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的日子過的很無聊。
他現在在和一頭虛空獸比耐心,他自覺勝券在握。
那頭奇怪的傢伙一直就在道標附近空域活動,看起來是吃定了他,一門心思的想跟他回主世界;這麼執着的虛空獸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不認生,在猥瑣的外表下有狗皮膏藥的潛質。
彷彿,因爲婁小乙的出現就吃定了他!完全沒有正常虛空獸對人類的警惕和畏懼。
它憑什麼就認爲人類不會對它下手,直接斬殺一了百了?
婁小乙思來想去也琢磨不透它的用意,或者,是故意拖着他等待同伴的到來?這是最大的可能!
修真界以實力爲尊,這是原則。任何不基於這項準則的行爲都有可能爲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因爲生死在修行生物之間太過尋常,沒有律法制度的約束。
只要不是再來一次獸潮,婁小乙也不在乎;虛空獸的戰鬥力在他看來不值一提,它們更粗魯直接的本能神通對他這樣的劍修來說意義不大,他真正忌憚的,還是人類僧人法修那些無窮無盡的控制手段,奇思妙想。
他當然也不會一直待在隕石中守株待兔,也時常出來溜達溜達,順便在以道標爲中心,一定範圍內的立體空間中佈置下了自己的警戒線。
他是個好戰的性子,這是他的天性!從初入道途只想做個米蟲到現在,完全釋放了本能;來長朔數十年,實際上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還沒有一次,這讓他很是手癢。
元嬰虛空獸他沒看在眼裡,真君級別的就是好對手,只要不是獸潮,幾頭真君獸對他來說還是可以周旋的。
但前提是,主動發現,主動進攻,掌握節奏!這就需要他對道標附近的空域有一個整體的把控,並不容易。
在宇宙空間設立警戒線和在界域中不同,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立體層次,最擅長這東西的是法修,劍脈對這樣的警戒圈手段不多,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出一羣飛劍遊戈在神識最大限度的距離上,通過飛劍的接力,增強自身的感知。
對現在已經能做到十數萬劍光分化的他來說,放出數十道劍光圍繞自身形成一個感知的圓球並不難,也根本談不上消耗。
除此之外,他還在幾個重要的方向上使用三分鉉割出了數片異次元線性空間,這是他對空間大道的具體應用;鑑於在空間能力上的薄弱,他不能做到維持一個穩定的異次元空間把自己放進去,就只能勉強弄些線性的不穩定空間,這不是充門面,而是一種策略。
在宇宙中,這樣的線性不穩定空間隨處可見,對通過的修士來說毫無影響,一衝就破,一蕩就塌,對修士來說早就習以爲常;但如果是修士有意識的佈設,就會爲佈設者提供一個遠距離的預警。
好戰歸好戰,謹慎歸謹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可以隨時隨地的熟悉空間道境的應用,熟能生巧對修士來說就是真理,沒有什麼技藝,道境,術法,手段是可以單憑領悟就能轉化成戰鬥力的,領悟是領悟,熟悉歸熟悉,領悟後再無數次的重複熟悉,纔是提高自己的正確途徑。
他這樣做的目的,一在爲自己準備反應的時間,二在於想看看怪物肥肥對此的反應……遺憾的是,怪物肥肥沒有任何反應,就是悠閒的圍繞道標轉着大圈子,對虛空獸來說,這並不是飛行,其實是一種休息,它們可以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下,就像山豬趴在窩裡睡覺。
心態還很放鬆?真是頭與衆不同的虛空獸啊!
……肥翟像頭幽靈,飄蕩在虛空的黑暗中!和他比耐心?它都在這樣的環境下飄了上萬年了!這小傢伙,還很嫩呢!
它想過很多種接近小傢伙的方式,最終決定不以半仙的狀態出現,因爲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隔闔,無法親近;一個小小的元嬰,會怎麼理解一個半仙的主動示好?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是必然的心理。
就只有同爲元嬰境界,表現的無能些,無腦些,無恥些……它很清楚自己的大腿其實並不反感這樣渾身都是毛病的性格,大腿真正討厭的是一本正經的假清高,假道德。
也可以藉此來驗證這個劍修到底是不是他心目中的哪個?別的都能改變,但性靈深處的東西不會改變!比如它就知道大腿別看一身的血債,但從不濫殺!
就像它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和行事,絕大部分人類修士都會不屑,趕走它是輕的,下手殺它也很正常,一頭虛空獸當得什麼?因果都談不上!
但大腿不會殺!大腿的脾氣是寧可殺那些因果深重的,後患無窮的,窮兇極惡的,地位高崇的,也不會殺這些無足輕重的小螻蟻!
當初,它就是因爲這個才抱的大腿!現在看來,在它意料之中!小傢伙心思很多,狡猾狡猾滴,但就是沒有殺它的心思,這就有點靠譜了!
到了它這個境界,對修行中的種種禁忌,規矩,冥冥中的神秘影響了解的比旁人更透徹,它知道什麼是可以做的,不用縮手縮腳;同樣也知道什麼是不能做的,千萬碰不得;具體到大腿身上,也就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接觸方法,不至於像山豬那樣什麼都不敢做,生怕天道之譴,更怕因此而影響了大腿的重新崛起。
對肥翟來說,一切只是顯露了端倪,無法確定什麼,到底是不是大腿,或者和大腿有什麼關係,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證明!
修真之秘,尤其是涉及到仙庭,那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半仙能碰觸的。在那些仙界老傢伙面前,它就是個不懂事的嬰兒,嬰兒就要做嬰兒的事,你非得生下來就口吐人言,是會被當作妖孽燒死的。
這就是他能活下來,而它那個同爲半仙的同伴沒活下來的原因!要苟着,哪怕沒了臉面!只有活着,纔有資格享受可能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