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沒有答話,他很清楚青玄的性格,別看表面上小心謹慎,但真正行起事來那也是極其瘋狂大膽的,在周仙的千年無數次的遭遇都證明了這一點。
他不認爲青玄會爲了安全而往上跑,這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他一樣,往渦心裡鑽!因爲位置的原因,他往底沉的時間還遠在他們之前。
不會是被蟲母吃掉了吧?
三人圍繞渦漩而轉的半徑已經很有限,已經快抵達終點,仍然毫無發現,抱有一絲希望的佘舍和煙婾就很失望,好像青玄並不在這裡?
但他們也很清楚,下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爲了尋找青玄,而是爲了製造一個能量傳送通道!只有在這裡,他們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位置,而不會被流沙帶的滿到處亂轉。
理論上,漩渦的底就應該是一個點,但實際空間卻比他們想象的更大一些,最詭異的是,他們竟然在這裡迷路了?
“怎麼回事?這裡是流沙陣的另外一個空間層次麼?好像一個迷宮?”佘舍很驚訝。
“漩渦之底由一個點拓展成一個迷宮空間,這意味着什麼?這裡可以通向外面?”煙婾也很不解。
佘佘一番嘗試,“不行!這裡不能形成可以允許實物通過的空間通道!而且,我們不僅不能再往下,甚至也不能往上?流沙陣的底是個迷宮殺?”
兩人看向婁小乙,婁小乙就嘆了口氣,
“這裡就是流沙陣之底!沒有往下的路了!之所以我們在這裡感覺這麼怪異,只是因爲我們處身之處就在蟲母的內部空間之內!這是它的身體,是它的迷宮,永遠也出不去的迷宮!”
另外兩人聽的目瞪口呆,煙婾就問,“我們自己鑽進了蟲母的嘴裡?剩下的,就是怎麼把我們消化的問題?”
婁小乙一笑,“沒那麼恐怖!我們一直以爲瓜星上有蟲母,也確實有,但它現在卻是一種以流沙陣出現的另類形態,你可以認爲它是活的,當然也可以認爲它是死的!化身爲陣,爲了蟲族的未來而辛辛苦苦的積攢生命力量。
我一直就在奇怪,流沙陣這麼厲害,只要蟲母在其中稍做操縱,哪裡還有別人的活路?但天道是公平的,凡種御仙,這就是它的下場!
但它仍然有重回輝煌的機會,只要紅泛形成,它就是新一代蟲族之王,也許還能憑此偉績登上仙獸之位也說不定?
青玄那笨蛋不用找了,肯定是迷失在這個迷宮裡!”
佘舍煙婾兩人仔細想了想,好像也確實只有這樣的解釋最合理;事實上,蟲母的計劃進行的已經很完美,他們這樣小心翼翼的也被拖入其中可見其心智之深,或者是另有其人?
佘舍嘆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這蟲母把自己弄成這副迷宮的鬼樣子藉以控制整個流沙陣,真正是下了決心的!只有我們三個還不值得它大動干戈,但你在外面拉來的那些半仙卻讓它有了孤注一擲的願望!
開始吧,我看這裡也滿合適的,讓我們開始冰封整個瓜星!”
婁小乙把空間一展,冥冥之中,次元空間中出現了他留下的道標,因爲仙陣的限制,他如果沒有提前佈置,就永不可能找到外面的空間之路,離得遠了還不成,就得是在瓜星左近的。
這樣的通道,只能通過能量轉移,卻不能穿越實物,限於他現在的境界,這是個死結,除非有朝一日他能成了仙,纔有更多應對的手段,但現在不成。
他們四個,在鳳巢的幾十年時間裡也時常演法說道,縱論宇宙變化,紀元更迭走向,當然對處身的鳳巢如此極寒的環境有過深入的探討,見識就是這樣在互通有無中逐漸豐富起來的。
不歸路蟲洞的作用被他們研究的很透,其中的機理,過程,條件……也曾模擬過修士能不能通過自身的能力憑空製造一個這樣的環境出來,就是對道法宇宙的一種嘗試,也是提高自己的一種方法。
結論是,可以!
所以,這一切並非不切實際的空想!而是有理論依據,有實際操作手段,算得上是一種成-熟的東西,只不過他們實驗時做的比較小,現在比較大而已。
修行,絕不僅僅是戰鬥,婁小乙現在對這句話的理解很深。
尋找到空間道標後,他開始尋求聯絡,這也是仙陣對空間的限制,原本只需要他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工作,現在卻必須在空間另一頭有接應的人。
但願啓凡不會掉鏈子。
………………
瓜星流沙陣成型時,瞬間就把所有在節點處攢勁的修士們拉了進去,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所以當啓凡發現還有一個修士和他一樣留在流沙陣外時,也馬上就明白了其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根本就未在方纔的聯陣中出力。
不是偶然,而是有意。
他是個心思細膩的,從來也不會冒然行事,更習慣謀後而動。
於是自嘲道:“貧道膽小,卻是不想捲入和自己無關的是非,留在外面就好,看看能不能撿點便宜?”
另一名修士是名四衰老修,看起來普普通通,扔在修士羣中都找不出來的那種,但這種人往往比那些外露的修士心思更莫測。
老修也沒有搭理他,自顧觀察瓜星流沙陣的變化,仔細觀察後也發現,那些外置的控制節點已經完全無用,現在的流沙陣已經完全由施陣之人掌管,這是最高權限。
他們在外面,無法施加一絲一毫的影響力!
這纔看向啓凡,“流沙陣已不可入,未來結果如何,都於你我再無相干,何不離去?”
啓凡搖頭,“前輩所言不差,但我這人好奇心盛,不知結果就心裡總是掂記,故此……”
老修意味深長,“你不是掂記,而是別有所圖!那麼,老夫留在這裡是不是害你的事了?”
啓凡一笑,“老前輩世事通明,又何必說的那麼委婉?你代表的是那十數名不肯站隊的半仙,我代表的是婁提刑一路,無非如此!
那我兩個,無法說合,這樣,技高者留,不敵者走,公平合理,省的大家在這裡互相猜疑,大家心裡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