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殺性成癮

“你手中是骷髏劍?這麼說來,你就是秦剛?”獨臂之人問道。

“呵!前輩居然還知道在下名號,只是不知,前輩又是何方神聖?”秦剛問道。

“我嘛!不過一個獨臂老酒鬼而已,微名不足掛齒。”獨臂之人回道。

“前輩不肯透露姓名也罷!不過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要跟着我?”秦剛似是有些不奈。

“我也說了,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些什麼鬼在作怪。”獨臂之人笑道。

“呵呵!就怕你真見着鬼時,便已經沒命了。”秦剛突然陰險地笑道,臉上頓時透着一股殺氣。

秦剛當然也知道,這個獨臂之人能悄無聲息跟在自己身後,而且還說不一定跟了多久,因此他的武功自然極高。

可是秦剛殺性成癮,許久沒殺人了,心裡便老大不爽。對一個噬殺者來說,殺一個武林高手,自然要比殺一百個貧頭百姓來得過癮。秦剛就是知道獨臂之人武功極高,因此自己要是能殺了他,心裡定然也能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對於好強之人,越是難做的事,他便越想做。

劍客都是好強之人。秦剛是劍客,也是一個噬殺成性的劍客,他的手已經牢牢握在骷髏劍之上,只握得“吱吱”作響。他的全身在發抖,倒不是因爲他害怕,卻好似血上頭,着了魔一般。

人的追求,一旦變得狂熱,那便是走火入魔,那便是噬癮成病,從此無法自拔。

獨臂之人雖然看來有些頹廢,但並不像一個無名之輩。他的眼睛閃閃發光,眼神之中,仍然透着一股讓人無法直視的傲氣,常人看了不免精神爲之一震。

他已感覺到了秦剛的殺氣,但那股殺氣將要逼近他時,頓時又被另一股傲氣擋住。

錚!

忽地一聲劍響,骷髏劍已經出鞘,似厲鬼奪魄一般,帶有森森寒氣向獨臂之人猛刺過來。

獨臂之人顯然是個少語之人,他早已覺得,自己今天跟秦剛說的話有些多了,那主要是因爲,他想將一些事情問清楚。可是他什麼也沒問清楚,所以他的話也就白說了,自然也就說多了。

秦剛的劍已經刺到,但獨臂之人顯然不會懼怕,並且還胸有成足。秦剛劍風剛過,獨臂之人忽然一掌拍出,掌力威猛強橫,直震得骷髏劍“嗡嗡”作響。

“霹靂掌,原來你也是逍遙門的人!”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面對秦剛這樣的高手,獨臂之人可以隱藏自己身份,但卻無法隱藏自己的武功。如果他對秦剛稍有留手,便真可能成爲秦剛的劍下亡魂。

霹靂掌掌力霸道,順着骷骷劍劍身,直往秦剛手腕襲來,直震得秦剛手腕又痛又麻,寶劍也差點掉落。幸好秦剛也是見過世面之人,這逍遙門的霹靂掌法,他其實早有領教,倒也不新鮮。

他只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頹廢的酒鬼,竟也是逍遙門的人。在他的記憶中,逍遙門的人個個都如任逍遙黃濟山一般,英氣蓬勃,瀟灑不羈。既便不似這二人一般英氣瀟灑,至少也得像天史烈這樣,是個稍稍帶點書卷氣儒俠吧!

然而面前這個獨臂酒鬼,卻根本看不出一絲絲逍遙之風,反而好似丐幫之中的淨衣派弟子。不僅鬚髮蓬亂,衣無片好,身上還帶着一股強烈的酒氣。

其實秦剛發現他的原因,倒不是因爲他輕功不好,弄出了什麼聲音。只是因爲他身上的酒氣太重,這才被秦剛聞見。或許他不喝酒,秦剛倒根本發現不了他。不過那樣的話,他也就不叫獨臂酒鬼了。

這獨臂酒鬼,其實正是蘑菇林的大管家,可既便是蘑菇林裡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更別提他的名字。

在蘑菇林當中,只有三個人知獨臂酒鬼的身份,其中兩個自然是主人玉羅剎和大主人狂笑月歌。他們二人行走江湖許久,見過的世面多,也見過獨臂酒鬼的武功。因此即便酒鬼不說,他們二人也已經猜出了酒鬼的身份,他就是逍遙門失蹤多年的高手、任逍遙的小徒弟黃月風。

另外一人,卻是夫妻酒肆的老闆娘,劍客榜排行第九的短劍陳霞。

她與狂笑月歌二人不同,她並不是猜出來的,而是因爲,他們在進入蘑菇林之前,本來就互相認識。

陳霞雖然位列劍客榜之上,但她實則比其他劍客都要年長,甚至可以說是長着輩份。除了她之外,年紀最長的狂笑月歌,也不過才三十七歲,卻還比陳霞小着十歲。更不用說,第五行、玉羅剎之輩,卻纔都二十出頭,三十不到。他們在陳霞面前,其實自稱爲晚輩,也並不爲過。

陳霞和黃月風躲入蘑菇林之前,兩人便已經認識,不過他二人的目的,卻有所不同。黃月風是要隱性埋名,不讓逍遙門的人找到他;但陳霞卻是因爲嫁了個老實人,真心地想退出江湖,過一些平凡日子。

秦剛一看出黃月風的武功路數,便不敢再與他正面相抗,只得劍走偏鋒,專攻黃月風腰間兩側。

霹靂掌雖然霸道,但是有一極大的弱點,便是積蓄內力時間稍長,前掌和後手之間有着小小的間隔。如此一長,這掌法的正面自然十分強橫,甚至罕有武功可以直攖其鋒,就算是唐門的鐵掌,也是稍弱一分。可是他的腰間兩側,卻正是他的軟肋,況且黃月風還失了一臂,因此這個破綻愈發明顯。秦剛看準破綻,劍招連刺黃月風腰間。

黃月風掌力不濟,無法跟上骷髏劍的節奏,只得迅速變招,改用虛空拳與秦剛對敵。

黃月風出走逍遙門這許多年,卻又與兒子黃濟山不同。黃濟山雖然起初也都是學的逍遙門武功,但他畢竟是年輕人,也更有創造力,故而他在紫桐山的這許多年,已經將逍遙門武功逐漸練出了自己的門道。而黃月風出走逍遙門之時,先是斷臂,接着喪偶,然後失子,全都傷心之事,讓他對生活頓時失去了信心,也再沒什麼進取的雄心,武功別說進步,沒有荒廢便已是不錯。因此,黃月風雖然離開逍遙門多年,但他的武功實則還都是逍遙門正統武學。

黃月風虛空拳一出,招式頓時變快,絲毫不慢於秦剛的奪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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