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纔看清楚報紙的內容,是許南深深夜會某明星的照片。
報紙的標婷是“新生代玉女蘇薔夜會富商”,至於富商是誰沒有點名,照片也只有一個三分之一不到的側臉和背影。
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許南深,想來許先偉也看出來了。
我咬着牙,擡頭看着我許先偉,聲音不冷不淡:“逢場作戲而已。”
“胡鬧!”
許先偉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說話還是中氣十足,扔下這麼一句話,整個飯廳都好像顫了一下一樣。
我抿着脣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你嫁給許南深有什麼用?”
我沒想到許先偉會這樣直接地把話說出來,還說得這麼難聽。
許先偉我一向對不放在眼裡的,不說我和許南深之間並不是真的夫妻關係,就算真的是,就許南深和許先偉之間的關係,我也用不着對許先偉有什麼顧忌。
許南深出去夜會女明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我和他前幾天才吵了一次,就算是後來我受傷了,許南深也還是沒有退讓。
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已經到了一個從未到過的冰點,如今許先偉的話直撩得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
我將手上的筷子放下,看着許先偉不卑不亢:“我頭疼,先回去休息了。”
“明天讓南深回來!”
許先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我諷刺地勾了勾脣。
他有本事,怎麼自己不把許南深叫回來,倒是想拿我當槍使。
許南深是半夜回來的,我睡得半夢半醒,身側的牀陷了下去。
五月多的夜晚天氣不冷,但是也不熱,我一個人睡着搭了一張空調被,屋子裡面沒有開空調,溫度卻是剛剛好的。
許南深的身體熱,人一靠過來我就感覺到了。
我自己挪開了位置,不讓許南深碰我。
“給點被子給我。”
他拉着被子,將我整個人拽了過去。
我眯着眼睛,看得不真切,心底卻是火大的:“你幹什麼?”
他拽着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另外一隻手壓着我的頭將我的臉死死地摁在他的胸口上:“睡覺。”
許南深的力氣大,我比不過他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動都動不了,一張嘴就能隔着衣物碰到他胸口的肌理。
我的嘴脣薄,對他那肌理上傳來的熱度感知十分明顯。
他壓着我頭頂的掌心也很熱,我頭被他壓得疼,忍不住開口:“我頭疼!”
說完,他壓着我的手倒是鬆了一下,卻沒有拿開。
我擡手推着他:“你鬆開我!”
“別亂動!”
之前我人剛醒,腦袋還有些模糊,現在被他這麼一鬧,卻清醒過來,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禁皺了皺眉,推着他的手越發的用力:“味道重,我睡不着!”
我忍着沒發火,許南深卻沒開口。
我擡手又推了幾下,還是推不開。
想到今天許先偉對我說的話,我恨不得將許南深踹下牀去。
本來睡得很好的,被許南深一鬧,我怎麼都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想到許先偉今天說的話,我忍不住踹了許南深一腳。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一聲都不吭,我擡手又推了他一下,這一次倒是直接就把人推開了。
我皺了皺眉,打開燈,卻發現許南深睡着了。
他是洗了澡纔上來的,可是身上的酒味還是很明顯,我一聞就聞到了。
被許南深這麼一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睡着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不太舒服,醫生讓我多休息,亞太那邊也給我準了一個星期的假。
許南深已經不在牀上了,雖然難受,卻也睡不着了。
走下樓的時候才發現時間不算多晚,他們還在吃早餐。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伸手將最後一口粥放到嘴裡面,吞嚥了之後一邊擦着嘴角一邊開口:“飽了。”
我剛走到他身旁,他從我的身邊經過,一眼都沒有看我。
我下意識地看向許先偉,他的臉色很不好,擡頭看着我的視線有些陰鷙:“還不出去送送他?”
我愣了一下,皺着眉:“就幾步路,我——”
我本來想說送不送有什麼差別,但是看到許先偉拿着湯匙好像隨時都會往我的身上扔過來,我還是擡腿走了出去。
之前許南深還和我裝出一副恩愛非常的樣子,如今卻突然之間弄了這麼多事情出來,我越發的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了。
我走出去的時候他剛上了車,我一隻腳剛踏出門外,另外一隻腳還沒有來得及擡起來,他就已經倒車走了。
我回頭坐回去吃早餐,許先偉看我的視線又陰了一點兒。
我就當沒看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許如澄今天沒有出門,只不過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這幾天就只有我和許先偉兩個人吃午飯,我都吃得不少,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吃飯,這簡直就是倒胃口的事情。
今天還多了一個許如澄,我菜都沒有夾多少,匆匆忙忙地扒了一口飯之後就當是吃完了。
離桌的時候許先偉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我不給他機會。
這樣的日子,還不如讓我回去公司。
“葉瑾!你給我開門!”
許如澄在房門外嚷嚷的時候我剛睡着沒有多久,她尖銳的聲音在門外不斷地響起來,我聽得頭有些疼。
“幹什麼?”
睡午覺被人吵醒,我火氣大着呢!
許如澄把手裡的東西往我的臉上一扔:“葉瑾,你還要不要臉了?我一定要告訴爺爺和二叔,你進來我們許家就是別有所圖的!”
我臉色微微變了變,低頭看到散在地上的照片,看了幾張,擡頭看着眼前氣得發抖的許如澄。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手扶着門板看着她。
她估計是沒想到我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半響似乎又想到什麼,看着我的視線陰狠得想將我吞了下去:“我告訴你,你別想打韓緒的主意,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就剜你一塊肉。”
也不知道許如澄是聰明還是傻,我對韓緒有意圖的時候她一點兒都想不到,現在卻憑着那幾張照片就斷定我想要對韓緒做些什麼。
剛纔聽到她說我別有意圖的時候我還以爲她知道什麼,現在這麼一聽,我真的忍不住笑了:“你也看到了,我何止是動了韓緒一根汗毛,我都快把他摸遍了,怎麼,你現在要不要動手剜我肉?”
“你!你別囂張!”
我知道許如澄挺緊張韓緒的,倒是不知道許如澄把韓緒看得這麼緊。
不得不說,看着她現在鐵青着臉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心裡面真的爽。當年她也是這樣趾高氣揚地對我姐的,如今,我不過是將一切還給她而已。
看着她這個樣子,我忍不住低頭壓向她,張揚地笑了一下:“有本事,你讓許南深和我離婚啊!”
“葉瑾!”
“又想打我?”
之前被她打了一次,那是因爲我沒想到她這麼沒有腦子,動手絲毫都不考慮任何的問題。
而現在,她想對我動手,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
“吵什麼,大中午的!”
聽到許先偉的聲音的時候我鬆了一下手,看着眼前的許如澄,一邊笑着一邊開口:“或者,告訴你爺爺。”
許如澄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憋了半響,終於憋了一句話:“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裝醉,這一次的事情算你走運,如果再讓我捉到一次,就算捅到爺爺的跟前,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葉瑾!”
說完,許如澄就氣騰騰地走了。
我環着手看着她的背影,見着她在樓梯口恭敬地叫了一聲:“爺爺。”
我不禁笑了一下,卻引得許先偉看過來。
我慫了一下肩,轉身關了門。
地上的照片全都是之前和韓緒他們去d市的時候,我喝醉了被人拍下來的。
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也就是許如澄這麼傻,纔會被人這樣利用的。
那人是故意的,那天我醉得厲害,以爲是陳正,卻沒想到伸手扶我的人是韓緒。
到了後面我是一點兒意識都沒有了,現在看到照片才知道,我當時估計是醉得真的厲害,起碼走路是不行了,不然韓緒也不會抱着我。
拍照片的人挑的角度看得讓人面紅耳赤,而且當時明明陳正也在場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入照的人卻只有我和韓緒。
我臉色一寒,低頭撿起照片,默默地走了回去。
許南深今天回來倒也不晚,起碼趕上了晚飯的時間。
“頭還疼?”
今天早上明明還對我愛答不理的,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就開口問我了。
我沒有接話,和許南深鬧矛盾是整個許家的人都知道的。
我和許南深合作,可是許南深每一次都把我當槍使,之前因着在許家人的眼前,我就算是心裡面有氣也不能當面發作出來。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我還不會把握,我又不是傻的。
許南深倒是沒有發火,擡手就給我夾了一塊蝦餃:“林嫂做的蝦餃不錯。”
我從來都不吃蝦的,因爲海鮮過敏,見到碗中的一塊蝦,我側頭冷冷地看着他:“我海鮮過敏,你不知道嗎?”
他看着我,眼底裡面深不見底。
我拿着筷子,心口跳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