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楓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艄公的肩膀,道:“瞧你這位艄公說的,我不會那樣做的。”
吳婉兒聞言展顏一笑,道:“這位艄公你就放心吧,楊二不會這樣做的。”
艄公一聽,長長呼出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纔算落了地,神色一喜,接着一愣,怯怯地望了一眼楊曉楓,低聲問道:“你就是楊二?是不是就是昨天在縣衙門口破了陳大力案子的那個楊二?”
楊曉楓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算是應了艄公。
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纔是昨天下午的事情,難道就鬧得這個江都都知道了?!
那名艄公聽說眼前的這個就是楊二,神色狂喜,道:“公子,你太厲害了,你這次一定要把這棵樹給除了,這對於我們常年跑這條河的船家來說,這大樹實在是太危險了。”
楊曉楓神色肅穆地點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樹給除掉的。”
秦翰的速度要比楊曉楓想象中要快得多,才一會功夫,秦翰就領着幾個漢子來到楊曉楓他們的跟前。
秦翰指着楊曉楓對這些人朗聲道:“這位就是巡撫大人,你們等下就聽他的命令,知道嗎?”
那幾個人唯唯諾諾地應了。
秦翰指着一箇中年男子對楊曉楓道:“這個是老張,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木匠。”
楊曉楓向他們微微點點頭,抱拳道:“大家好,這棵樹一直是我們江都的心病,對我們很多船家來說就是一個禍害,我今天奉了趙大人的命令來此除樹,請大大多多配合。”
那幾個漢子相互對望了一眼,狠狠地點點頭。
他們是生活在玉帶河旁邊的,對這棵橫在玉帶河上的大樹的危害更是深有體會。
如果沒有這棵大樹,玉帶河就不會每年都發生一些意外,而且,一旦把這棵大樹除掉的話,玉帶河就能通過更大的船隻,那對他們的生計來說,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楊曉楓對着這些壯漢揚揚手,然後就拉着老張在一邊竊竊細語起來。
那個老張靜靜地聽着,臉上的神情時而驚愕,但最後還是點點頭,然後就匆匆離去了。
吳婉兒和秦翰在旁邊看的一陣昏闕,這個楊二到底在幹什麼,怎麼和這個木匠說着說着就那麼誇張地在比劃的?他到底要幹什麼?
吳婉兒莞爾一笑,這個楊二就喜歡裝神弄鬼。
楊曉楓和老張比劃了一下,老張點點頭,領命去了。
楊曉楓轉過身來,對那幾個壯漢道:“你們幾個就把這樹的枝枝葉葉給我砍了,只留下一截主幹就可以了。”
那幾個壯漢聞言之後,沒有多說什麼,拿着鐮刀乘着船就去砍樹了。
秦翰這個時候有點疑惑了,對楊曉楓道:“楊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叫這幾個漢子去砍樹,但是隻留主幹,爲什麼?如果不把這樹的主幹除掉,那這裡就更危險了。”
吳婉兒鳳眼閃閃,定定地看着楊曉楓,這個也是她最關心和最疑惑的地方。
這棵大樹生長在玉帶河中央,已經根深蒂固,要想把這樹給除了,要麼用人力把這樹連根拔起,要麼潛下水去,把這樹的主幹給鋸掉。
但是用人力把這樹連根拔起,都不知道需要多少勞力才行,如果是潛下水去鋸樹,又怎麼能在水下呆那麼久,就算是最好的水手,在水下能夠呆上三分鐘都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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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楊二,到底想到了什麼辦法,到底可不可行的?
楊曉楓神秘一笑,道:“秦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就給我等着,我一定會把這樹給除了,最遲明天。”
秦翰這個時候也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了,然後對楊曉楓道:“楊兄弟,那我們這個時候幹什麼?”
楊曉楓嘿嘿一笑,道:“這個時候當然是找個地方喝喝茶、吃吃包子,順便……”
吳婉兒一愣,疑惑道:“順便什麼?”
楊曉楓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吳婉兒,壞壞道:“順便看看美女。”
吳婉兒薄臉瞬間染上一層薄薄的粉紅色,那嬌俏的模樣煞是豔麗,輕碎一口,小聲哼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秦翰對着楊曉楓一豎大拇指,哈哈大笑,你這廝怕是主要看看美女,然後纔是順便喝喝茶、吃吃包子吧。
和這個楊兄弟說話就是有趣,經常有些驚人雷語。
跟着楊二,你想安靜平淡一點都有點難度。
楊曉楓這個傢伙和秦翰吳婉兒在附近隨意找了一個茶棚坐了下來,隨便叫了幾個小吃。
吳婉兒怯怯瞄了一眼楊曉楓,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輕聲道:“楊二,你到底想到的是什麼辦法?”
吳婉兒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女孩子,或者說她對這很多新奇的事物都是極爲好奇的,現在聽這個楊二說想到辦法,可是這個傢伙卻神神秘秘的,一點都不肯透露出來,實在是可惡。
秦翰狠狠地吞了一下包子,也定定地看着楊曉楓。
楊曉楓嘻嘻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辦法,就是把這樹鋸了。”
“把樹鋸了?怎麼鋸?”吳婉兒疑惑道。
這個楊二剛纔不是丈量了水深嗎,他應該知道人是不可能潛水那麼久去鋸樹的。
楊曉楓嘻嘻一笑,道:“怎麼鋸,除了用刀來鋸,還能怎麼鋸。”
吳婉兒白了一眼無楊曉楓,嗔道:“你……”
楊曉楓眼睛眯成一條線,正色道:“你是說水很深是嗎,人很難潛入水下去鋸樹,但是我們只要把這水排掉不就可以了嗎?”
“排掉水,你的意思是說讓這玉帶河改變方向嗎?”吳婉兒沉思了一下接着道。
秦翰一拍額頭,道:“唉,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只要我們在旁邊挖出另外一條河道,那就可以把這水引到另外的方向,我們就可以把樹給除掉了,楊兄弟,你真聰明。”
楊曉楓額頭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流,我有說過改河道嗎?
吳婉兒擰着眉頭沉思了一會,不解道:“不是啊,如果是改道的話,至少需要三個月,那樣纔有可能,嗯,你一定不是改河道。”
楊曉楓笑着道:“聰明,我們不一定要改道才能把水排掉的,還可以有其他的辦法,你可以慢慢想想,我們的目標是要花最少的錢,得到的效果卻是最好的。”
楊曉楓這廝說了一大通,但還是等於一點沒說,就算是聰明的吳婉兒也不明白楊曉楓到底要怎麼幹,秦翰就更不用說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楊曉楓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心情喝茶,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他還關心着那幾個壯漢砍樹砍成什麼樣子。
待楊曉楓他們幾個來到河邊的時候,那幾個壯漢基本上把河中的大樹的枝枝葉葉砍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主幹空蕩蕩的立在河中央,甚是突厥。
楊曉楓在旁邊看的一陣點頭,這幾個漢子總算明白他的意思。
吳婉兒看着那立在河中央的樹幹道:“楊二,那你打算如何把這樹幹除掉?”
楊曉楓神秘一笑道:“找幾個人把它鋸掉就可以了。”
吳婉兒見楊二不想說,唯有自己靜下心來慢慢思索,楊曉楓見此,笑嘻嘻地道:“婉兒,你可以想想,我叫那個木匠是幹什麼的?”
吳婉兒想了好一會兒,可惜還是一無所得。
再瞄了一下站在旁邊的楊二,卻見這廝正在慢斯條理的啃着包子,哼,吃吃吃,就只知道吃,豬一樣,吳婉兒心中憤憤。
楊曉楓這廝卻絲毫不介意吳婉兒那殺人的目光,繼續悠然自得,神情相當輕鬆。
看樣子,他對自己能夠除掉這棵大樹是胸有成竹。
又過了大概有兩三個時辰,那個木匠老張回來了,只是奇怪的是,他拉着一臺車,車上還裝着一個巨大的木桶,車的身後,還跟着一大幫羣衆,都是看熱鬧的。
原來這些百姓看見老張拉着一個大木桶,都非常奇怪,待聽到巡撫大人來除樹,也就是昨天破了江都奇案的楊二楊大人親自來除樹,都不約而同的跟着來看熱鬧。
他們都想知道,究竟這個楊大人能不能把困擾了江都縣多年的這塊硬骨頭除掉,這個楊大人是不是浪得虛名。
楊曉楓倒抽一口冷氣,這麼多人來看熱鬧,可千萬不要陰溝裡翻船,這樣的臉,我可丟不起。
吳婉兒粗略一看,老張拉着的這個木桶大概有三四米高,直徑也有兩米左右,奇怪的是,這個木桶居然兩頭都沒有蓋。
吳婉兒和秦翰心中一陣納悶,這個巨大的木桶是用來幹什麼的?
楊曉楓接着叫秦翰又找了幾條船過來,命令那幾個壯漢合力把這個巨大的木桶裝上船,慢慢駛到河中央的那樹旁。
楊曉楓指揮那幾個壯漢合力把這個巨桶從樹梢穿下,楊曉楓朗聲道:“把這個木桶給我狠狠地打下去。”
幾個壯漢聞言之後,論起大錘子,把這個巨桶深深打入水中,只是這個木桶實在是高,打下去之後,上口居然露出水面?
楊曉楓抿嘴一笑,瞟了一眼吳婉兒,道:“你現在該知道怎麼把這些水排掉了吧。”
吳婉兒在旁邊一看,拍掌道:“我明白了,楊二你是把這個巨桶打下去,然後在舀幹桶裡的河水,對嗎?”
楊曉楓對吳婉兒豎起大拇指,道:“婉兒,你真聰明。”
吳婉兒抿嘴一笑,心道,這個楊二說話一點都不老實的,我這個算什麼聰明,不過無論怎麼說,被這個傢伙讚揚,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楊曉楓一揚手,大聲道:“舀幹桶裡的河水。”
那幾個壯漢揮動大瓢,合力舀幹巨桶裡的河水,然後聽從楊曉楓的指揮,放心地在桶中鋸了大半天,終於把老樹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