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左相滿臉猙獰地站在原地,他的身邊圍着他那一派的人。
半晌後,他才咬着牙道:“走!”
算了,太妃死就死了,只要有常寧在,也影響不了他什麼大事。
只是如今往後,他們想往宮中走,沒那麼容易罷了。
待這天下姓舒後,他要將江家人與楚家人全都跪到太妃的墓前,用他們的血去祭奠。
常寧公主府中,左孔聽到下人來報,說常寧公主被安樂長公主帶走時,整個人驚地一下子站起來,愣在那。
關於一早宮內傳來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
父親都與他們商量好了,按照那計劃執行是絕對沒問題的。
可怎麼安樂長公主這個時候會冒出來?
那現在,太妃是凶多吉少?
“來人,回舒府!”
這下,左孔是一刻鐘也待不下去了,他得問問父親,接下來該怎麼辦。
公主被帶走,太妃死了,等同於皇上的上面沒長輩壓着,而宗親那邊也不會有任何人支持他們。
若是這個時候反,得打什麼旗號?沒有皇室血脈的人在,不管是哪個,在天下人看來,都是逆賊!
舒左相下朝後,並沒有去政事堂處理事務,而是直接出了宮門,回了舒府。
馬車才停下來,還未等他下來,就聽到馬車外傳來二兒子左孔的聲音。
“父親,公主被安樂長公主帶走了!”
舒左相聞言掀開車簾,面色越發凝重道:“你說什麼?”
“早上公主一得知消息便進宮了,奈何過了沒多久,就有下人回報,公主在宮門外就被帶走了。據下人的說法,安樂長公主言明要親自教導她!”
舒左相在朝野混了一輩子,自然也知道安樂長公主的特殊存在。
也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他是能避免接觸就避免,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她的。
現下一聽妹妹之所以死,是因爲常寧並未來得及進宮,而是被安樂長公主帶走時,當下面如墨色。
“去寧國公府!”
現在他也不想回府了,他倒是要看看寧國公府的老太君,憑什麼帶走常寧?
即便她是先帝的妹妹,常寧的嫡親姑姑,手也沒有那麼長的道理。
待一行人靠近寧國公府時,安樂長公主就聽到婆子回報這事。
她看了一眼頭頂着一塊木板,木板上放着一碗水,擡着單腳,雙臂張開,站在那保持身子平衡的常寧,冷哼一聲,道:“他若是要來人,就說常寧言行舉止欠妥,本宮正親自教導。她何時規範達到要求,本宮何時放人!”
常寧公主原本聽到父親來的時候,心下還是有些歡喜。
奈何見到安樂長公主這態度後,心下沒來由得慌。
是了,姑母她有這個本事。父親來找她,姑母不放人,舅舅也是沒法子。
不知道現在母妃那邊如何了,但願不會有事!yyls
舒左相站在寧國公府外,看了看這個高門大戶,便開口道:“本相今日帶着駙馬前來,是來找本相的兒媳婦的。”
看門的小廝聽到這話,便如實將安樂長公主的話複述了一邊。
舒左相聞言,面色黑上三分。
他堂堂大楚的宰相,在朝堂上除了皇上,他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時這般被沒臉了?
他親自登門,居然連大門都沒讓進,就站在門外,被看門的人一兩句話給打發了。
寧國公府欺人太甚!
“常寧的母妃今日歸西,她作爲女兒,得進宮哭喪。安樂長公主覺得常寧行爲欠妥,要親自教習,本相自是不會阻攔。只是還請安樂長公主將這事往後延一延,待常寧服喪結束後,再過來。”
等下人將這話在安樂長公主面前複述一遍後,她老人家看了一眼已經癱軟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常寧,手一揮,道:“既然如此,那便等服喪後再說!”
橫豎她阻攔的目的達到了,舒太妃已死,日後這常寧來不來也沒所謂。
常寧公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寧國公府的,她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她母妃已死的消息。
分明前兩天人還好好的,笑着與她說,這幾日鞭笞皇上,讓她老人家的心快慰了不少。
那鞭子打在皇上的身上,看着他痛呼的模樣,就好似看到了熊太后那賤人在她手下求饒的模樣。
母妃還說,熊太后那蠢婦都可以當太后,憑什麼她不可以?
除了沒有兒子,她哪裡比那老賤人差?分明不管家世,容貌,心眼,她都更甚一籌的。
更甚者,熊府都是與她舒府同一個鼻孔出氣的。
母妃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坐上太后那個位置,好好出出這些年來,她憋在心中的那口氣。
如今,他們幾乎都要準備好了,母妃去突然死了。
這怎麼可能?
母妃都還沒做太后,她怎麼可能會自殺?
這一刻,常寧公主恨紅了眼,看向皇宮的位置,眼底滿是濃濃的殺意。
更甚者,連安樂長公主也一併恨上了。
憑什麼姑母要幫那個一輩子碌碌無爲的皇兄?
分明她不管是用人還是心計,都是比皇兄要來得好。
除了她是女兒身外,哪點不如他了?
不管是皇兄,還是太子,都是扶不上牆的阿斗。這些年來,皆是被他們控制的死死的。
大楚的江山,她一樣可以繼承的,她身上也流着楚姓的血脈。
縱然她是女兒身,不能稱帝,但不是還有駙馬在嗎?
這大楚的江山,她要定了!便是自己不能稱帝,那也得稱後!
“父親,你先回府吧,常寧進宮去看母妃!”
常寧深呼吸一口氣,步伐堅定地朝皇宮的方向走切。
她親自走着去,她就不信這次還不讓她進宮。
母妃好歹是一國太妃,她是親生女兒,去爲母妃守靈,總不可能還不讓吧?
皇宮中,梅妃看着哥哥在“驗屍”,便面無表情地坐在那,眼眶中只有一抹快意,連滴淚都沒有。
比起皇上的情況而言,舒太妃就這樣讓她死了,簡直是太便宜她了。
按她的意思的話,怎麼也得將皇上在鐵牢中受的罪,全都在她身上演繹一遍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