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一聲吼,把王氏給嚇了一跳,脖子一縮,立刻不敢吱聲了。
不僅不敢吱聲了,她還看了李大春一眼,跐溜一下就跑了。這死老頭子看來是真動怒了,她估計再說些別的,他肯定不會給她留面子。
王氏一週,李大春只掃了站着的李伯年一眼,轉移了視線。
依舊沒有說話。
李叔豪很快把衣裳給拿了過來,是一件他三年前就不穿,渾身都是補丁的衣裳。他一直沒有捨得扔,沒有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李叔豪把衣裳拿過來之後,很想開口問問李伯年這些年都去哪裡了,可是見這屋裡的氣氛這般沉悶,他就沒有敢開口。
過了好久,那邊王氏才把熱水給燒好。
“去找間屋子洗洗澡。”
李大春看向李伯年說道。
李伯年一聽,微微頷首,立刻拿着衣裳轉身離開了。端着王氏燒好的半木盆水朝着他原來住的屋子裡走去。
這間屋子像是荒廢了許久。
裡面除了一張破牀,再無其他。
不過這也是李伯年所熟悉的。
一時間,李伯年的記憶奔涌而出,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演,到最後只聞屋內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其實李伯年身上並不髒。
只有一張臉上有些灰,身上有一些難聞的氣味兒。
這些氣味兒都沾在衣服上,把衣服一脫,味道就沒有了。
洗了洗臉,把衣裳給換下,在這間屋子裡又墨跡了一會兒,李伯年這才從裡面走出來。
攏了攏頭髮,朝堂屋走去。
此刻堂屋裡,正坐着李大春三人,三個人分坐八仙桌的三邊,只留給李伯年一個背對着門口的位置。
見此,李伯年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李叔豪就站了起來,想要給他讓座,可誰知道卻被王氏給狠狠瞪了一眼。
這一瞪,李叔豪有些心虛,又重新坐了下來。
臉色有些尷尬,低下了頭。
李伯年看到這一幕,並沒有什麼反應,坐了下來,擡眸看向了李大春。
而李大春此刻也在看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大春開口了,一聲嘆息,“多年不見,你跟以前一樣,好像一點兒都沒有變。”
嘆息只是嘆息而已。
緊接着,李大春就問道:“說說吧,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
李伯年知道他們一定會這麼問,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擡眸看了李大春一眼,神色緊張,雙眼無神,道:“這、這麼多、多年,我、我也有些記不太清了。”
說着,李伯年孩子一般的縮了縮頭,眼神無辜的看向李大春。
“我只隱隱約約記得我從山上掉下來,被一個好心人給救了,好心人把我給醫治好之後,就離開了。我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流浪,一直記不起以前的事情,直到兩個月前,我纔有了一點點記憶,便從金陵郡一路討飯找了回來。”
這七年的時間不回來,只有失憶這樣的解釋才說得通。
“既然失憶了,那還想起來做什麼。”
一聽到李伯年這麼說,坐在一旁的王氏聽了之後,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