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晨百無聊賴的翻着枕邊的兩本雜誌,準確的來說,他是在換雜誌。拿起一本,翻了幾頁就放下了,重新換過剛纔的那一本。
不是他喜歡玩這東東,實在是這兩本雜誌早應經被他翻了無數遍了,看到那標題就知道這一頁寫的什麼內容,他快背出來了。
躺在牀上已有大半個月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出病房去外面透透氣,曬曬太陽,雖然這幾天陽光毒的厲害,外面溫度高達39℃,不過這個溫度,他還是可以忍受。
古逸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躺在這,他最先感覺到的是痛,然後睜開了眼,首先看到了兩個人,他的“雙親”——一對中年夫妻,然後就是這個陌生的房間。後來又進來了一個護士,給他扎針的那位張護士了。他第一次知道護士也可以兇的,每次見到穿白色衣服的人進房,他都會心驚膽顫,特別是給他打點滴的時候。不過,幸運的是從今天起,他不再需要掛點滴了。
古逸晨扔掉手中的雜誌,捲起衣袖,看着手上的針孔,忍不住的又開始“問候”起那張護士了,平常這個時候,那個護士都會進來給他扎針的,他已經把這件事列進了自己的備忘錄。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天未見,竟然又有些懷念這小護士了,躺在牀上睡不着的時候,那張護士的俏臉就會在腦海裡浮現,只是不明白她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兇,難道有點姿色的女人都有這愛好,他的腦海裡奇怪地冒出一句連自己都感到費解的話——“一個弄疼男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好好一個人,只因被車撞傷了,就給人當“豬”一樣的養了起來,醒了吃,吃了睡,主要是腳傷太嚴重,根本就下不了牀,這個人就是躺在病牀上的古逸晨。
當古逸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央求着自己的“父母”找來了一大疊的雜誌。這個高級病房唯一的好處就是沒人會來騷擾他,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當然還是要避開值班人員的巡視。可是不巧的是那一晚,竟然讓他遇上了查夜的張護士,要不是雙手還算利索,藏了兩本在被窩裡,全都要被她沒收了,這也就算了,她還找到自己的雙親,大小道理講了一堆,估計又是說些影響恢復之類的,聽的他們直點頭,從此後就斷了古逸晨的“精神食糧”。
古逸晨是從古浩軒,也就是他現在的父親那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來歷。以前那小學、中學的事也就勉勉強強算了,從他父親的語氣和敘述來看,自己小時候似乎還挺聰明的。不過,就是運氣背了點,中考結束的夜晚回家時被個酒後駕車的混蛋撞了,雙腿骨折外加腦部受損,在醫院躺了已有半個多月,傷筋斷骨的,想恢復快一點都不行。更可惡的是,肇事司機竟然跑掉了,讓他感到非常不爽,有機會一定要海扁那人一頓,早知就不去赴那個什麼同學的生日聚會了,那同學也是,偏偏要在中考結束的當晚過生,早一天也好啊!估計自己就不會出門了,也不會折騰出這麼多事,他現在連那同學都不記的,而那所謂的同學也不見蹤影。古逸晨有些傷感,自己爲人過生被撞成這樣,那主竟然連個慰問的電話都沒有,這叫什麼事。
或許是年紀還小,或許是他生性豁達,又或許是他從“母親”楚琴的眼睛裡看到的那一份關心,總之古逸晨是相信了他“老爸”古浩軒口中的一切。本來就是,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下,有兩個這麼關心照顧自己的人,還有什麼信不過的。
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中閉上了眼,睡夢中似在被人追趕,突然腳上一震,中了一槍,身體也向前撲倒,身子一直在往下掉,劇痛和恐懼讓他驚醒了過來。
噩夢還沒有結束,在睜開雙眼的瞬間,他發現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身旁。
古逸晨一開始還以爲那張護士回來了,身子一哆嗦,差點把他嚇回去繼續睡覺了。這護士紮起針來,那手勁可真真是沒話說了都。
手腕處半響都沒有痛感傳來,倒是大腿隱隱作痛,估計是睡夢中亂動造成的。古逸晨大腦慢慢恢復了思考,記起了自己已經不需要再掛點滴了,那身旁這穿白色衣服的人又是誰?
古逸晨想要看看身旁這人到底是誰,不曾想她已經醒了過來,估計是剛纔的動作驚醒了她,而且此時此刻,這人正盯着自己狠狠的打量。
她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襯衫,長髮稍微紮起披在腦後,秀眉微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時的眨幾下,眼神中似乎透着點點疑惑,那女孩的臉蛋,讓喜歡拿着鏡子看自己的古逸晨有點自卑,緊緊的坐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
被一女孩這麼打量,古逸晨有些不自然起來,視線四處飄移,有種不敢和她對上的感覺。什麼原因?他要是知道就好了,也許潛意識裡面已經有點害怕美女了,那個張護士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而現在這個比那張護士還要漂亮的多,估計脾氣也不會好到哪去,紅顏禍水,安全第一,要保持距離。
少女不知古逸晨在轉什麼念頭,估計也不怎麼想知道。
“你把我吵醒了!”這是她對古逸晨說的第一句話。
古逸晨當場就愣住了,半響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二人之間的開場白竟然會是這麼一句話。
只是說我把你吵醒了就有點過份了,這是我的病房,這牀是我的,就連你坐的這張椅子也是我病房的,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就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的聲討我的不是呢?更加鬱悶的是這小妞什麼來頭,他古逸晨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不過聽這語氣,應該和自己認識,可惜這個破腦袋白茫茫一片,完全搜刮不出一絲有點關聯的信息,真想敲破它看看,還好自己竟然還記得太陽的東昇西落,一加一等於二,知道怎麼吃飯睡覺,但是吃飯睡覺,似乎是本能來的。
“我睡着了!”古逸晨還是咕噥着回了一句。這是大實話,在睡夢中,這身體有什麼反應,有什麼動作,自己是想管也管不了。意思是你只能自願倒黴了,我又沒讓你趴我牀上。古逸晨鬱悶,多大點事,能倒黴到哪去啊!
“睡着了還是這麼不老實,比起以前也沒多大進步。”少女微微一笑,估計如來佛祖見了都得動容,可惜古逸晨沒多大反應。
“你認識我?”古逸晨一聽到她這話,似乎提起自己的以前,立刻上了心。
“怎麼?還跟我玩生分!你三歲時我就領着你到處跑,十歲了還跟在我身後要糖吃,這才幾年,跟我來這套,是不是翅膀變硬不認賬了,再告訴你一次,門都沒有。”
古逸晨又一回想敲破自己腦袋,他自然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但看人家說話表情和語氣,想來也不會騙自己,再說,人家又憑什麼要騙自己一個躺牀上的“廢人”。
不過他總算從這少女的話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加上昨晚上“母親”提到的關於那個表姐的事,大概能猜出這位是打哪路來的“神仙”了,要怪就怪自己這陣子老是喜歡胡思亂想了,母親說話時自己的注意力正在草原上跑馬,以至於連這表姐名字都不知道,當然更別提那什麼親切感之類的了,事實上本來就沒“親”的。
“怎麼,不說話,是開始懺悔了嗎?”少女從書包裡找了一把小木梳,對着手上的小鏡子整理頭髮。書包?應該是手袋吧!用來裝這些東東,估計是所有女孩的通病,
古逸晨一陣無語,不想搭理她,可又被她現在的舉動楞住,瞧着她梳頭髮呆了一呆。要知道打從他醒來,到現在,見過的人還沒超過兩位數,瞧見了這位不給他扎針的女孩,哪是一個“欣賞”道的出來的。
少女很快就發現古逸晨的失態,放下手中的活計,瞪着古逸晨道:“看了十幾年還沒看夠嗎?”
“我……”古逸晨那個冤啊!足夠來一場“六七八月飛雪”了。
“別給我整一副苦臉掛在頭上,很好看嗎?失憶也不是你這幅德行啊!”
古逸晨無語,感情你都已經知道我失憶了,還要來翻帳,我就是想賴都不成了,只希望這人能有些公德心,沒有做“黑帳”。
“呵呵!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古逸晨看着她從書包裡拿出來的東西,腦瓜子差點當機。這東西他見過的,就是他身旁的櫃子裡還有好幾斤,那個是菠蘿糖果。
“怎麼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嗎?”少女見古逸晨表情,疑問道。
“嗯……可能吧!”古逸晨艱難的回道。
“以前?我不管你是以前還是現在,這東西可不便宜,我早餐都沒吃,就爲了買這丁點東西,你必須給我吃掉。”
古逸晨苦着臉,這一頓早餐就可以換來幾斤的糖果,能貴到哪去啊!用的着這麼霸道嗎?哎!要吃掉這東西,還不如自殺更方便些,他壓根就不喜歡糖食啊。
“什麼……你不吃糖食?”少女的俏臉畫滿了無數個問號。被車撞一下能把興趣愛好都“撞”走嗎?她很是懷疑。
“這我可不管,這可是我一個月的早餐省下來的,你不吃也得吃。這個人呢?有的時候要學會適應生活,什麼都要多去嘗試下,你看以前我還不是不喜歡吃這東西,是你一個勁的慫恿加欺騙才吃了下去,後來不是也好好的,吃不死人的。來,試一試。”少女這番話說出來,古逸晨要是再不吃,看她神情,似乎有發飆的跡象。這是他從見少女後,所能推測出最可能的結果。
古逸晨心想:我還是先適應適應你,再去適應生活吧。勉強接過少女遞過來的糖果,腦海中馬上浮現起那渾身是刺的菠蘿,緊接着這菠蘿很快就變成了手**,他甚至看到了那手**在自己身體爆炸的景象。
少女見古逸晨的臉色慘白,額上突然間滿是汗水,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糖果,已經被捏的成紙片狀了。
半響,古逸晨慢慢恢復正常,只是感覺非常疲憊,眼皮越來越重,隱約中聞到一股清香,睡了過去。
少女一口氣把一包紙巾都用完,才把古逸晨臉上的汗水擦拭乾淨,見他穩定下來,纔想起要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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