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需要幫忙嗎?”
聽到略帶戲謔的聲音,被古城喚作大娘的老婦人謹慎的觀察下四周,見真的只有眼前這麼一個人時,盯着古城面具上的四顆星嘆息道:“殺手還會幫人?”
“哎呀,大娘你誤會了,我除了是個殺手,更是一個好人,幫人的事情比殺人的事情乾的還要多。”見眼前的婦人漏出極爲譏諷的嗤笑,古城笑呵呵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水桶幫忙倒到水缸裡,然後轉頭問:“不信?”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薛晃也不再僞裝,聲音再次恢復了年輕,看着古城手中的桶,突然反應過來然後懊惱的瞭然。
這個殺手一定是在外觀察了很久,才發現她提水桶的樣子。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怎麼可能提的起灌滿水的水桶?
感到腳下的大地有些震動,古城將桶放到地上,來到薛晃跟前,“別白費力氣了,若不是能察覺到地蚯瀕死,我怎麼敢出來?”
“你能感應到妖獸?”薛晃大驚失色的後退一步,終於放棄了讓地蚯出來念頭,同時也明白了古城是怎麼追蹤到她的。
“籲。。。”古城放心的輕吐口氣,他雖然知道地蚯已經要不行了,但七級妖獸有什麼威能他也不知道,這是在賭!感到地蚯真的不再掙扎,甚至氣息也越來越弱,他才真的徹底放下心來。
看着薛晃緊張的模樣,古城有點得意,“我也是今天才發現這個能力的。。。結果是出乎意料的好用,哈哈哈哈。”
“嗯哼!”薛晃突然發出痛苦的悶哼。
失去了所有威脅,古城上前輕捏住薛晃的脖子然後提到了破舊的房屋內,在一張沾滿灰塵的椅子上毫不在意的坐下,“你重傷,地蚯垂死,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了嗎?”
“殺手不殺人,你讓我如何相信?”
“不殺你,連我自己都不信,你可知你的價值有多高?一萬積分,你父親這個凝神境才價值七千。”
薛晃眼睛微縮,然後瞭然的笑了笑,掰開古城的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原來如此,原來這纔是你沒有直接殺了我的原因。”
“聰明!”古城輕輕拍掌,同時對這個女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在提到她已死的父親時,眼前的女子雖然面色悲痛,但卻能第一時間捕捉到更爲重要的信息,首先就說明她是一個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
“談談?”
薛晃不置可否的點頭,“我想活,當然會談!”
蒼老的面龐也逐漸隱去,一張算不上絕美但五官分明的臉在古城目瞪口中重新出現,這種變化自然到就像剛剛坐在他面前的就是眼前的清秀女子。
“這就是你的資本?”古城嘖嘖稱奇的看着臉色蒼白但一臉自信的薛晃,甚至好奇的極爲不禮貌的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驗完貨了?”薛晃皺着眉頭將古城的鹹豬手從臉上拍開,但語氣裡透露出的那種我一定可以活的強大自信輕易的感染了古城。
古城不得不收起高高在上的姿態,正襟危坐的像是要開始準備談判。
“一萬積分,我不知道這對你們殺手意味着什麼,但能讓一個七星殺手都心動,看來我想活並不容易。”
聽着薛晃不算高明的談判開局,古城掰着指頭給她輕算,“是不容易,一萬積分相當於一百個練髒境,一部尋常的地階武技或者極爲奇特的玄階武技,反正我現在連買黃階武技的積分都沒有。”
“一百個我啊,呵呵。。。”薛晃搖頭大笑,“我夫家還真捨得!”
“你夫家?這次的錢是你夫家出的?”古城似乎聽到極爲八卦的話題,頓時忘了眼前落淚的女子值多少錢,眼睛放光的盯着她想要知道下文。
“想知道?”
“想!”古城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能換我活命嗎?”
“不能!”古城又毫不猶豫的搖頭,“但能換你多活一會兒。。。這一會或許能讓你再恢復些,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療傷。”
“這麼自信?”薛晃的氣息忽然有些紊亂,又瞬間平復,原來古城早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故事的長短決定你療傷的時間。”古城給了她一個請的姿勢,自己也理了理衣服,像是一個忠實的聽衆。
薛晃再次認真打量了下眼前這個與衆不同的殺手,眼中慢慢出現追憶之色。
“夜夜同寢頭共枕,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是個受傷的女人!”
“呸!”薛晃白着眼啐了古城一口,自己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竟然被古城輕易打斷了,“還聽不聽?”
“聽,當然聽!”古城尷尬的擺手示意,他當然要聽,沒意外此女真正的秘密就在這個故事中。
“我與亡夫早年喜歡追尋古蹟,也是在古蹟中認識的。”薛晃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
“亡夫?”
“。。。你!”薛晃蒼白的臉上開始出現些血色,這是氣的,若不是她現在實在傷的沒法動手,不然她能生撕了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沒有理會古城好奇的詢問,繼續道:“婚後我們沒有急着要孩子,而是繼續遊蕩在東境各地的古蹟中,有時也會參加傭兵團,跟着他們一起執行古蹟相關的任務。”
古城聽到這裡在薛晃的臉上仔細看了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問:“你多大?從你話裡判斷你應該不小,可是看臉也就二十出頭。”
薛晃緊捏着拳頭,胸口起伏不定,可是古城好奇寶寶的樣子終於還是讓她忍不住的大叫:“這重要嗎?這重要嗎?你要不直接殺了我算了!”
任由薛晃歇斯底里的咆哮完,古城面具下的笑容逐漸隱去,聲音變得冰冷,“我只是在提醒你,講我感興趣的,就比如我剛剛問到的你的年齡,其實我完全不想知道!”
古城起身,一手捏住薛晃的手腕,“恢復的很快嘛!”
在薛晃略顯緊張的神色中,古城用力的一甩她的胳膊,眼睛中透露着危險,“我可以允許你療傷,因爲這是你用自己的秘密換來的,前提是。。。你講的得是我感興趣的秘密。”
薛晃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眼前這人的敏銳和說變臉就變臉的態度讓她心慌,“呵!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
“不一樣,他會成爲你的亡夫,但我決不會死在你手上!”
“嗯?你。。。”薛晃瞪大眼睛看着彷彿已經洞悉一切的古城,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你那個所謂的亡夫,是死在你手上吧,繼續講,我雖然對他死在你手上不感到意外,但起因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薛晃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從古城身上她感到了深深的危險。
原因?能讓她殺死自己的丈夫,這個原因纔是直指本質的最大的秘密。
“一次探險中,我們發現了一處遺蹟。”薛晃藏起所有的想法,開始仔細斟酌說出的每一句話,“妙祖留下的遺蹟!”
聽到“妙祖”兩個字,古城本能的坐直了身子,身體也不自覺的往前挪了挪。
“妙祖自幼與妖獸爲伍,當時那個遺蹟中也有一隻妖獸,雪俐貓。”
古城眨巴了下眼睛,想要確定薛晃有沒有在開玩笑,“你管雪俐貓叫妖獸?”
“呵呵,我當然知道雪俐貓不是妖獸,我以前也養過雪俐貓當寵物,可是被妙祖養過的雪俐貓不僅會變成妖獸,還成了六級妖獸!”
氣氛重新變得輕鬆,兩人剛剛的劍拔弩張似乎就沒出現過,薛晃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隨意,但心卻越沉越深,古城像是一個生殺予奪的君王,輕易掌控着兩人的情緒和節奏。
“妙祖啊。。。”古城感嘆着讓她繼續,這世間的事情只要牽扯到傳說中的八祖,就一定能牽動人的心。
“當時我還是聚氣境,我夫君也不過練髒境,那隻雪俐貓雖然不善戰鬥,但我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你?”古城語氣玩味,“逃出來的似乎少了一個人啊!”
薛晃默默低下頭,神色裡有着猙獰和掙扎,“當時是隻有我一個人逃出來了,我夫君。。。爲了掩護我留下來攔截雪俐貓。”
“嘖嘖,真是夫妻情深!”古城手中出現泛着冷芒的血刺,慢慢靠近薛晃的眉心,“這個故事很感人,不過卻不是我感興趣的,你不會要告訴我故事到此就結束了吧?”
“當然。。。沒有!”薛晃牽強的笑了笑,血刺上帶起的殺意讓她不寒而慄,“遺蹟中有妙祖傳下的一部功法。”
聽到薛晃終於提到了重點,古城手中的血刺瞬間消失。
“爲了這部功法,我夫君才拼死攔住雪俐貓,想讓我將功法送回他家!”
“你沒有給他的家族?”
薛晃搖頭,不知是哭還是笑的道:“若是他沒有想讓我留下來攔截妖獸,若是他真的愛我,我自然會將功法帶回去,可惜。。。”
古城凝眉看着她悲痛的臉,好奇的問:“他讓你留下來?”
“哈哈哈哈,是啊,最開始是他帶着功法逃跑的,甚至他還將我推向了雪俐貓希翼能阻攔一會,可惜他不知道雪俐貓不吃女性,無奈之下他纔將功法交給我希望我能帶出去!”
薛晃歇斯底里的大笑,似乎是在嘲諷他夫君的無情,又像是在嘲諷自己的有眼無珠,直到笑的吐了口血,薛晃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陰狠的繼續道:“他這樣,我怎麼可能還按他的心意來?所以我將功法帶回了林龍宗,自己也再沒有返回他家。”
“做得好,換做是我,我也會如此。”古城點頭稱讚,並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鄙夷薛晃的做法。
“可惜,我還是失算了。”薛晃嘆息着搖頭,“我夫君竟然沒有死,雪俐貓不僅不吃女性,對所有生命其實都不感興趣,它喜歡吃寶藥!我夫君拖着重傷的身體還是回到了家族,將功法的消息留下才死!”
古城有些心寒,小心的盯着薛晃,他能察覺到她語氣裡的遺憾,這份遺憾不是來自於她的夫君死了,而是遺憾她的夫君爲何沒有早死。
“所以?”
“所以,我夫君的家族纔會花大代價請觀雪樓出手,爲的就是我手中的功法。”
古城撓了撓下巴,“這功法這麼值錢?請兩位七星和一衆低階殺手,這個代價便是傾盡一個黃階宗門都不見得夠!”
薛晃手中出現一個玉簡,扔給古城,“這是功法的一半,你看過就知道了。”
古城拿過玉簡,只看了一眼就驚訝的脫口而出,“艹!地階無屬性功法,九變自在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