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一皺,公司裡面的人知道我和韓緒是嬸侄關係的人並不多,他這麼過來,讓別人看到了,必定不會說些什麼好的。
我看了一眼秦樂樂她們,快結束了,都在收拾東西了。
鍾晴是第一個走出來的,看到我和韓緒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她到底是個組長,也不會多想:“韓經理,葉瑾,還沒吃飯嗎?”
我點了點頭,韓緒臉上的笑容很淺:“明天過去d市那邊,時間緊急,過來找葉瑾商量一下。”
秦樂樂對着我眨了眨眼,我沒說什麼,韓緒已經收回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了:“葉瑾,走吧,有些事情得跟你提前說說。”
他的理由正當得很,這一次從我們部門裡面挑人去d市確實是有些匆忙了。而且那邊的事情讓韓緒親自過去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小事。
我不知道韓緒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自從上一次之後,我就發現韓緒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但是他現在這麼說,免去了誤會,倒是好的,我沉默着跟他走了出去。
韓緒挑的餐廳在公司的附近,西餐,我直接點了套餐,看着他不冷不淡地笑了一下:“資料我看得差不多了,不知道韓經理還有什麼補充的?”
他笑了笑:“你還是叫我韓緒吧,不在公司裡面,叫我韓經理怪怪的。”
我沒說話,但是也沒有拒絕,反正就是一個稱呼。
“先吃飯吧,那邊的事情確實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廢話了。
這事情確實沒有那麼簡單,新佳那邊要求我們三家競標。按理說如果是競標的話,亞太是比較有優勢的。
但是韓緒的意思是,全安和健美那邊知道了我們的競標書,就是底價泄露了。這是昨天剛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就是公司出了內鬼,韓緒的意思是明天過去,競標是後天的事情,全安的總部就在d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明天過去了那邊,全安指不定做些什麼拿到我們的底價。健美的底價是比我們高的,全安的競爭對手就是我們亞太了。
我聽着,不想繞圈子:“你想怎麼樣?”
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明天我和劉助先過去,到時候會帶着競標書的電子檔在身上,你只是跟着過去的,飯席你不在也沒關係,我想把真正的那一份競標書給你,你一過去,就說身體不舒服,回酒店。”
不得不說韓緒也是人精,怪不得他會突然之間從我們部門找人,原來打的是這一招。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不過你就那麼確定他們會中計?”
他笑了笑,沒說話。
韓緒跟他們打交道的多,他自然是比我瞭解他們的,畢竟我看到的只是一些書面資料而已,他是和他們打交道過的,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的。
“明天的飛機有點兒早,二嬸沒什麼事就早點兒下班回去準備吧。”
他又笑了一下,我也跟着他笑了一下:“我能起來的。”
韓緒找我還真的是談公事的,一時之間,我心情有些複雜。
下午的事情並不多,下班的時候秦樂樂他們還在加幫。
他們後天人就來來了,這兩天自然是忙的。
我走的時候辦公室裡面的人還不少,沒有收到許南深的消息,想了想,最後還是發消息去問他今晚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回去。
他回得簡單,就一個字“嗯”。
估計是昨天晚上不僅僅他把我惹火了,我也把他給惹火了。
看到許南深的時候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拉開車門就進去了。
這倒是我跟許南深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冷戰得這麼厲害。
韓緒今天回來得也早,看到我的時候點了點頭。
“葉瑾,你過來一下。”
我剛準備上樓,許如澄突然之間把我給叫住了。
許如澄消停了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韓緒皺了一下眉,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許南深,歉意地笑了一下:“二叔二嬸,不好意思,出差的事情我沒說清楚。”
許南深沒有看我,擡頭直接就往樓上走了。
我也明白許如澄想幹什麼了,我冷笑了一下,擡腿也上了樓。
許如澄拽着我,顯然不想讓我走:“你別走,說清楚,你們部門的其他人都是死的嗎?需要你跟韓緒去,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我倒是沒想到許如澄還真的是有點兒智商,知道我在打主意,看着她這麼氣敗,我倒是覺得開心。
看了一眼韓緒:“這件事情,你可能問韓緒清楚一點兒。”
“葉瑾,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跟我玩什麼花招,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嗤笑了一下,倒是想知道她怎麼讓我不好過。
剛轉了個彎,沒想到許先偉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鬧什麼,是覺得工作還不夠忙嗎?”
我當沒聽到,擡腿就往前面走。
“你——”
我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到許南深正在換衣服。
推開門正看到他的赤果果的上半身,他一向都是有運動的,上身的線條結實流暢。
他看了我一眼,伸手慢條斯理地將一旁的白色恤衫套上,然後纔開口:“你打算怎麼樣?”
他一邊說着,一邊褪那西裝褲子。
我皺了皺眉,覺得會長針眼,轉開了視線,聲音不冷不淡:“這句話不是應該問你嗎?”
關了門,我將包包往一旁一扔,打算找套便服換上,但是想到身後的許南深,還是沒有回頭。
我等了一會兒,覺得許南深應該穿好褲子了,回頭打算找便服,卻沒想到他從身後直接抱住了我:“葉瑾。”
許南深開口叫我,手從我的領口伸進去,擡手就按着他的手。
雖然公司沒有規定每個人都要穿什麼,但是上班,我一般都是上身襯衫下身黑色長裙。
這個時候天氣,這樣穿剛剛好,卻沒想到方便了許南深。
我的手摁着他的手他,倒是沒有繼續往裡面伸,只是我掙着他,他卻沒想要鬆開。
“你覺得韓緒會招惹自己的二嬸嗎?”
我僵了一下,拼命地拉着他的手,想要拉開,可是怎麼都弄不開。
“或者,你想像上次一樣,下藥?”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許南深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我知道,他嘴裡面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許如澄已經有戒心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而且你的目的太明顯,韓緒不是傻的。”
我終於忍不住,捉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回頭冷冷看着他:“當然,傻的人就只有我一個。許二少放心,我做什麼都不會壞了你什麼的!”
我聲音不大,到底還是念着這裡是許家,真要說出些什麼,指不定要鬧出什麼。
確實,傻的人是我。
就只有我這麼傻纔會覺得嫁給許南深更方便行事的,我想做的事情沒做到,結果卻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偏偏下套的人還一臉的不自知,明明一起鑽進去的,爲什麼往下墜的人是我,出去的人卻是許南深?
他教我怎麼招惹韓緒,我真的不得不佩服許南深的心胸廣闊,讓我上別的男人的牀就算了,還教着我怎麼上去。
他看着我,眸色陰沉,我推開他,走到衣櫃那兒找到衣服進去浴室換上。
我知道許南深擔心什麼,不過就是怕我做出些什麼事情,擾了他的計劃。
其實他一早就想好了,說什麼方便我行事是假的,不過就是想看着我,不讓我壞了他的事情而已。
也好,他既然把我拉近局裡面,就別指望我輕易走出去。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飛機,我六點就起來了,剛好碰上了起牀去跑步的許南深。
他看了我一眼,窗外的天色還有些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卻能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韓緒不喜歡人設計他,他要是知道你給他下藥,他對你只有憎恨的,你想要的,你得不到的。”
我坐在那兒,只覺得渾身一僵,隔着那隱隱的天色看着他:“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身側的雙手一點點地收緊,直到關門的聲音落下,我才起身去洗漱。
下樓的時候韓緒已經拉着行李箱等我了,許如澄也難得起來這麼早,看着我的臉色很不好,但是不知道韓緒說了什麼,倒也沒有對我說些什麼:“你要給我看好韓緒了,有酒的話你就擋上去,回來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的話,我唯你是問。”
我冷笑了一下,轉開臉拉着行李箱往車子走。
“我來吧,二少奶奶。”
估計是上一次許先偉發火的事情傳開來了,許家的人都是肯叫我了。
我鬆了手,乾脆坐進車子裡面。
看向車窗外面,許如澄正對着韓緒喋喋不休,他倒是一臉的溫和,也看不出幾分不耐。
大概是我看得太久了,他轉頭看了一下車子這邊,擡手拍了拍許如澄的手,轉身過來上了車:“如澄她性格不太好,但是人還是很好的,你別記在心上。”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心疼她。”
他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至於真相,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