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不緩,說出來的話卻像是那毒蛇吐出來的毒液一樣,我整個人都是發顫的,看着他不斷地發冷:“你到底想幹什麼!”
“亞太的百分之五股份。”
他曲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着我的眼角似乎帶着幾分笑,又彷彿不是。
開口說出來的話直接而不再繞圈子,我卻知道,他輕易地就將我壓在這個圈子裡面了,我根本就出不去。
“你做夢!”
“你不想替葉沐心報仇了?”
許南深的話讓我幾乎捉狂,我除了知道他是許如澄的二叔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我的一切!
而我事實上也捉狂了,捉着他壓着我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直接就劃出了一道紅痕,看着他雙眼又燙又紅:“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他看着我,那雙深黑色的眼眸裡面的波瀾微微動了動,視線在那被劃了紅痕的手背上看了一眼,傾身就重新又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才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葉小姐不必知道這些,但是許某個人建議,你還是跟我合作好。”
“你!”
許南深的語氣風淡雲輕的,彷彿我和他合作還是不和他合作對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我不是傻的,就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如果我不和他合作,或者對他而言真的沒什麼影響,可是對我而言呢?
我只是不明白:“你是許如澄的二叔!”
他看着我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挑着胸口的鈕釦,被我潑了一杯紅酒之後,那襯衫緊緊地貼着他的胸口,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如果不是我們現在在談判,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葉小姐知道商人最重的是什麼嗎?”
我微微一僵,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恐怖之極。
與狼爲伍,一不小心就會被拆骨入腹,但是我知道,我無路可選。
商人最重的是什麼?自然是利益,他們許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手上亞太的股份是許南深想要的,而他也掐着我想做的事情的主要關口,我除了和他合作,已經無路可走了。
我渾身的氣勢一瀉,視線落在那桌面上還流瀉着的紅酒上,幾乎是咬着牙開口:“我願意和你合作,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做的一切事情,你都不可能阻擾,而且在我需要的時候,你必須提供幫助!”
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直直地對着我:“合作愉快。”
我臉色有些僵硬,卻還是伸手握上了他的手:“合作愉快。”
“你想怎麼樣合作?”
由始至終,他都只談了自己想要的,卻從未提及如果提供我想要的。
“葉小姐稍等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一邊拿着手機一邊撥了個電話,我不知道他打給誰的,但是很快他就把一份擬好的協議放在我的跟前了。
協議上說得很清楚,我將亞太百分之五的股份無條件轉讓給他,而他會給我按市場價的錢以及和我結婚,婚後我們互不干涉,他會在一定的程度上對我的計劃進行協助。
我看着策劃說,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氣卻又升了起來:“我憑什麼要嫁給你!”
許南深已經換了一身酒紅色的襯衫了,看着我表情涼薄:“葉小姐不喜歡的話,無所謂,我只是覺得,這樣會更方便你勾引韓緒。”
心底的盤算這樣輕而易舉地就被他說了出來,我只覺得有些難看和恥辱,但是冷靜下來卻也知道許南深說得很對。
他如今住在許家,韓緒和許如澄也是在許家,無疑我嫁給他,住進許家之後會更加方便我的行動。
我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將名字簽下。
他彷彿一點兒都不擔心我會使什麼手段,也不看協議,直接就起身:“作爲見面禮,我今晚帶你去看一場戲。”
我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戲?”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多說。
我只是沒想到,這戲裡面,主角是自己。
許南深說帶我去看戲,我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盛裝,不禁越發的好奇這場戲到底有多重。
但是他顯然是不想多說,我也不多問了,一路上都是沉默無語的。
直到下車的時候,他纔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下車。
一路上的閃光燈打過來,我牽着許南深的手,走到酒店門口才知道今天是慶祝許南深回國的晚會。
“二叔!”
一進場,許如澄就牽着韓緒走過來了。
我看着許如澄,下意識地發冷,一旁的許南深卻突然之間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有些不解,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卻已經偏開視線,和韓緒打招呼了。
“二叔,這位是?”
許如澄看着我,那打量的眼神沒有半分的收斂,看了一圈之後,視線就落回她二叔許南深的身上了。
我只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反正,來日方長。
“你未來二嬸,葉瑾。”
許如澄看着我一臉的不可思議:“二嬸?我哪裡來的二嬸,二叔,你不是剛回國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有女朋友了,爲什麼我不知道,而且你剛回國什麼都不知道,小心你被人騙了。”
我在心底冷笑,許南深會被我騙的話,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如澄,這是你未來的二嬸。”
他的語氣淡薄,但是我卻聽出了許南深語氣中不容置喙的強硬。
“不,我不會——”
“如澄,二叔剛回國,今天是二叔的歡迎宴,先不要提這個話題了。”
開口的是韓緒,他看了我一眼,我對着他笑了一下,然後轉開視線,看着許如澄,伸出手:“如澄你好,我叫葉瑾,南深的女朋友,我很愛你二叔。”
五年了,我終於有機會站在許如澄的跟前了。
“如澄是你叫的嗎?我管你是葉瑾還是王瑾或者李瑾,你不要以爲你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騙我二叔。哼,你說你愛我二叔,你愛的是我二叔的錢吧?!”
我聳了聳肩,扭頭看着許南深,有些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南深,我愛的是你的錢,介意嗎?”
許南深低頭看了我一眼:“很慶幸,我還算有錢。”
他眼底的寵溺有些深,我晃了一下神,笑着轉開了視線,看向一旁氣得臉發紅的許如澄:“抱歉啊,你二叔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