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界中,各大聖地宗門都在爲即將到來的浩劫之戰做準備。
其中,戰意最高昂的要數龍淵軍和鯤鵬學院。
因爲龍淵軍已經從神木谷得到消息,知道他們的將軍沒有死,正在域外虛空浴血奮戰,對抗虛空王族。
龍淵軍是爲數不多,希望浩劫之戰可以儘快到來的羣體。
因爲虛空王族衝進九州界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龍淵神將回歸。
龍淵軍爲了這一戰,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覆滅天妖古國的那一戰還沒有過去太久,龍淵軍的熱血還沒有冷卻,刀兵依舊鋒利。
鯤鵬學院也是一樣。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鯤鵬學院的底蘊和實力,已經達到了十大聖地的水平。
而且,鯤鵬學院內,對於丹道、陣法等方面的研究熱情是其他聖地宗門無法比擬的。
大部分的聖地宗門,都是活在先祖的光輝之中,依靠先祖傳承下來的武學發展宗門。
鯤鵬學院不一樣。
鯤鵬學院提倡超越古人,支持丹道、陣法、煉器等多方面的研究。
鯤鵬學院陣法系已經將謁陣天書的研究得非常透徹,雖然還沒有達到超越謁陣天書的程度。
不過,鯤鵬學院裡已經出了一個被稱作“小謁陣”的陣法師。
太古十大秘術之一的返祖秘術,更是在鯤鵬學院靈獸系的研究下,開發出了很多分支秘術。
有許多實用的部分,已經運用到了龍淵軍之中。
夜晚,鯤鵬學院,觀星臺上。
華嚴站在觀星臺上,看着滿天星斗,在那虛空漣漪中顯得黯然失色,神情便有寫凝重。
華嚴是十大聖地滄月海閣的長老,滄月海閣最擅長的卜算天命,華嚴也是如此。
自從他進了鯤鵬學院之後,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這座學院的氛圍。
鯤鵬學院還爲他單開一科,修建了觀星臺。
“這天象,該如何卜算?”華嚴看着天穹上的虛空漣漪,心中百感交集。
滄月海閣聖位長老清虛走到他身後,開口說道:“你有多久沒有回聖地了?”
華嚴轉過身,行了一禮,道:“參加聖位長老。”
“當初讓你出來尋虛靈刃,結果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去。”清虛說道。
華嚴連忙解釋道:“我在鯤鵬學院擔任講學長老,只是契約關係,沒有拜師門,若是聖地勒令我回去,我會回去。”
清虛擺擺手說道:“別緊張,滄月海閣秉承無爲而治的思想,所以我不會強求你回聖地。只要你覺得留在這裡更好,那就留下。”
“多謝長老。”華嚴躬身行禮。
“我看你似有疑惑不解,不妨說來聽聽。”清虛主動說道。
華嚴頷首說道:“是的,我在聖地卜算天命一向是準的。然而這一場九州浩劫,在發生之前,卻沒有一點徵兆。我不明白,如此大的浩劫,怎會卜算不到?”
清虛搖了搖頭說道:“滄月海閣是九州界的聖地,天命河水是九州界的河水。滄月海閣所卜算的天命是九州界的天命,遵循九州界的法則。而這場浩劫卻來自域外虛空,在浩劫來臨前,九州界中的法則沒有變化,自然無從卜算。”
“如此的話,滄月海閣的眼界豈不是隻在這一界之內,以往不覺得如何,現在卻覺得狹小了。”華嚴感嘆道。
以前,九州界發生的所有大事,都在一界之內,所有的天命都在滄月海閣的測度之中。
那時候,滄月海閣彷彿能夠預知九州界中每一個生靈的命運。
然而,當域外強敵降臨,浩劫超出了九州疆域,頓時超出了滄月海閣可以測度的範圍。
無形之中,滄月海閣的眼界就顯得小了。
“確實如此,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滄月海閣就是九州界的滄月海閣。”清虛答道。
華嚴又追問道:“現在域外強敵已經在破壞九州界的虛空晶壁,九州界的法則已經發生變動,然而我還是算不出九州的命運,聖位長老測算過嗎?”
清虛無奈的搖了搖:“測算不出結果,也許是變數太多,也可能是沒有結果。”
“什麼是沒有結果?”
“混沌天命,從來都沒有結果,從你測出混沌天命的時候,不就早就有定論了嗎?”清虛答道。
華嚴確實曾經測算出過一個混沌天命,而且是用天命河水測算出的。
那一次,是在給還是太子的君天翼測算天命時,順帶測算的。
當然,混沌天命不是君天翼,君天翼的天命是鳳翼遮天。
擁有混沌天命的那個人,自然就是葉軒。
滄月海閣最不喜歡的人,就是擁有混沌天命的人。
因爲,滄月海閣可以預知任何人的命運,唯獨預知不了混沌天命之人的命運。
這就像一個預言家,原本眼睛是雪亮的,可以看清前路。
突然有一個混沌天命之人出現,預言家就瞎了,自然不會喜歡這種感覺。
事實也印證了混沌天命之人出現,結果都無法測度。
比如妖星預言。
現在那兩個“妖星”已經是半神議會的祭司,率領聖星城,準備對抗域外強敵。
當初,滄月海閣測算出“妖星預言”的時候,誰能算到現在的局面?
華嚴垂首嘆氣道:“我感覺我已經成了一個無用之人,從葉軒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是個無用之人。可我不恨他,在他身上發生的奇蹟太多,每一件都讓我感到驚訝。希望這一次,域外強敵降臨,也如從前一樣,有奇蹟發生。”
他說完轉身走出觀星臺,腳步不急不緩。
清虛看着他的背影,追問道:“你不留在這裡,繼續關注天命變化嗎?”
華嚴沒有回頭,朝身後擺擺手說道:“不用了,與其看着那無法預知的未來,還不如去陣法系幫幫忙。我很慶幸在聖地的時候,除了天命讖術,我還學了一些陣法之道。”
華嚴走了,離開了觀星臺。
清虛站在觀星臺上,擡頭看着天上的星辰,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
天上的星辰依舊閃爍着星光,然而沒有人再有心思去關注那些星光,所有注意力都已經被天幕上那一圈圈虛空漣漪吸引住。
清虛一揮袍袖拂過面門,開啓了通慧之眼,從虛空漣漪之中,隱約看到了吞天海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