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何處驀然捲起了一片強烈的颶風,這股颶風有着驚天動地的氣勢,颳得人目不能睜,阿古嬌也被這股颶風吹的動搖西晃,只好隨身抱着一顆巨石,堪堪勉強不被這颶風捲走。
眼前一片飛沙走石近乎什麼也看不到,一片狂卷的彩光當中,只能夠依稀看到一道沖天的光柱直衝向天,只有缸口那般大小,只見丁逸整個身軀籠罩在這片光柱當中,不斷的旋轉着,耳邊更有一陣陣驚心動魄的巨響一聲聲傳來,在頭頂上方接連炸響,這股氣勢就算比起那乾坤風雷大陣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與此同時整座神壇也圍繞着丁逸不斷的旋轉着,四下裡到處都是一片玄奇的光芒,四處亂竄一氣,大地在爲之劇烈的顫抖,而神壇之上的五尊神像在這一刻彷彿都活了過來一般,不斷的變幻着方位,越旋越急。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逸身在這道光柱當中,只感到自己周身那原本無窮無盡的靈珠之息好似就這樣被一點點的憑空抽離了體內,身上的血液都好似沸騰了起來一般,直令他沒有絲毫的勁力。
丁逸的意識卻仍是十分的清晰,他隱隱覺得自身的這感覺似乎有些奇怪,絕不會是五珠加持來向自己增加靈力的感覺,相反倒像是這些強橫的上古玄珠之力,在借用自己的身體而釋放出更爲強橫的力量,他也說不上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當他疑惑不解之時,卻感到自己的身體所有的靈力好似在一瞬間都要被抽空了去,讓他越來越感到難以承受,四肢百骸直有說不出的睏倦,上下眼皮在不斷的打着架,實在難以堅持下去。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推移,丁逸漸漸感到頭顱內也是一片眩暈,一陣陣刺耳的異響好似來自他腦海的深處,他只覺得體內的靈珠之氣彷彿在這一刻要被抽空了去,體內渾身的血脈乃至丹田氣海都是一陣近乎要爆炸開般的劇痛。
“啊!!!”
丁逸忍不住仰天狂呼,他想要掙脫這一切,想要平息這一切,可是他卻驀然發現自己的力量在這強大的靈珠之力面前竟然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他無法掙脫這一切,只能夠默默忍受着這樣的痛苦,眼見自身渾身的肌肉也開始不住的痙攣,他的腦海中早已沒有任何的思想,被這痛苦塞滿,眼看便難以承受下去。
便在此時,丁逸的身後忽然照耀出一片耀目的白芒,雖然這光芒與周圍的這些彩光比起來顯得似乎有些微不足道,可是這白色的光芒似乎飽含着十分鋒銳之氣,一時間在這片強橫的彩芒當中全力的掙扎着。
與此同時,丁逸體內那九轉天龍心法好似忽然變得一陣興奮,迎合着這片白芒,在靈珠之氣抽離之後,便急速的順着他周身的血脈蔓延開來。
霎時間,一陣暖意在他的體內瀰漫開來,周身原本劇烈的痛楚登時盡消,好似如沐晨風,令他感到一陣愜意。
丁逸不由長長呼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感到如釋重負,正要鬆口氣來,卻忽然被一股強橫的力道硬生生的擊彈了開去,整個身軀在空中被甩出一個圓滿的弧線,重重摔跌在祭壇之外,直疼的他倒吸涼氣,狂喘不已。
此刻周遭的颶風似乎在一剎那戛然而止,四下裡驀然又變得一片靜謐,眼前只有祭壇正中間的那道五彩光柱筆直向天,在漆黑的天幕之上打出一個缸口大小的光圈,流轉不已。
阿古嬌看到事有變故,當下趕忙飛奔到丁逸的身邊,將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坐了起來,讓他靠在一塊大石之上,面上震驚不已,忍不住驚呼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丁逸斜靠在石頭上,大口的喘息一陣,臉色似乎終於恢復了不少,只是仍然心有餘悸的望着面前的光柱,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着:“不可能,不可能,這力量好像不大對勁!”
他嘗試着感應着體內的靈珠之力,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血脈當中那些深厚強橫的靈珠之氣早已經蕩然無存,而此刻在他體內流轉不息的竟然卻是九轉天龍心法,心中這才明白,原來剛纔自己在緊要關頭,多虧了身後雲鶴真人的那口仙劍釋放出凌厲的仙家之氣,呼應他體內的九轉天龍心法這才得以使他脫離了險境。
“這到
底是……”丁逸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信,在阿古嬌的攙扶之下,勉力的掙起身來,不甘心的向着祭壇當中衝去,身形方到近前便忽然感到眼前一片彩光陡閃,一股巨大的力道撲面而來,徑直將他擊飛開去,重重摔在方纔那塊巨石之上。
丁逸只覺得胸口好似捱了一記千斤大錘錘砸一般,忍不住嘔出了一口鮮紅的血,隨即擦去嘴角的血絲,那一雙充滿震驚和絕望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面前的光柱之上,呢喃道:“難道……難道說這一切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哈哈哈!”丁逸目疵欲裂忍不住仰天狂笑,直望的身邊阿古嬌一陣心驚膽戰,她不知道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竟然使得他近乎癡狂如癲。
“我們都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與天地匹敵的力量,這一切只不過是爲了矇蔽世人的巨大謊言,什麼靈珠之力,什麼五帝聚靈之人,這些東西不過都是一場騙局而已!”
聽到了丁逸嘶喊,阿古嬌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記得先前自己身邊那顆被丁逸搶去的魔土靈珠,似乎有着一種強橫的魔力,令她無比的強大,丁逸口中所說的靈珠之力定然便是如此,可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實在不大明白。
丁逸嘶喊一陣,雙目當中佈滿了血絲,他緊緊的抓住了阿古嬌的肩頭,用力的搖晃着她,“原來……原來我纔是天底下最大的蠢材和笨蛋,這五顆靈珠來自上古不假,可是根本就不是傳言的那回事,它們好像是爲了打開什麼遠古封印之類的鑰匙,而這五帝神壇應該就是爲了鎮壓封印當中的東西所建造而成的,這一切卻不知道究竟是誰,竟然向着世人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只爲了藉助這個人之手來打開這個封印,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他自己則穩坐江山,絲毫不用費吹灰之力,此人深謀遠慮,心機如此之深,當真令人可怕,一定是一個極爲恐怖的人物!”
丁逸一席話看似是向着阿古嬌說的,又像是在癲狂一般的自言自語,而他的心中似乎在不斷的搜尋着什麼,搜尋着這件事一切皆有可能的真相和結果。
驀然他的心中定格在了一個十分熟悉卻又萬分陌生的一道人形的輪廓之上,這個人此時在他的心中雖然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和輪廓,他雖然能說出來此人究竟是誰,但是他的真面目和目的他卻無法講出來。
“遭了!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整個人間勢必都會掀起一片浩劫,太可怕了!我要儘快將這件事告訴其他們!告訴他們每一個人,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他們這件事!”想到此處,丁逸掙扎着站起了身子,勉力運轉起體內的九轉天龍心法,未料到身後雲鶴真人的那口龍柄仙劍竟然兀自龍吟一聲,激震當空,自行出竅,快如匹練一板冉冉懸浮在自己身邊。
丁逸顧不得心生感慨,忙將天陰杖插在腰間,飛身而上,踏上仙劍,伸出手來將阿古嬌隨手一拉,令其立在自己的身後,眼看便要發動心法,御劍前行,卻不料,天空之上,驀然響起一陣狂雷一般的巨響,震得兩人近乎齊齊聾了。
丁逸心中一沉,擡眼望去,卻見祭壇當中那道光柱所照射之處,漆黑的天空中已經不知道在何時裂開了一條細縫,一蓬洋洋灑灑的五彩光汽傾灑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好似打雷般十分有節奏的沉悶巨響,一聲聲的在天空之上想了起來,那聲音就好像有着一個不知名的巨型怪物沉重的腳步聲,每一聲都震盪在丁逸的心中,令他的身心也隨着這一聲聲巨大的聲響而顫抖不已。
“看來這一切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它停止下來了,留給我們的時間怕是也已不多!你要抓穩了!”丁逸把心一橫,再也顧不的其他,運轉起體內的九轉天龍心法,與那仙劍相互輝映,頃刻間他便感到足下一輕,整個身子便好似閃電一般的急速向前竄去,周遭的景物登時變得一片模糊,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這飛縱的速度卻不知道比之天陰杖來要快了多少倍。
路上,丁逸不斷的向阿古嬌叮囑着:“現在我已經將你當做我們巫族最爲勇敢的勇者,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我要你明白,這件事當真是是非同小可,它可能關乎到不單是我們
巫族,乃至整個人族的興亡和安危,你一定要記住!”
阿古嬌緊緊的抱住丁逸,只認憑周遭的罡風不斷的疾掠而過,由於勁風呼嘯,她便將耳朵緊緊的貼在丁逸的臉旁,用心的聽着。
“我要你現在立刻趕回巫族木寨,去找烏古拉族長,將方纔所見的一切,和我的話一字不漏的說與他聽,然後以我的命令讓所有巫族的族人做好萬全的準備,將老弱婦孺儘快撤離木寨,趕到女媧神廟當中,並且一刻也不能懈怠派遣族中的精壯勇者守在木寨當中,密切的觀察着天莽大山那神壇方向的一舉一動,但是切記一切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阿古嬌極爲用心的將丁逸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中,不住的連連點頭,可是當她想到一件事的時候卻遲疑道:“可是……可是族長大人他們怎會聽從我的話?”
丁逸並未答話,只隨身將一杆烏黑的旗子交給她道:“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吧?”
阿古嬌兩眼圓睜,忍不住驚呼道:“這是我們巫族象徵着至高無上權力的巫雲旗!”
“不錯!既然你知道這東西的分量,那邊好辦了,有這東西在手,你還怕他們不聽你的嗎?”
阿古嬌重重的點了點頭,只感到自己手中的這杆小旗有着千鈞之重,當下小心翼翼的將巫雲旗貼肉藏好,望着眼前一片強盛的白芒,心中也明白,這一次一定是最爲重要之事了。
兩人說話之間,足下的仙劍似乎放慢了速度,只在須臾之間,竟是已回到了木寨的門口處。
阿古嬌跳下了仙劍,望着丁逸,緩緩的向他行了巫族之禮,繼而轉身向着木寨當中行去。
丁逸不容分說馬不停蹄,便又向上古遺蹟趕去,這個發現實在是太過驚人,丁逸此刻已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穩,但是他明白,現在絕不是應該自責的時候。
“你的真面目到底是誰?究竟有着什麼樣的目的?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夠一手遮天!”丁逸一邊疾疾的趕路,他的腦海當中,一個和藹可親的樣貌驀然浮現在他的心中,那一定不是真正的正道翹首,他一定也不是真正的雲鶴真人,這所有的一切包括當年師父徐問之事都有着不爲人知的隱情,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真相,將此事完全弄個水落石出。
激盪的鋒芒宛如一道白色電光,風馳電摯迅疾的穿過重重瘴氣,頃刻間便趕到了上古遺蹟當中。
丁逸來不及多做耽擱,徑直入了地宮之中,靈獸白澤仍然端坐地宮的邊緣之處,閉目打坐,那一襲白衣仍然是不染纖塵,從那會兒丁逸離開之時,她便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直到現在看來她似乎根本就沒有挪動過任何的地方,甚至於練動作都沒有變一下。
丁逸的身形漸進,白澤雙眼仍然緊閉,她似乎已經感受到來自丁逸身上任何的變化,更包括他如今氣焰大盛的仙家之氣,卻沒有了那些靈珠之力的事。
“冥冥塵土歸虛空,萬劫歷盡苦海中!你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事情?”
白澤如此沉吟着,聲音不大,丁逸卻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身形卻正好飛臨在白澤的身邊。
聽到了白澤的一番話語,丁逸不由微微一怔,當即按落了仙劍來到白澤的身邊,拱手道:“上仙,小輩知道您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您是否已經知道了將要發生的事?”
白澤的雙眼卻並未睜開,只微微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淡淡道:“人間之事,我等上古妖族怎敢過多幹涉,這一此則需要人定勝天!”
丁逸聽罷雙眼一亮道:“上仙果然知道些事情,小輩斗膽相詢,這一次人力能勝的了天嗎?”
白澤笑道:“自古循循相生,有着天理循環,你何必糾結於此,只隨波逐流可好?”
丁逸聞言一怔,細細的品位這白澤的話,心中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卻又不是那麼明白,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快快尋找你的爹孃去?”
一句話好似一個炸雷,將丁逸喚醒,丁逸忙自醒悟,趕忙向着白澤一禮,駕馭着仙劍直向地宮當中疾縱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