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璽墨雖然知道這是顏詩情的手筆,也知道她不會讓自己有事,但這大地的晃動,還是讓他有些心憂。
他趁亂在紀府找了許久,最後在衙門廳堂屋頂上看到人時,方纔鬆了一口氣。
“怎麼跑這了?”
作爲肇事者的顏詩情,此刻正斜靠在屋頂上,望着遠處的混亂,彷彿看戲一般,正看得津津有味,覺得有趣的緊。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也未回頭,只是道:“站得高,看得遠,這裡視線極佳,看戲就得看的全不是?”
楚璽墨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細細將她打量一番,見她確實無礙,這才挨着她坐下來。
“這麼危險的事,下次別自己做。我給你個人,你指使她做就成。”
顏詩情聞言,回頭瞪了他一眼,不屑道:“用不着!”
找人監視她,想得美!
楚璽墨伸手環住她的肩往自己這邊一帶,等到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這才道:“姑娘家家的,這些危險的事就不要做了。我知你事有本事的,但我也會擔憂,萬一出事怎麼辦?情情乖啊,聽話。像這種事,讓別人做,你只要像現在一樣,站在一邊看戲就成!”
顏詩情懶得接他這話,故而將話題一轉:“你猜這紀府後院這些女的,明天會住哪裡去?”
剛纔她將那一袋子火藥都爆破了,就現在看到的情況而言,整個紀府的後院都是毀了。
至於前院,多半的宅院都是原先的衙門,是男子辦公之地,想必紀中遠也不會讓他的女眷住前院來。
“紀中遠在這縣城裡,還有兩三處宅院。縣城外,也有一兩處莊子。”
顏詩情倒是忽略了這些事,聞言皺了皺眉:“今天先這樣,明天且看看再說。”
不管有幾處宅子,她都能給他炸了。她就不信,那背後之人不會露出來。
這一.夜,紀府中人人心驚膽戰,一.夜未睡。
這一.夜,南縣府衙附近的百姓,忙着看熱鬧,說八卦,也未睡。
這一夜,上書房中,楚璽墨、江雲野和江鴻軒徹夜討論,紀府這情況,顏詩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夜,顏詩情則是睡得格外香!
翌日的南縣,府衙門大開,人進進出出,格外的熱鬧。
百姓們對於府衙後院的莫名塌方,猜測紛紛,各種言論都有。
有道,府中某位主子作了孽,這是報應。
也有道,這是紀大人佔着縣令之位,卻沒所作爲,這是老天給的懲罰。
當然,也有人猜測,這是紀府得罪了了不得的人,故而遭到報復。
不管是哪一樣,百姓們討論的異常熱烈,有事沒事,都會故意經過下衙門,往裡頭看看。
南縣殷實的人家,見衙門有事,都第一時間派人上門表示慰問。
有說提供住所的,有說幫忙重新蓋的,更有直接送錢的。xdw8
而作爲離紀府最近的江府別院,卻大門緊閉,沒任何表示。
顏詩情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就連早膳都多用了半碗。
江素雅見狀,訝異地看了她一眼:“詩情姐,你似乎心情不錯?”
顏詩情嘴角始終掛着一抹淺笑,聞言也不否認:“是啊,總算是睡了一個踏實的覺,心情自然好。對了素雅,你今天去拜訪下紀夫人,過兩日咱們就走。哦對了,要是紀府中萬一有人問起我,就說我有事,不在。”
顏詩情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想來今日紀府應該會亂成一鍋粥,要收拾炸塌的每個院子,還得想辦法重新蓋。
當然了,被壓.在下面的人,也得有人挖出來。還有受傷的人,也要送去醫治。
至於上門慰問的,不重要的想必會打發。像素雅這種,他們還必須抽空來陪着。
嘖嘖,想想怎麼就那麼開心呢?
好久沒給人添堵,還真有些不大習慣。看來以後這樣的事,得多做一些,等習慣就好!
霍嬤嬤聽顏詩情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自家小姐昨天夜裡喝了自己親手泡製的茶,故而一.夜無夢,直接睡到大天亮。
對於隔壁紀府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
她現在唆使小姐去紀府,只會給紀府添亂。
不過這樣也好,都來南縣了,不去表示一番,總歸是不像樣。
“詩情姐,你不和我一道去?”
“不了,我這身子還虛着,得好好養養。素雅你只管去,不必害怕。你想以往那紀安瑤是怎麼給你沒臉的,你若是不去把場子找回來,日後回京城,那些人會怎麼看你?說你堂堂一個江家嫡出的小姐,被一個區區七品縣令的女兒欺負得不敢吭聲?素雅,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不要有所顧忌。你與以前,可是大不一樣了。”
江素雅本身地包天並不是特別嚴重,加上她總是下意識的將下巴往後縮,之後帶牙套,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就已經好了很多。
她聽顏詩情這話,摸了摸嘴巴,隨即用力點點頭:“嗯,詩情姐,我聽你的!紀安瑤真是太可恨了,我得給她一些顏色看看。不然她還以爲我好欺,哼!”
顏詩情聞言,朝霍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見機行事。
此時城西靠北的一處紀府別院中,紀安瑤正處在狂暴狀態。
她是紀府中活着人裡,傷得最爲嚴重的一個,不僅左腿斷了,而且右臉血肉模糊。
“滾,都給我滾。庸醫,滾啊!”
什麼就算臉好了,也會留下疤,都是一羣廢物。
躺在她左側,身着一襲水綠色襦裙,年約十七八的女子見狀,眼眸一轉道:“那吉峰鎮的顏神醫不就在南縣,瑤妹遣人去喊來便是。她不是號稱神醫嗎,定然是能治好瑤妹的。若是不能,那便是她不經心的緣故。”
“顏詩情?”
狂暴中的紀安瑤聽到這話,人如被放了氣的球一樣,迅速癟了下來。
前天顏詩情的事鬧那麼大,她自然知道她在望台山中得罪的人是誰。
如若沒這事,她早就在第一時間,將人喊過來了。
現在要她給自己治病,只怕她會落井下石?
若是那顏詩情是一個人倒還好,偏生她現在住在江府別院,而那江鴻軒和江雲野都在那,哪裡容得了她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