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她帶到了頂樓,羅成督在,還有兩位中年婦女喊着女兒別做傻事,有事我們下來好好說。
“阿姨?叔叔?”暮以靜是認得這倆位的,吃驚的去看跳樓的女孩,更震驚了,“意輕?”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來不及想通,就被啪的打了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暮以靜,你就非要逼死我女兒不可嗎?”淚流滿面的控訴,彷彿自己做了什麼罪不可恕的事。
“我……”她幹了什麼了?
體諒到了二老在擔驚受怕裡,忍了這口氣,暮以靜問羅成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成督眼眶都急紅了,除了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她氣得夠嗆,這個時候對不起能夠幹什麼?“意輕,你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暮以靜,我求求你了,放過成督吧,我不能沒有他,我已經失去了他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死給你看。”
“意輕……”羅成督的眼睛是紅的,看着暮以靜的目光是愧疚的。
這一出絕佳戲劇沒有因此落暮。
身後一驚呼響起。
竟然是爸爸媽媽也來了,暮以靜的心剎那就涼了下去。
而意輕的母親就這麼跪在了自己的父親面前,求道,“讓以靜放了我女兒,放了成督吧,不要破壞他們了。”
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好像是自己搶了她女兒的男人一樣。
暮母氣得渾身發顫,看來的目光讓暮以靜心一涼:“這話說的,以靜和成督是兩情相願的事,怎麼到你口裡說出來像我女兒做了虧心事?”
意輕的母親只哭不說話。
就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樣。
暮以靜太陽穴砰砰直跳,忽的耳邊有驚呼聲,竟是意輕往外邁出了一步,隨時有往下墜落的可能。
她苦笑一聲,心涼到不行,側頭去看羅成督,被避開了目光。
看着意輕,自己曾經一起長大的好友,道,“沒有成督,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嗎?”
“是。”意輕含淚點頭。
“那你就去死吧。”暮以靜的話震驚了很多人,包括羅成督,他上來,有點震怒的抓着她的肩膀,很大的力氣掐的她生疼“靜靜,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意輕她,意輕她……”
耳邊傳來幾聲尖叫。
他們看去。
原本站在邊緣的意輕失去了身影。
只餘下一隻素白的手抓着欄杆……
有幾道人影迅速的衝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勁,把人拉上來,意輕臉白的厲害,哭着哭着就昏了過去。
肩膀一鬆。
暮以靜看到了羅成督鬆開了自己,跑了過去,耳畔只餘下他的驚慌失措的話音,“我們解除婚約吧,對不起。”
她想,對不起真是這世界上最不負責最討厭的三個字了。
暮父氣得夠嗆,一個憋不住,血壓升高,暮以靜嚇壞了,將人送到醫院後,暮母看着昏迷中的丈夫,再也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瞞着家裡!孽障!你走……”
“等爸爸醒來我就走。”大庭廣衆被注視下,有點兒難堪的。
“你爸有我,不用你在這裡礙眼。”
“好,我走,你別生氣了……”怕續父親之後,母親也被自己氣壞了身體。
離開了這層樓,她找到了意輕所在的病房,屋裡熱熱鬧鬧的在她來到的剎那僵了住,暮以靜苦笑一聲,對羅成督說,“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意輕緊張的抓着他的手。
“我很快回來。”羅成督在暮以靜背過身時,心底一陣酸楚蔓延開來。
“靜靜,意輕已經經不起刺激了。”他欲言又止的,對眼前的女孩虧欠太多,可是她很堅強,即便沒了自己也沒關係。
意輕不一樣。
他不能讓父母爲自己操碎了心,不能揹負上一條性命。
這麼一想,咬咬牙的,將隨手帶出來的信封給了她:“你不是一直奢望能去旅遊嗎?這是去張家界的飛機票,還有兩萬塊錢。”
暮以靜原本就累的心情就叫他的話再度打擊的支離破碎,憤怒的看向他。
羅成督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靜靜,算我求你……”
他說,算我求你。
相識十多年,戀愛三年,以爲他是全世界最懂自己的,掏心掏肺,最終,竟然換來這麼個結局。
“羅成督。”
暮以靜苦笑一聲,覺得如果再來個什麼事,或許她真的就抗不住了。
“你們怕意輕自殺,就不怕我自殺嗎?”
眼見他眼神驚慌的擡頭來看自己,轉瞬,有點生氣,又很悲傷,“靜靜,我已經很累了,你別再拿這個威脅我。”
累,有誰比她累呢?
暮以靜想,收下了信封,然後,把過來的目的解決了。
將訂婚戒指還給了他。
“從此,一刀兩斷,即便路上見了,也不要打招呼,如果你和她結婚了,我只笑看她向上天祈禱,你能一輩子一心一意,而別再像我一般的,哪日冒出了又一個‘意輕’”
這話諷嘲意味太濃。
羅成督聽出來了,臉也跟着白了,“對不起,對不起,靜靜。”他也很痛苦,是真的是真的喜歡她的,可是沒辦法。
他需要爲自己的過錯彌補。
暮以靜心口泛酸,苦笑一聲的,對不起有什麼用啊,對不起能夠彌補什麼?
她最討厭這三個字了,一輩子的!
家裡空空的沒人。
無處可去,只能在街上晃盪。
最後,撞上了熟人。
君禮傾伶着一大包東西從超市裡出來,說,“暮以靜你就這點出息?”皺皺眉心的樣子,彷彿很瞧不起她。
她也很瞧不起自己,真窩囊。
可是,能怎麼樣?
“走。”可能是她太狼狽,也可能是君禮傾同情心氾濫,帶着她到了羅家的地下車庫,說等我下,然後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桶油漆。
“你要幹嘛?”她目瞪口呆。
“你不想出出氣?”哐噹一聲的,他把兩桶油漆放下,低頭,看她,“如果你不想的話,可以現在就走。”
最後,暮以靜將兩桶尤其全數潑在了羅成督的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