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象天和北象天的交界處,有一片空域名作星流層。
星流層,是兩個象天空間屬性互相作用下形成的同溫層下的碎星聚合體,空間範圍極大,特點鮮明。
這裡的星體沒有特別大的,因爲引力的原因,能夠停留在這裡的都是體量在一定範圍內,在小行星和隕星之間,永遠在平層內無序運動的天體現象。
因爲處於低溫同溫層中,這裡沒有普通生物生存的空間,但在靈機上並不匱乏。
長久以來,因爲特殊的空間環境,空域廣闊,沒有人類成-熟修真界域,這裡成爲了星盜們的天堂。
翼人們自從翼展天開始遷徙起,就一直目標明確,路徑清晰,其實就是一次有目的性的遷移,雖然當時沒有明說,但對一個渴望安定的種族來說,在之前漫長時間的找尋中,幾乎所有通過特殊途徑跑出來的翼人都是這個目的,尋找一個可以生存的地方。
歷經無數年,他們還是找到了,可不是臨時起意,誤打誤撞就撞來了這裡。
在翼人們想來,這裡是個很適合翼人活動的空間,夠大,象天之間的交界面能小得了麼?
沒有明確的主人!因爲溫度很低,人類是不可能在這裡生存的,這就避免了翼人一族融入主世界最大的忌諱。
至於那些星盜,兇獸,流亡修士,對翼人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大驚小怪的態度,大家都是有毛病的,所以也不在乎來得是誰?
但翼人們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你一個幾個翼人來這裡當然沒有問題,大家都是逃亡者,但如果你一個族羣想來這裡霸佔爲已有,並作爲長期生存的根據地,那可就惹了衆怒。
這百年來,在星流層中,圍繞着翼人和來歷不明星盜流寇之間的糾紛戰鬥就從來沒有停歇過,讓翼人們很是頭疼。
原本以爲,這些成份複雜的修行人就是烏合之衆,不堪一擊,在數十萬體量的翼人族羣逼迫下,遲早也會退出這裡,但折騰了百年,卻發現這種想法有些一廂情願。
哪怕是星盜之流,對領地意識也是非常強烈的,他們碾轉相托,七拐八繞的,這些以元嬰真君爲主的星盜羣就不知怎麼就和人類半仙們搭上了關係,就有半仙出面警告,不允許翼人們佔據這片範圍遼闊的空域。
這讓翼人們很爲難!這片空域是翼人們花了很長時間纔在宇宙虛空中找到的一個適合他們棲息又沒有本土修真力量的地方,一時間又哪裡去找第二個?
講道理,人類修士不同意;來硬的話,翼人們又實在是擔心會因此而招惹上人類半仙羣體的報復,離開了翼展天這個相當封閉的環境,處身相對開放的主世界空間,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太多,就暴露出了翼人們一個之前被忽視的短板。
交際不足,人脈不夠,兩眼一摸瞎,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來入手?
這是翼人融入主世界必然要經歷的過程,他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真實現狀仍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談判已經談了很多輪,仍然沒有實質性進展;當他們在翼展天中往外看時,發現的都是人類的弱點,比如,貪婪,陰險,不團結;但現在沒有了翼展天的保護,真正和人類同處一片天空下,他們才發現人類更多的可怕屬性。
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的底限在哪裡!總需要你一層又一層的抽絲剝繭,最後才能顯露出他們的本來用意!
就像這次這些人類半仙插手進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就根本不可能是爲了這些垃圾星盜,那麼,他們的用意在哪裡?
就是這一次談判需要搞清楚的,翼人們也感覺到,在經過前期的雲山霧罩後,在翼人們失去耐心之前,該是開誠佈公的時候了。
幾個隱翼聚在了一起,做最後的準備。
披甲人一貫火爆的脾氣,這些年下來也被消磨了不少,主世界是個大熔爐,就沒有種族能逃過這一劫的,不僅是他們,就算是純粹的人類種族穢土一族,也必須接受這樣的同化!
“只要能留在這裡,我們可以做出一定讓步!這些年下來,族人們已經開始習慣了這裡,如果再行遷徙怕會怨聲載道;但我觀那些人類半仙卻彷彿別有用意,恐怕不是我們讓步就能解決的!
對方人多勢衆,咱們族羣數量上的優勢沒什麼意義。”
未-亡-人雪羽同樣心累,但他們幾個是翼人的主心骨,就不能表現出軟弱來,只能強撐!
他們在當初那場大戰後在婁押司的撮合下也認識了不少人類半仙大修,但一來交往不夠,二來時日太短,三來現在人類半仙都聚集在黃龍之地,也沒人願意跑來管他們的閒事。
像這樣的人脈,還需要他們自己在漫長時間長河中自己去建立,可惜,現在卻沒有足夠的時間。
負荊人一嘆,“可惜婁押司在黃龍驚鴻一現拔高劍道碑後就不見了蹤影,我聽人說已經有近百年未見其人,也不知去了哪裡?否則只要此人在此說合,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六名隱翼都沉默了下來,在翼展天他們說一不二,生死予奪,但現在出了自己的空間,哪怕以他們半仙之軀,在主世界也不算什麼!
他們也都去過黃龍之地,只那一番盛況,人類半仙如過江之鯽,高德大能比比皆是,道碑華冠萬道晃人眼目,這一番情景看在他們這些翼人眼中,又哪裡還有與人類爭鋒的心思?
就像井底之蛙跳出了井底,看見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哪裡還有什麼爭鋒的心情,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對方如果得寸進尺,我們也不惜一戰!
在主世界生存,這樣的戰爭必不可少,早晚而已,和平也不是談出來的,總比被人類看作是軟柿子隨便拿捏要來得強!”
雪羽目光堅定,她很清楚翼人一族的生存不可能寄希望於別人的幫助,幫得了一次,卻幫不了永遠。
任何一個種族,生存的唯一希望就只能是自己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