遇到的困難更多,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好好保重自己。”
兩人互訴衷腸許久,等情緒漸漸平復之後。
葉軒纔想起要說正事:“你是怎麼連接到神樹樹葉的,我試過好多次,虛空晶壁隔絕了一切。”
神樹樹葉中傳出蘇謫雪的聲音:“我等不到你的消息,只能想辦法,不能離開九州界,我就嘗試讓神樹生長到域外虛空去。不過域外虛空的環境太惡劣了,我也是嘗試了很長時間,前段時間才成功讓一根神樹枝條沿着虛空裂口生長到了域外虛空。”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域外虛空太大了,一根神樹枝條所有散發出的神念也小,並沒有感應到你身上的樹葉。我擔心你出事,恨不能衝出去找你,等了半個月,終於感應到了樹葉。”
蘇謫雪喜極而泣,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一口,慢慢平復激動的心情。
葉軒感受到她的呼吸,聽到她的聲音,心生執手相看淚眼的心緒,卻隔着一個世界的距離,縱使成就神王,依然無法跨越這一世之隔。
兩人隔着一個世界重逢,手捧樹葉,就彷彿牽着對方的手掌,依舊能夠感受到溫度與脈搏。
蘇謫雪猶豫了許久,都不敢問那個問題,過了許久才問出來:“太爺爺……找到了嗎?”
葉軒一時高興,竟是忘了說這事,爽朗的笑道:“找到了,你放心,已經找到了。太爺爺現在很好,我們在域外虛空又訓練了一支軍隊。”
蘇謫雪聽到這裡,冰雪聰明的腦瓜立即想到了什麼,語氣凝重了一些,問道:“域外虛空發生了什麼事嗎?”
葉軒深吸一口氣,簡單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後補充道:“總體就是這樣了,虛空王族有意攻打九州界。在九州界之前,虛空王族已經毀了十五個世界。所以我和太爺爺正在盡力阻止虛空王族。”
雖然葉軒沒有具體講述虛空王族有多強大,但蘇謫雪能夠推斷得出來,一個毀掉了十五個世界的王族,必定非常的強大。
“那我應該做什麼?”蘇謫雪連忙問道。
“將有關虛空王族的消息傳出去吧。若是九州界所有的宗門聖地能夠聯手,在面對虛空王族的進攻時,總能多謝助力。”葉軒思索着說道。
“好,我會把事情公佈出去的。你在域外虛空要小心。”
蘇謫雪還是很擔憂,最後想起湘靈,便問道:“湘靈妹妹呢?在神雪宮過得好嗎?”
“她很好,我見過她一次,在神雪宮過得很好,別擔心。”
自從在深淵王城一別之後,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湘靈了,不過那丫頭既然已經是冰凰聖女,神雪宮肯定會照顧好她。
神樹樹葉距離神樹伸出域外虛空的枝條太遠的話,就會失去感應。
葉軒在九州界的虛空晶壁外停留了三天,道盡了彼此的思念,三天後纔有些不捨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