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麼利用被蟲子蟄來提高修爲,需要一個探索的過程,怎麼才能做到最優化?
卯時酉時是吸收天地靈機好,還是使用白沙蟲好?
白沙蟲的使用次數有沒有限制,單日之內有沒有瓶頸?
一次使用,放出多少隻白沙蟲爲宜?
根據修爲的增加,白沙蟲肯定會越放越多,那麼,增加多少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這些,都需要在修行中慢慢摸索,急不得。
解決了修行的問題,有了一個開始,未來他的生活就總算是有了一個奔頭;但現在,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怎麼通過夏闈之考?怎麼才能讓母親不再失望?
這同樣很重要,雖然從長遠,從實際上來看沒有什麼意義,但對一個老人來說可能就是全部,婁小乙無法改變母親的思維定式,那就只能去迎合她。
他還有無限的未來,可母親沒有,不能等自己修行有成,功成名就後再來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滿足母親的心願,結果落得和那些所謂的孝子一樣,生前惹親人生氣失望,死後倒把墓室修得和宮殿一樣,哭的尋死覓活的,
這不是孝,這是做給人看的。
以他現在的情況,再去沉心讀書已不大可能,一來他的靈魂和這個世界的文化態度不太合拍,二來有了修行牽掛,他也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全身心投入。
對一名前世的屌絲靈魂來說,考不過那就作弊好了,對此他沒有心理壓力,更沒有潔癖。
“小相公又要出去?主母知道麼?”
平安現在頭疼的很,小主人這數月來的變化和之前天差地別,如果不是日日都在身邊,他都懷疑這是不是同一個人,之前十七年的擔驚受怕加起來,都沒這幾個月多,讓一份安逸的工作變的充滿了挑戰,如果繼續這麼下去,自己是不是該提出加薪了?
婁小乙橫了他一眼,這傢伙,舒服日子過久了,一點爲主子擔當頂責的意識都沒有!
“就在城裡!去趟李三府上,這不需要向誰彙報吧?
平安,你要記住你的位置,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話,向不向母親請示,那是我的事,不是你該關心的!”
之所以要去首富家拜訪,這是當初在和齊二一夥廝混時偶爾說起過的,李家旁系子弟中也有幾個考取了文狀的讀書人,這就讓齊二一夥很有些猜測。
他們互相之間都很熟悉,知道彼此的底細,所以對那幾個人能搖身一變成爲讀書人就很不屑,在他們看來,那一定是李家在背後耍了手段的,或是賄賂考官,或是提前知道題目找的槍手。
婁小乙當時是聽過就算,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但現在事到臨頭,卻想起了這段故事。
賄賂考官當然不可能,變數太大,如果有一天讓母親知道,非錘斷他的腿不可;最好就是知道題目,他也不用找槍手,就自己也能拼湊一番,前世的經歷帶給他的最大能力就是,通過某度的博採衆家之長,寫出一份自己的東西。
他這些年自己寫的文稿無數,拼拼湊湊這種事,他很在行!
這種事,絕不能找讀書人!
因爲讀書人容易壞事!也許一時爲了人情,爲了錢財幫了你,但未來不知哪一天良心發現,指不定就跳出來捅個大麻煩!讀書人的良心就是這樣,餓的時候一個樣,飽的時候一個樣,完全無法揣度!
就不像商人!他們最起碼有個原則—等價交換!
況且,自己好歹對李三還有救命之恩吧?有李家出面下手,藉口李家子弟的上進之事,然後給他透一點風……沒有後患,完全可以事後不認賬嘛!
進出李府很低調,畢竟這段風聲還沒有完全過去,從角門進,卻由一名管家親自引領,一路都很得體,態度恭敬。
李三郎站在自己的院落前,看見婁小乙,興奮的揮揮手,然後一把拉了進去,
“小乙別在意,三哥是不能出這院子半步的,否則老頭子真不講情面的!”
李三的院子很是奢華,不過這是相對婁府來說,在這李家大宅中,他這裡也是尋常。
雙方在院中落座,下人擺上香茗,還未等李三開口,婁小乙已從袖中取出一隻卷軸,
“初來貴府,也沒什麼東西好拿的,李家富貴,我婁府那點家底子沒法比,就只有一卷畫軸,聊表寸心!”
李三郎就很驚訝,他李家是富,這沒假,可婁府是貴,也不錯!書香人家清高自賞,文人脾氣都是又臭又硬,婁小乙能來看他就已經很不容易,還能帶着禮物,那就有點讓他受寵若驚了。
這世上的家族,貴了就一定能富,但富的卻未必能貴!所以李氏雖是普城首富,但在地位上,在真正的場合中,還是有些束手束腳,在真正的權貴面前也不算什麼,所以,當初被婁府拒絕婁司馬的手跡,羞在心裡數年,卻也不好表現出來什麼。
打開畫軸,其實李三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好來,但他再是無能,也能看出卷下的題跋,這一看,立刻便知道了這副卷軸的價值,不在金錢多寡,而在這其中表達出來的含意。
“小乙,這,這,婁司馬的大作,你怎麼就自己拿出來了?”
婁小乙一笑,解釋道:“非小乙的意思,擱我來的話,一桌萬順樓的酒席就是,整這些東西對你來說豈不是對牛彈琴?
這是母親的意思,說初次上門,總不好空手而來……”
李三人情事故精熟,知道這其中代表了什麼,這副畫卷可不是他能接的,直接叫過長隨,吩咐給老爺送去,如此纔算是對等。
他知道,經過今日一事,婁李兩家的關係恐怕是要逆轉了,對大家都好,何樂不爲呢?
他清楚,婁小乙自己也清楚。
這是母親的良苦用心,這是行的她唱白臉,由婁小乙來唱紅臉的策略,由此讓他慢慢建立自己的人脈,有一天哪怕她不在了,也有幫助兒子的人。
這一般都是帝王之術,留給繼承人的手段,老皇帝打壓人才,新皇一朝得用,立刻成爲心腹!
這應該是最接近皇帝的父親的招數,母親只是按計施行,但不管是何原因,當父母的這番深意,不由的讓他嘆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