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貼心的拍拍姚老爺子的手說“年紀大了的人都愛面子,不是人人都似姚爺爺你這般親民的。”講着目光往姚正剛身上一跑,那損人之意不要太明顯。
姚老爺子卻似乎聽的很受用,蒼老鬆弛的皮膚露出了個喜悅的笑來,“你講的沒錯,年紀越大啊,越在乎面子,是你爸爸媽媽這麼告訴你的嗎?”
以靜說不是,是我自己感受到的。講完似乎還怕大家不夠理解目光再度往姚老爺子身後站的姚正剛身上跑了下。
氣氛頓時更微妙了。
產假歸來的小辛老師悄悄的問中校長,“馮校長,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如果以靜背後沒那個人的話,確實不怎麼好,但她背後有那個人加上……中校長觀了觀姚老爺子和以靜一老一小談笑風生跟對忘年交似的,很徹底的把倆人周身外那微妙的氣氛排除了出去一般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有多和諧呢。
加上姚老這個人吧,呵呵,看着比誰都要好,實際猜疑心重,以靜這麼直接的表達記仇可能未必是壞事,想着,他乾脆就不管了,隨它去吧。
姚老爺子和以靜一老一少講完話後,彷彿忘了讓大兒子道歉的事了,也是,這麼大個人了還有頭有臉的卻要向個小女孩低頭,怎麼可能做的出來,肯定要不知不覺的忽悠過去的。
在場的都這麼想的。
然而的,以靜卻忽然提醒了聊的很開心的姚老爺子一聲,“姚爺爺,姚叔叔他還沒向我道歉。”
和諧的氣氛有遽然一僵的。
姚老爺子拍拍腦袋的哦了聲說對對對,然後回頭看大兒子的說,“沒聽小同學說什麼嗎?”
姚正剛憋氣的:“我聽到了……”可父親真的要他道歉嗎?
姚老爺子用有力的聲音告訴了他這是真的,“聽到了還不趕緊說。”
以靜被姚老爺子牽着手,毫不畏懼的迎上姚正剛的目光,然後下一秒扭頭說,“姚爺爺,姚叔叔的目光像要吃人,是很不想道歉嗎?可是我幼兒園的時候老師都教我做錯事要說對不起的。”
居然還告狀!
姚老爺子卻毫不介意的接受了她的告狀說“你老師教的對,是你姚叔叔死要面子這很不好,你別學,是姚爺爺沒教好兒子,正剛!”最後一聲帶上不怒自威。
姚正剛差點控制不住戾氣的想動手殺死這個鄉野丫頭,可是在這一聲下才讓理智迴歸了來。
他不去看辦公室裡多位老師的目光,承受着極大的挑戰向前邁出一步的對着暮以靜很是僵硬的說,“對不起。”
這一聲一出後,氣氛爲之一鬆的,想着……
可以結束了吧。
然而還沒完……
以靜清澈的眼兒看了看姚正剛後,對姚爺爺說,“姚叔叔這歉道的好勉強,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是算了吧!”
姚正剛:“你……!”
他正要勃然大怒罵這鄉野丫頭,姚老爺子的聲音唉嘆了一聲的,“正剛,連小孩兒都聽出來你沒誠意啦。”
姚正剛的怒氣頓時死壓下去,他覺得有什麼一直在往腦子上涌。
以靜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懼的,甚至帶着一種坦然的等待,等待他的道歉。
姚正剛被這鄉野丫頭的眼神氣得慌,想着父親自來說的話做的決定都是對極了,既然父親讓他道歉必然有什麼原因!
姚正剛再強勢到底也是經了商場的人,商場間的訛你我詐和人與人之間的多重面具簡直不要太常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對象是小女孩的緣故,哪怕在做足了心態,他語氣還是控制不住的僵硬,“小同學,上次的事是叔叔的錯,讓你受了委屈了,請多包涵。”
以靜說,“雖然我不是很想包涵…不過校長和老師常說做人要有大量所以,姚叔叔的道歉我接受了。”
因爲她前半段話而提起心覺得這孩子有些過了的老師隨着她後半段話也懸着的心也終於落地。
小辛老師擦了擦汗的,“怎麼……覺得這短短的時間比教了一天的課還累呢?”
旁邊的老師點頭,“一樣。”
不過好在……終於可以結束了。
以靜得了道歉又轉而向姚老爺子請教了幾個歷史問題,姚老爺子也有問必答,瞬間把氣氛調到和樂融融。
姚正剛則退到父親的後頭,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頭頂上在這短短几刻彷彿又長了好些個白髮。
鄉野丫頭沒大腦,逞一時之氣有什麼用,等三年後!三年後他必然要包括郭家在內的人好看!姚正剛火大之極卻無處發泄之餘,腦子裡只餘下了這個想法。
十分後的……
以靜和姚老爺子的談話結束,並且隨着校長和老師大部分的隨在姚老爺子身邊送着他出了學校的大門。
這一消息讓原本猜測姚老爺子會討厭以靜啊……
把她喊過去是要說教啊等等之類的謠言全部打破,甚至姚正剛向以靜當衆道歉一事也不知怎的居然被傳了出去,尤其是以靜在姚正剛面前毫不示弱,一個巨強勢的人居然向以靜低頭認錯,這叫諸多同學對以靜產生了一種膜拜之情。
羅成督也是諸多同學裡的一員,覺得心底那萌生的情感又更加深了,那是一種,我喜歡的女孩好厲害的成就感。
他扭頭就跟同學說以靜這麼厲害,我得再加把勁才行。
沈意輕來找他剛好聽到了,怔愣在了原地。
當學校留言漫天飛舞的時候,歡子等人也從以靜這裡知道了真實並沒添有加醋版本的。
胖子說,“我還以爲那個姚叔叔那麼不講理的他的爸爸應該是更不加理的,沒想到居然這麼講道理。”
歡子說,“看起來也和善,和冬子的爺爺一樣。”她的爺爺早早就去世了。
“不過姚靈靈的爸爸那麼強勢的人卻被壓着向你低頭認錯,心裡的火估計得冒得三丈高了吧。”
“管他呢。”如果是在沒接觸姚正剛前,以靜還會有所顧忌但在接觸知道這個人性子有多小心眼後,反而看透了,不再束手束腳的對他有所忌憚了,“就算不惹怒他,他也遲早會找我們麻煩的。”