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水睜開雙眸,微微一怔,見自己竟被人所救,而這人還是辰凡,她眼中不由得掠過一絲錯愕,當聽到辰凡那冷冽的聲音後,她回過神來,搖頭莞爾一笑,嫣然無方。
殺光這裡所有人?談何容易啊!
饒是辰凡鎮殺過金丹期的和尚,可現在對方終究有數百人,如此浩瀚強大的隊伍,恐怕雲集了半個西方的築基期力量,能逃出生天已經是慶幸,怎麼可能殺光?
不僅是她這樣想道,就是這滿天的數百名築基修士,也紛紛轟然大笑。
“死人確實不會開口,可你以爲憑你,就能與我們一戰嗎?”
“這裡雲集五座古城的六百築基修士,就算我們站着不動讓你殺,你都難以殺滅,年輕人,你始終是想太多了。”
“將你身後的女子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留一個全屍。”
“姑娘,你如此貌美,又怎會看上這麼一個譁衆取寵的傻小子?竟敢在我們面前大放厥詞。”有人看向辰凡身後的穆雲水,冷冷笑道。
而這些人,也紛紛背手而立,身形停滯在更高的雲空之上,就如同滿天的天兵神將高高在上,俯視着辰凡與穆雲水。
他們很傲然,但確實有這傲然的資格,這些人經歷了數年的亂世,皆是從血腥地裡爬出來的強人,雙手都曾經染血過無數生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辰凡,你自己離去吧!”穆雲水搖頭說道,她覺得以辰凡的實力,獨自離開應當不難,同時她神情也有些失神,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蚊聲說道:“況且,我也許並不是真的完全死去。”
但辰凡並未去注意聽她最後的細語,反是皺眉回頭,淡漠的說道:
“我只是舉手之勞,這些人我必殺之,而你求生或是尋死,也與我無關,自己抉擇吧。”
咻!
與此同時,迎面又有數十道劍氣揮斬而來,辰凡骨劍橫空,一舉將那數十道劍氣劈散。
“都到了生死相離的時候了,開始互說情話了麼?”
“沒用的,生前如何都無用,死後還不是一堆白骨?談什麼情說什麼愛,到頭皆是來一場空。”一名和尚怒目猙獰,臉上有一道刀疤,雙掌合十,綻放刺目金芒,朝辰凡兩人殺來。
“聒噪!”
辰凡眉頭一皺,臉上掠過一絲冷冽之色,手中白骨利劍往前揮去,一道紫金色劍氣涌出,瞬間將那和尚掃飛數十米。
但這顯然起不了絲毫威懾作用,數百名修士並未將他看在眼中,饒是你戰力無雙,也不可能戰得過數百人。
辰凡面色一凝,丹田中流轉紫煞氣,注入白骨利劍,劍刃上陡然流出鮮血,旋即一股磅礴的血雲釋放,將辰凡與穆雲水籠罩於其中。
穆雲水這時也才發現,站在這血雲之中,居然能看清外界的一切,再見到辰凡背影傳來的滔天殺伐之意,她不由得再次失神,美眸間褶褶生輝,一時間亦忘記了擇生死。
轟隆——!
血雲一層層翻涌而出,在吞噬了兩具金丹強者肉身後,這柄白骨劍已經達到另一種高度。
而這血雲出來,也並非代表開始,辰凡要做的,不是逃脫與震懾,而是殺戮,一個不漏的殺戮!
他駕馭飛劍,手中掐出一疊符籙,迎着無數修士的攻擊,他一一以骨劍揮斬化解,身形則朝四面八方行走,一張張符籙從空中被引燃,接連掉落,隨後化成雲煙消散一空。
諸多修士看不懂他想幹什麼,紛紛都一味的朝辰凡發起進攻,只是這些進攻手段都不痛不癢,他們不想誤傷穆雲水,同時也覺得辰凡兩人已經甕中之物,何必急着浪費真元去鎮殺,單是這樣磨着,他們就覺得辰凡堅持不了多久。
“你在做什麼?”穆雲水亦沒能看懂,那些符籙太過玄妙,看上去隱約像是一種大陣,可她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轟!
穆雲水話音剛剛落下,辰凡手中的符籙也正好燃燒殆盡,他繞着四周遊走了一圈,所有符籙都化成雲煙消散,但突然間橫空卻傳來一聲巨響,猶如九天神雷轟鳴。
穆雲水重傷在身,險些一個踉蹌摔倒,下意識的伸手搭住辰凡的腰部,等她站穩後,臉上不由得浮起一絲紅暈,忙將青蔥玉指收回,捂住自己肩上的傷口。
而滿頭修士更是紛紛一驚,擡頭望去,只見蒼穹頂上的雲層開始翻涌,不斷滾動,一股磅礴的靈氣也開始急劇收縮,如淵如海的涌向這片大海區域。
轟隆——!
又一道晴天霹靂的巨響,一條巨大的閃電直接劃破蒼穹,旋即剛纔那些符籙所消失的地方,陡然釋放一絲烏雲,天地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怎麼回事?”滿天的修士紛紛騷動,臉露疑惑之色。
“這……像是一種陣法,是這小子剛剛佈下的陣法。”有人驚聲說道,想起辰凡剛纔所引燃的符籙。
“裝神弄鬼,就算是陣法,也妄想能將我們鎮住,諸位道友別浪費時間了,將他鎮殺……”
言罷,又有數十名築基修士紛紛啓動身形,手中器物流光溢彩,更有人捏出結印,朝辰凡轟來。
辰凡則雙指一凝,放入口中咬破一指,擠出數滴鮮血,甩向四周!
這數滴鮮血頓時如同滴入一杯白水中,瞬間模糊,將整片天空變成了紅色。
“接下來,該以鮮血激活此陣。”辰凡面色一寒,漆黑的雙眸間掠過一絲冷意,腳下飛劍一踩,衝向前方數名築基修士,主動殺伐。
骨劍頓時如一道閃電,疾光同時掠過數名築基初期的修士,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喉嚨間迸濺鮮血。
然而這一次血雲並沒有吞噬這些鮮血,反是讓這些鮮血涌向空中,急劇朝那些烏雲匯聚而去,幾名築基初期的修士也同時跌落入海,渾身鮮血盡數被吸盡。
“這……這是什麼陣法?”有人開始露出一絲凝重之色,覺得這陣法有些不簡單。
但更多數的修士,則紛紛背手而立,有恃無恐的站在高空,冷冷旁觀着辰凡與穆雲水。
“甕中之物罷了,我就看他能弄出點什麼動靜來。”有人立在高空,無視頭頂的烏雲,冷聲哼道。
“不過只是一些譁衆取寵的手段,雷聲大雨點小,不足爲據。”有人搖頭,一臉的淡然,因爲他們滿天有數百名築基修士,這股力量,足以堪比一個大門派。
就連中土最強大的蜀山,拋去金丹期的堂主以及蜀山掌門不說,其餘所有的弟子都加起來,也不過如此,這是一個連某些中小門派見了,都要聞風喪膽的可怕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