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來說,能嫁個管事什麼,做個管事娘子就知足了。
像墨王府的那些家臣,她實在不敢肖想。自己幾斤幾兩重,她心裡有數。
“小姐,奴婢沒想過那些。若是到了年紀,還未嫁人,小姐就隨意替奴婢找個老實可靠的小管事就成了。奴婢還想以後能伺候在小姐的跟前。”
陳怡寧聞言眼眸一轉,當即有了主意。
軒哥哥的身邊,也有護衛。要是文繡能夠嫁給那些護衛的話,那是再好不過。
當然,最好是貼身護衛。這樣的話,只要文繡嫁給那護衛,回頭軒哥哥有什麼風吹草動,她要打探起來,也要簡便一些。
只是,怕這樣的話,回頭軒哥哥那邊會多想。
看來,還得好好尋摸尋摸,當然,主要還是要文繡自己能夠稀罕。
其實那些話本中,小姐的丫頭,大多數,都是嫁給管事的。
到時要嫁不成那些護衛,那再嫁管事得了,反正文繡自己也願意。
陳怡寧眨眼間理清這些思緒,當下順着文繡的話道:“既然這樣,那回頭在看吧。雖說此次成親後,會和軒哥哥一起去海外的那些國家。但以後終究還是要回大楚過日子,我這身邊也只有你。要真的叫你離開,別說是你,便是我,也捨不得。你放心吧,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將你隨意許配給別人家!”
文繡聽到這允諾的話,心下很是感動:“奴婢多謝小姐!”
陳怡寧看着文繡感激的模樣,心下忍不住嘆息一聲。
其實她也不是多心,只是想以防萬一罷了。
眼下成親在即,軒哥哥的條件並不差,要是文繡在她房裡待得時間久了,會動心怕也是常理的事。
只是她這個人,眼底有些容不下沙子,想要軒哥哥一心待她。套句外人的話,那就是善妒。
爲了防止這樣的事發生,婚前的敲打,還是要的。
對顏詩情來說,成親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
於目前的她來說,墨王府的一切庶務,她並不打算插手。
至少現階段而言,她是不想接手。
銅杉他們管理的就挺好的,她每日只要象徵性地聽聽他們說什麼,然後就可以當甩手掌櫃。
有時陪陪小念安玩一玩,讀讀書,有時去書房看看阿墨在做什麼,或者嚐嚐他做的東西,有時則是帶着小念安回如意郡主府。
因說過五月底就要去洪武國,故而這段時日,她所需的東西,都是素心姑姑在準備。
只是,那到底是她的府邸,如今她已經嫁人,也不好一直往她跑,故而去了兩次後,便沒再去了。
對於孃家鎮國侯府,說實話,如果可以,她還真不想回去。
之前她娘嫁給她爹的時候,因她沒常住在那,多數時都是住在自己的如意郡主府,倒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來。
自從洪武國回來後,府裡上下忙着她出嫁的事,所以倒也沒什麼事。
但她出嫁後這幾天,漸漸的,她就看出問題來了。
先是在回門那天,她發現她爹孃的相處極爲生硬,屬於那種能不說話就不說那種,簡直是貌合神離的典型代表。
只不過那會兒她心中有疑惑,也沒問。
可就在今兒一早,她娘讓人來叫她回去。
她一帶小念安回去後,她娘居然和她哭訴,數落她爹的各種不是。
說她爹那人是如何的不懂風趣之類的,聽得她腦門都大了。
一把年紀的人了,不好好的過日子,還要講究什麼風趣啊?
之前不是說,一起搭夥過日子的嗎?
還有最初的時候,不是說不能接受,還哭得死去活來嗎?
如今嫁過來後,心思倒是轉得快,可反倒卻成了怨婦。
只是她被哭訴了那麼久,腦子忍不住有些大,也實在不知她娘到底在想什麼。
想要一個男人的心,自己不好好的爭取,在她面前哭訴有什麼用?
“娘,你從我回來後到現在,整整哭了一個半時辰,快別哭了。回頭懷瑾見到,指不定怎麼笑話你這個外祖母。你說吧,叫我回來,難道是爲了說這事?你想要我怎麼做?”
駱嬌恙聞言擦了擦淚,面帶委屈道:“你去和你爹說,叫他待我好些。別成日板着一張臉,我也不欠他,也沒對不起他,反倒還給他生了你。自從你出嫁後,你爹連話都不願與我說了……”
顏詩情聞言,忍不住嘆息一聲:“娘,你對我爹有感情?喜歡上他了?”
駱嬌恙面色一僵,隨即坑坑巴巴道:“我,我和他是夫妻!”
意思,喜歡也正常。
這叫顏詩情聽了有些無語,道:“娘,我爹對你挺好的了。這府的中饋可是握在你的手中,可以說,這府上下都是你說了算。且我爹也沒有通房小妾的,在外也算是對你照顧有加。就這樣,你覺得不夠?你想想當初的丁北瑜……”
駱嬌恙忙打斷:“好什麼好,從來都不進我房……”
顏詩情聽到這話有些尷尬,敢情她孃的怨念是從這裡來啊!yyls www▲ TтkΛ n▲ ¢ ○
只是這是她爹孃的房中事,她一個出嫁的閨女就算管再寬,也管不到那裡去。
“娘,這事我還真管不着。我爹人挺好的,也不是石頭心,你要真對他好,也是能捂熱的。這中間有什麼,也許有什麼是你我不知道的事。娘,日後像這種閨房的事,你就別和我說,說了也沒用。時辰不早,我先帶懷瑾回府了。”
有這時間在這聽她娘抱怨,她還不如待在府中,多嚐嚐阿墨給她做的吃食。
自從成親以來,阿墨只要有空餘功夫,就在廚房中練廚藝,這一切,只因她的茶飯手藝着實有限。
至於她爹進不進她孃的房間這事,她這個做女兒的,還真做不了主。
總不能給她娘藥,讓她對他爹用吧?
何況她心裡多少明白,當年丁北瑜算計她爹的事,她外祖也沒少出力。
如今她爹能不計前嫌的娶了她娘,多少就事念着她的存在。
她娘要真的喜歡她爹,加上兩人又成了親,就該自己想辦法,叫她爹也喜歡上她。
否則這感情的事,誰也插手不得。
駱嬌恙見她說完就要走,心下越發的委屈,再次紅着眼眶,拉住她的手:“詩情,你就幫幫娘吧。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說的話,他都會聽的。”
“娘,這個你要我怎麼幫?說,爹你和我娘住一個房吧?還是說,爹,你和我娘同一張牀吧?娘,你覺得合適嗎?”
駱嬌恙讓顏詩情這話一說,面紅耳赤,嘴巴張了張,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顏詩情見她這樣,再次嘆息一聲道:“娘,其實我爹這人挺好的,心裡其實也挺軟。你嫁給他這將近的兩年時間,他總是給足你面子,除了沒在和你有真實的夫妻之實,其他都不曾虧了你。你要真喜歡他,就該與他說清楚。當年他那事,我外祖在其中的手筆,他心下是介懷的。而外公會幫丁北瑜,則是因爲你。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都是因你自己而起的,怨不得人。”
駱嬌恙聞言面色煞白,她從不曾想過,丁北睿會埋怨她,也不曾想到,他會記掛以前的事。
她以爲,他受委屈,只是因爲她是以二嫁的身份,嫁給他的。也因爲詩情,他都不能正緊的娶妻就是。
她只顧着自己委屈,卻從未想過,他其實心底也是不願的。
難怪,難怪打從前年成親後,他始終與她保持距離,也從不曾進過她的院子。
有事,不是叫管家傳話,就是在大廳中說。
就連一起吃飯,都甚少,除非詩情在。
顏詩情見她這樣,也只能無奈的嘆息,這一切都是因她娘而起,她想要她爹的心,只能自己想法子去開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到底,她爹並未無情的人。這兩年依舊是獨身一人,沒有通房小妾就可以看出來了。
如果她娘真的有能耐叫她爹心底不介意以往的事,說不準日後兩人會極幸福。
她爹強硬一生,而她娘雖然作了點,但也算性子還是柔弱。
且還不說,她那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性子,不過說不準她爹就吃那一套,覺得她需要細心呵護,屆時硬漢也能化成繞指柔。
“娘,你要想和我爹好好過日子,就拿出渾身的解數出來。平日我爹下衙時,你就親自給他洗手作羹湯。我爹的衣物,你也親自去準備,準備好後,親手讓他試穿。還有,吃飯時,也多注意一些,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總之當一個賢妻良母和解花語。我爹那麼多年獨自一人,缺少的就是這種關懷什麼的。不管我爹怎麼說,只要娘你能堅持下去,我估計要不了一年,他就會對你心動。說不準等我和阿墨從海外回來,你和爹就給我生個小弟弟妹妹出來了。”
當然,最後一句話顏詩情根本就是在開玩笑。她孃的身子骨,她查過,這輩子要其他子嗣無望。除非,他爹找個人給他爹另算。
駱嬌恙聽到顏詩情最後一句話,頓時有些期待,又面紅耳赤,忍不住手捂雙頰,嬌嗔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都當外祖母的人了,你這話傳出去,我這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