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聽小娃準備得如此細緻,當即點點頭:“好,有心了。這些時日,還要辛苦你多盯着點。”
“這是奴婢該做的,其實這些也不是奴婢一個人想到的,多數都是霍嬤嬤在一旁指導。”
小娃自己說到這,都不得不佩服起霍嬤嬤來。
她因帶着蓮兒,很多事都變得要親力親爲。
鮮花的採購,胭脂水粉的提煉,這些全都是一一指導。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教蓮兒分辨香味。畢竟不管是做胭脂水粉還是日後做香水,鼻子必須得敏銳。
除此之外,目前爲止,香水要她獨自一個人做。
故而這些時日來,她是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來完成這些事。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擠出空閒來,替他們張羅這些瑣碎的事物。
哪怕不是她親自去買,可她總會將自己想到的東西,一一羅列出來,讓人去置辦。
顏詩情自然也知道霍嬤嬤這段時間的忙碌,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小娃:“你寫信回大楚,讓素心姑姑準備幾個對嗅覺敏感,人也忠誠的人過來。眼下霍嬤嬤忙成這樣,日後就算蓮兒可以出師也分擔不了多少。現階段這些生意因貨少,買的人數量也有限。只要咱們想賺錢,就肯定得往大了做。光靠霍嬤嬤和蓮兒肯定不行,人吃五穀,總會有身子不適的時候,沒得叫霍嬤嬤累壞了身子。”
小娃想到霍嬤嬤的情況,便連連點頭:“是,奴婢稍後就寫信回去。”
霍嬤嬤現在雖然看着是沒什麼問題,但長期這樣下去,身子肯定要吃不消的。
王妃讓霍嬤嬤在這邊養老,不是壓榨她。
大楚京城
駱嬌恙帶着白穀粒從駝峰鎮一路趕緊趕慢,終於在臘八之前到了京城。
待進了城門,她轉頭看向白穀粒道:“你先將這些貨送到郡主府交給素心,然後就回府吧。我進宮一趟,晚些會去你府上。”
白穀粒聽到這話,心下一沉,不用想她都知道嬌恙姑姑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要告訴她娘和祖母,她在駝峰鎮那邊的事。
其實這一個多月來,她想了很多很多,覺得嫁給唐銘沒什麼不好的。
只要祖父祖母不要那麼在乎世人的眼光,她也不介意。
只不過是繼室的名聲不大好聽罷了!
她的出身比唐銘高,她算是低嫁,只要有孃家在,唐銘總歸得敬重她。
當然了,唐銘喜不喜歡她不要緊,她只是想要過簡單的日子而已。
在成親之前,她可以和唐銘簽訂協議。這些只要不被外人知曉,那就行了。
小八,多像曾經的她的,只是那小丫頭可是比她要可憐多一些。
要是她不嫁給唐銘,誰知道小八日後落到後孃的手裡會怎麼樣。
後孃好還成,要不好的話,那小八的一輩子可就都毀了。
她絕對不能叫這樣的事發生!何況,她想了想,其實唐銘這個人,也是還可以的。
駱嬌恙沒得到白穀粒地回答,心下也不在意。
她只想進宮將東西交給蘭妃後,去白府將事情的經過與他們說一說,免得日後有個什麼,白府的人得怨她。
宮中,楊露蘭早就得到了駱嬌恙回京的消息,她一直在等枸杞子,躍躍欲試,準備大顯身手。
如果不是后妃的身份,不好出宮,她都想自己直接去駝峰鎮那邊押送貨物。
之前顏詩情讓人送駝峰鎮給她送了好些枸杞,都叫她泡茶喝了。
她在喝了一些時日後,身體感覺沒什麼變化,讓御醫看了,也沒說不好,便讓江太后和順安帝也跟着喝。
哪曾想,不過是半年多的功夫,江太后告訴她,眼睛看東西比以前要好許多。
之後又問順安帝,得到的回覆是,眼睛不再那麼幹澀。
想到顏詩情之前說的,枸杞子可以養肝,滋腎,潤肺什麼的,她頓時歡喜不已。
現在那枸杞子可完全由她來運作,到時候她不僅可以在大楚賣,還能賣到洪武國去,更甚者大古國也是可以的。
而得來的銀錢,還能用來修橋鋪路和建碼頭,這無疑也是幫皇上分憂了。
“娘娘,鎮國候夫人在殿外求見!”
就在楊露蘭等得有些焦急之時,門口終於傳來謹言的通報聲。
楊露蘭精神一震,隨即雙眸一亮,語氣中帶着絲雀躍道:“傳!”
駱嬌恙甚少進宮,以往就算宮中有什麼宴會,她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就回府。
這一次進宮,且還是蘭妃的宮殿,她心下本就有些好奇。
只是當看到一扇扇窗戶變成玻璃窗後,她心中的震撼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玻璃她鎮國候府有,墨王府也有,可像這裡這麼大地一整面像是落在地上的玻璃窗,她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外頭雖然有太陽,但北風一刮還是冷得很。
只是在進到這個屋子後,一下子就變得暖和了不少,分明這屋子沒點炭火。
楊露蘭見到她,面色露出笑意,伸手指了指靠近落地窗旁的圓凳:“鎮國侯夫人請坐!”
對於駱嬌恙,楊露蘭是敬重的,只因她是顏詩情的母親。
若是別的臣婦,她斷然不會這麼親近,也不會在賜座的時候說請字。
駱嬌恙心裡到底還是明白自己受到禮遇的原因,她在坐下後,便直接開口感嘆了一句:“這裡可真舒服,大晴天的時候,可以坐在這曬太陽,且還不會冷。若是下雨站在這,都不必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外頭的雨。外面的事物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夏日的時候,可能要難受些。”
楊露蘭卻笑道:“夏日也沒什麼,有冰盆也熱不到哪裡去。要是怕屋子太熱,將兩邊的窗簾拉一些也是可以的。說來有這玻璃,日後百姓們就不必在冬日受凍了。聽皇上說,現在幾個玻璃窯已經開始做小玻璃窗,且技術也越來越嫺熟,往後這些都會便宜下來,老百姓也能買得起。”
楊露蘭可是知道,這玻璃的技術是哪裡來的,要是不是顏詩情從坎貝爾那邊換得,又怎能造福一方的百姓?
不,不止是大楚,同時還有洪武國。洪武國到雨季的時候,那紙糊的窗戶可經不得風吹雨打,換成玻璃窗就不一樣了。除此之外,還有那個大古國,到時候也能賣到那邊去。
當然了,除了玻璃窗外,於女子而言,最妙的就是有一面玻璃鏡。
那可比銅鏡要好太多太多,好到能夠將人臉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這些,銅鏡可是做不到。
只不過有一缺點就是易碎,而銅鏡唯一的好處,估摸就是不怕摔。
駱嬌恙哪裡能想那麼多,她聽楊露蘭這些話,也有些不耐煩聽這些,直接話鋒一轉,道:“娘娘,臣婦此次帶回的幹枸杞全都讓人送回如意郡主府了,您什麼時候要,直接叫人去取就成。”
她說着,從袖兜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道:“這個是碧雲給的,上頭記載了一共有多少麻袋,每袋的重量,還有如何存放以及食用的法子。說是可以泡水,也能煲湯和做菜什麼的,臣婦也不是很懂,請過目!”
楊露蘭伸手接過,攤開大概掃了一眼,當即將其收了起來。
原本她想留駱嬌恙在宮裡用膳,但看她眼底略帶焦急,還頻頻望向天際,顯然是在看時辰,便道:“你若是有事,那就先回去吧,這些事,本宮會處置。”
駱嬌恙掛心白府的事,聞言直接起身行了個禮:“臣婦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等到駱嬌恙走了,看不到身影后,謹言纔回到楊露蘭的身邊,低聲道:“鎮國侯夫人雖然是墨王妃是母親,但她和墨王妃也着實差太多了。在娘娘跟前這般無禮,奴婢還是頭一遭見到。若不是兩人長得多少有些相似,奴婢怎麼都不願相信。”
楊露蘭掃了謹言一眼,抿了下嘴,道:“謹言,你莫要對不住本宮給你取的名。不管鎮國候夫人如何,她都是誥命夫人,可不是你能夠妄加議論的。莫要有下次,否則本宮送你回洪武國楊府,也省得日後給本宮招禍。”yyls
謹言心下一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奴婢知錯,娘娘饒命!”
因這個宮裡只有娘娘一個后妃,陛下又是對娘娘寵愛有加,她是娘娘身邊的大丫頭,故而巴結她的人也多。
這時間一久,她很多事就理所當然了。
想來娘娘之前不說,是念在主僕一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了,而今日是觸及到了娘娘的底限,纔給予警告。
她能在這宮裡受人吹捧,不就是仰仗自己是娘娘的貼身婢女嗎?
若是娘娘棄了她,那她什麼都不是。被送回洪武國,楊家也絕對容不下她,估摸是直接被弄死。
想到這,謹言心下更爲惶恐。
楊露蘭冷冷地看了一眼謹言,好半晌心底才嘆息一聲,道:“起身吧,僅此一次,下不爲例。還有,本宮不希望聽到日後宮裡還有關於你議論誰誰的聲音。否則,你應該知道。”
對於謹言,楊露蘭多少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自幼跟着她一起長大的婢女,且又是她的陪嫁丫頭。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看到謹言變成這樣,還不知悔改,她心下才更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