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無窮歲月之前，鳳鳴城乃是鳳凰一族建立，至於具體內情、是非真假，就無人說得清了。”
楚天策話音落下，身旁一箇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聲音卻是帶着淡淡的嘆息。
三縷長鬚，一襲青袍，眉宇氣度顯得頗爲風雅、神色間卻稍有幾分清苦與嘆惋。
若非其身上彌散着幻形境初期的威壓，楚天策甚至以爲這是一個屢試不第、蹉跎歲月的讀書人。
“鳳凰一族建立？如今這城中可還有飛鳳遺蹟？”
楚天策和鬼舞秋對望一眼，眼中同時泛起一抹好奇。
聶家的資料和清風閣的典籍中，都提到了飛鳳一族建立鳳鳴城的傳說。
但具體真相如何，卻都是模糊曖昧、莫衷一是，絕無一個準確有力的論證。
青袍男子眼底泛起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楚天策有此一問，略一停頓方纔說道：“兩位看來是外來者，如今秘境融合、世界碰撞，倒是多了許多天外來客。至於遺蹟……這鳳鳴城外八百里的禁空法陣，便是最明顯的遺蹟，百鳥朝鳳、萬靈俯首，自古皆然、不需催動。”
楚天策和鬼舞秋這次是真的心中一驚。
這禁空法陣，乃是遠古遺址、不需要特別催動、亦不需要控制，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要知曉，任何法陣的運轉，都需要力量作爲根基。
最常見的方式，便是在陣眼鑲嵌靈石。
更強、更廣闊的法陣，則往往將陣眼鐫刻在靈脈深處，吞噬整條、甚至數條靈脈之力。
再有一些構思精巧、佈局神妙的法陣，則會吞噬天地精粹，藉助世界浪潮、維持法陣運轉。
然而此刻，楚天策細細體察，卻是全然未曾感受到世界精元的波動。
甚至一時之間，楚天策以堂堂天階中品靈魂，都未曾真正覺察到這座禁空法陣的陣眼所在。
靈魂探查之中，一片混茫、猶如天地，無邊無我。
“除此之外，鳳鳴城中、甚至整個鳳鬼秘境，大大小小的鳳凰遺蹟不計其數，固然是假者極多、真者極少，但終究是有些遺蹟的。坊間傳言，鳳鬼秘境中、至今依舊偶爾會有鳳凰一族現身，可能是來自天鳳谷，此事甚囂塵上、傳播者甚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青袍男子頗愛攀談，不待楚天策繼續發問，便即自顧自解釋起來。
楚天策和鬼舞秋悄悄對望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驚訝。
天鳳谷與星海龍族一樣，茫茫星海、都是頗爲超然的存在。
其實力自然稱得上頂級勢力，但其超然於一般頂級勢力之上，自然是因爲真龍與鳳凰神異與強橫。
而在烈蒼星域，天鳳谷與星海龍族的行跡一向頗爲飄渺。
加之其後星域封閉，龍鳳兩族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除去火神秘境那莫名其妙的火靈蛟，之前萬聖雷池秘境出現的雷萬仞，擁有一成的雷霆神龍血脈，便是楚天策知曉的、唯一擁有龍鳳血脈的生靈。
“鳳鬼秘境在一衆鬼道秘境之中，頗爲不同，其中蘊藏着相當一部分妖獸血脈，我看道友妖血純淨高貴，想必到這鳳鳴城中、必然是爲了那千年一度的妖靈真泉。若是往昔，以道友不死境巔峰的手段，十有八九便可脫穎而出，可是如今世界融合，不死境卻是稍稍遜色了。”
青袍男子感受到兩人神色，目光轉向鬼舞秋，頗有些許的遺憾、隱隱的卻揚起一絲期待。
其將目光放在鬼舞秋身上、而非楚天策，很顯然是被兩人壓制血脈、改換氣息所欺騙。
誤以爲楚天策是純粹的鬼修，而鬼舞秋則身懷妖獸精血。
只不過楚天策和鬼舞秋聞言，卻是同時心中一動。
千年一度的妖靈真泉，在清風閣和聶家的資料中，都有介紹。
所謂妖靈真泉，一言以蔽之、便是一處修行聖地，對妖獸一族、特別是不死和幻形妖獸極有裨益。
鬼舞秋是純粹的紫瞳修羅王血脈，妖靈真泉對其並無太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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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天策修習天妖真經，本質上與最頂級的妖族、並無太多區別，這妖靈真泉卻是意義重大。
實際上楚天策和鬼舞秋選擇這鳳鬼秘境，固然是因爲其商業繁茂、可以湊齊千靈血坑所需要的諸般靈材，但同時鳳鬼秘境異於尋常鬼靈秘境的妖族痕跡，同樣是楚天策選擇此地的原因之一。
只是這妖靈真泉開啓，並非人爲，是以這“千年一度”，不過是個大概的約數。
實際上在歷史上，兩次妖靈真泉開啓之間的間隔，從六七百年到一千三四百年，都曾出現過。
這種賭運氣的事情，楚天策和鬼舞秋也就沒有特別在意。
卻不曾想，竟然當真是恰好遇到妖靈真泉開啓。
青袍男子看到楚天策和鬼舞秋目光微微一變，旋即重新沉靜下來，心中卻是泛起一絲喜色。
稍稍停頓，方纔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妖靈真泉的爭奪，頗爲繁複，但簡而言之、無非就是三件事，入圍、複賽、決賽，便可以決出最後有資格進入妖靈真泉的生靈。而入圍的資格可以購買，複賽的流程有運作的餘地，在下就是做這門生意的。”
此言一出，楚天策和鬼舞秋立刻明白了，爲何先前青袍男子目光中的期待、稍稍混雜遺憾。
很顯然，這妖靈真泉的爭奪，必然離不開戰鬥。
鬼舞秋激盪血魂契約、妖靈氣息來自天妖真經，自然是精純高貴，但境界畢竟稍遜。
楚天策嘴角輕揚，笑道：“我二人第一次來到鳳鳴城，孤陋寡聞，實在無法直接給道友一個答覆。若是妖靈真泉開啓尚有些時日，我們需要打聽一下情況，若是太過危險、亦或是太過麻煩，也就算了。我二人這次來只是想採購些靈材而已，妖鬼壽元綿長，實在沒必要冒險生死。”
青袍男子聞言，卻是微微一愣。
楚天策和鬼舞秋的平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稍稍停頓，方纔取出一枚玉符，得給楚天策：“謀定而後動，自然是好事。在下姓宋，道友若是有心，便可通過這枚玉符聯繫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